洗澡水很暖,我的心却已然冰凉一片。看着浴室的陈设,果真如他所说单身已久,有男士最喜欢用的海飞丝洗发水,地上放着好几个空掉的瓶子,我随脚踢了一下,应声倒地。此刻大脑是迷茫的,我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做对吗?索性闭上眼感受水流的暖意,却不想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那一年我19岁,和人生中第一次喜欢的人,初尝情事。我害羞且期待的穿着衣服躺在被子里,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他在浴室里洗澡,而我却一个人忐忑,多年后,我很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思,我想也是满怀期待,却也很害怕吧。
愣愣的看着他裹着浴巾走出来的样子,很帅,和报刊上的那种型男比差一点,却令我魂牵梦绕多年。我羞得一下子将被子盖过头顶。感觉到他走过来,感觉到他也钻进被子里,他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他伸手揽着我的肩膀,很是生硬,又过了很长时间,他开口,穿着衣服睡舒服吗?我愣住了,只是呆呆回复,不舒服。随后一阵窒息的吻,我恍惚自己何时未作寸缕,那一夜很梦幻,即使之后很多次,但我依旧记得那时候的他,就像从阳光里走出来的少年,我贪恋的想着,我灰暗的人生此刻要被照亮了吧。
将自己从记忆里拖出来,整理好思绪,犹豫的将水关上,抬头看了看搭在衣架上的毛巾,我犹豫了,还是套上了来时的衣服,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房间一片昏暗,他躺在客厅沙发上玩着手机,见我出来,问我:“你真的要我一个人睡在客厅吗?”我慌乱的赶忙应承道:“对,你不是答应我的不碰我吗?”
他没有说话,翻了个身做起来,只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看着若隐若现的黑暗里,红色的烟头在闪着。我放心的走到一旁吹起头,不安的看着镜子里的他。在头发半干半湿间,我慌乱的收好,转身进入他的卧室,把门锁好,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可我的心还是很慌乱。
房子在23层,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想着这么大的落地窗被帘子盖住,岂不可惜了。听到安静的客厅里传来阵阵声响,而后我听到卧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我知道,是个人都不会放弃免费送上门的猎物。
我没有回头,听到他躺在了床上,我不想回头。“你不睡觉吗?”“睡。”回答完他,我慌忙躺在离他比较远的床边,他说:“你怕我吗?”“怕。”
然后他欺身压来说道,“怕什么。”
我害怕的想要推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令我几乎窒息,我的吻很霸道,我想要推开,莫大的压力在黑暗中,显得微不足道,我开始激烈的反抗着。“放开我,我后悔了,我做不到,我心里有别人。”
他楞了一下,我使劲将他推开,站了起来,将自己衣服慌乱的整理好,黑暗真的很好,看不到彼此的窘迫。匆忙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切都很顺利,就像我来的时候那么顺利,以前总害怕电梯,但此刻看着电梯飞速下降的数字,我很开心,很有安全感。
站着陌生的街道上,我开始疯狂的想起他,那个埋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很温柔。
拿出手机,很激动的拨出那个号,听着嘟的一声,我有些胆怯了,他如果不接怎么办,接通了该怎么说?
“喂!”他很平常的一声,仿佛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失声痛哭起来,他慌乱的说:“怎么了,喂”
我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我做了一件错事,我答应和别人见面,可我保证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最后一刻我想的是你,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半晌,他淡淡的说道:“我在工作。”
我忽然冷静下来:“那你好好工作。”不待他有回话,我挂了电话,我们早就结束了,还在奢求什么。
不知道这一晚是怎么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房子的。也不知道是怀着如何的心情睡着的,只想着自己明天还有工作。
梦里依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