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
“哎呀!快追,快追啊!”月牙和碧波惊慌地呵斥着身后的侍卫。
完了,主子丢下他们跑掉了。随行的侍卫也慌乱起来,忙撒开脚丫往前追,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顿时被践踏出一条凌乱的小路。以这些普通侍卫的脚力哪能与善于奔跑的杜雅馨相比?追出一段路程,侍卫只得撑着手中的长矛驻足喘气,眼睁睁地看着远处那一抹纵起又落下的白影在一波波绿浪中慢慢变成一个白点……
急急忙忙赶上来的两个小丫鬟一见侍卫在原地喘个不停,急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一跺脚,嘤嘤直哭。
随着那抹异香追入森林中,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杜雅馨一扫阴霾立刻精神百倍。也许是身子里住着的那个人的记忆,她只觉得这里才是她的家,在这里她才会有一种踏实感。
古木参天的森林中,凡阳光充裕的地方,四处盛开着一簇簇色彩斑斓的罂粟花,异香便是来自于这一朵朵充满诱惑的罂粟花。
遍野妖娆绽放的花瓣粉嫩翠红,有如满天繁星,点点翠玉。水袖挥舞,杜雅馨动作优雅地蹲下身,扶住一株花枝轻嗅,胸中的欲望愈渐浓烈。
“呃!”她重重地叹气,玉指一松,花枝摇晃着弹回原位。
上一世,她本也是一个阳光活力,外向幽默的好女孩。曾几何时,就是无法抵御这妖娆的诱惑,才变得精神萎靡,面色蜡黄,甚至于凋零。这一世,她再不能因为这腐蚀灵魂的欲望将自己毁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上脑海,也许是身体里两个不同人的意念在作斗争,最后另一个人的意念占了上风,面对着漫山遍野的诱惑,杜雅馨熊熊燃烧的欲望竟渐渐偃旗息鼓。
站起身,杜雅馨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决定与往事彻底告别。这一世,她必将洗心革面,好好做人,那是上天给她的机会。想到此,杜雅馨迎风伫立,将双手握成筒状放在唇边放肆地仰天大吼:“啊……”
夕阳西下,透过密密的树林在盛开罂粟花的草地上洒下点点金光。甩开往事的杜雅馨彷如一只脱缰的野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方向,只顾尽情奔跑在森林中,与风赛跑,体验急速的刺激。
漆黑的长发在空中张狂飘荡,风声呼呼地在耳边擦过,上上下下,弯弯曲曲,不知在大山中跑了多久,参天的大树越来越稀少,道路越来越宽敞,杜雅馨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跑出了森林,到达山脚。停下脚步,斜倚大树娇喘歇息,汗水浸湿了洁白的衣衫,略施薄粉的俏颜红润粉嫩,额前的乱发湿淋淋地耷拉在双颊。宣泄后她累坏了,不过,却很清爽,仿佛重生一般。
“嘿!”
“呀!”
正休息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一尖一沉的男人声音和兵器的碰撞声,像是有人在打斗。
嗯?荒郊野岭的,谁会在这里打架?杜雅馨不由得一愣。不过,古代人打架不是用杀的,就是用飞的,应该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好奇心驱使,杜雅心一面想着,一面循着声音慢慢走近。
躲在一棵大树后往前看,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扎着大大小小不少的帐篷,帐篷外零零星星有几队穿着古代战服,拿着武器的士兵在来回巡逻,看模样,像是一个军营。
军营靠近山脚处,两个大约三十岁左右,头发高高束在头顶的男子正在打斗,看他们的打扮并不像是蒙国的人。他们一个身着玄色长衫,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另一人持一根丈二长棍,穿一身墨色短褂。一棍一剑在空中翻飞,刀光剑影。招招式式之中,虽然躲在大树后的杜雅馨是个外行,但仍然能看出是那玄色衣衫的男子技高一筹。他剑术精湛,刺、挑、抹、砍,招式不断变换,招招处于上风,时而有上百支长剑从剑里涌出,时而银芒并闪,密不透风。不过数招,短褂男子便尚失招架之力,败下阵来。
“好!好!”被他们真刀真枪精彩的打斗所吸引,杜雅馨忘了自己是在偷看,居然从树后跳出来使劲大声喝彩,一双玉手拍得啪啪直响。
“什么人?”打斗的两人同时朝着这边大喝,并提起真气纵身朝这边飞来。
两人警惕的呵斥声顿时引得军营里炸了窝,上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也跟着追来。看着刚才打斗的两个男人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杜雅馨大惊,她哪见过这种阵势?脑袋一短路,腿肚子一软,尖叫一声“啊?”立刻抱头蹲在地上。
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是条件反射,以前她抓那些贩毒分子和最后警察来抓她时,首先用到的就是这个动作。
密不透风的石屋内散发着阵阵霉臭味,皮鞭、水桶、怪异的刑具胡乱地散落一地,墙上的火把一滴滴往下滴着松油发出滋滋的响声。
杜雅馨被孤零零地呈大字型绑在一个木架上,绳子捆得很紧,连动一动的余地都没有。强烈的孤独感和恐惧充斥着她的大脑,屋里的霉臭味几乎要让她窒息。
刚刚那些人把她困在这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好像是去吃饭了,任凭她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她。不说吃饭还好,一说起,她的肚子也咕咕地抗议起来。
“就你们知道饿,我就不饿啊?真是倒霉!”她喃喃地发着牢骚,并试着想动动双手,结果动来动去也只有身子在动,反而四肢还被绳索摩擦得生疼。
“臭男人。有本事就放了我……”杜雅馨朝着石屋的小门大声喊道。许久不见有人理睬,她又沮丧地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上的皮鞭,无奈道:“王八蛋,信不信我给你们打一针啊?”
小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刚才在营地上打斗的两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杜雅馨一下子昂起头望向他们,精神百倍。
那两人肩并肩地走在一起,像是很友好,刚刚他们不是还在打架吗?怎么忽然又好了?杜雅馨一头雾水。
“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这里?”杜雅馨凶巴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