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耶律杰转身向洞口大声喊道。
突然的喊声让角落里的怪物一激灵,嗜血的精芒透过杂乱的毛发直射耶律杰,撅起后腰,刨弄沙土的前爪开始跨步前进。
“啊……父王。”耶律至康发现了怪物的进攻,颤抖着直往后退,耶律杰忙拥紧儿子。
“来人啊!”耶律杰再次展露自己王者的威严。
喊声中明显透露着不耐,数十名不想掉脑袋的侍卫半步半步地前行,花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才移到大王身后,众人齐发,寒光闪闪的武器直指长发怪物。
“抓住它,孤王要活的。”耶律杰森冷的眸子里满含兴趣。
侍卫得令,大着胆子一拥而上。面对突然侵入的大批人类,长发怪物惊惧地咦呜乱叫,并狂乱地撕咬。可惜,人多势众,撕咬变成了哀鸣,长发怪物转眼间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抓住了,抓住了。”耶律至康笑弯了眼欢快地拍手。那天真的模样,似乎忘了,他已经十二岁了。
长发怪物不停挣扎。耶律杰上前撩起它头部的长发,一张沾满污垢模糊不清的面容呈现出来。
“嗷呕……”长发怪物大张其口,猛烈地咬向耶律杰探来的大手,耶律杰反射性地后退出几步。侍卫们惊慌之余,将怪物松手丢落地下,又连忙用武器按住它的头,让它无法动弹。
“这究竟是什么?”耶律杰纳闷地审视。“如狼,又像狗。”
“大王。这不会是狼崽吧?”
“不像。个头和狼差不多,可它没有尾巴,身上也全是泥土,没有毛……”
一个侍卫突然用手上的武器指着怪物的脖子喊道:“大王您看,它的脖子上有根绳子。”耶律杰一看,那不知是个什么,全糊满了厚厚的泥。
凝视着地上长发怪物凄惨可怜的目光,那声声的哀鸣似在求救,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耶律至康走到父亲面前,诚挚地说:“父王。能将此物送给孩儿吗?”
“不行。它会伤害你。”耶律杰断然拒绝。此物来路不明,他不允许任何危险靠近他的儿子。
“父王……”耶律至康想要争取。
耶律杰挥手打断他对侍卫下令道:“先带回去。”
“是。”侍卫应声将长发怪物抬着向洞口走去。
“呜……嘤……”
怪物在侍卫的捆绑中挣扎着哀鸣,声音甚是可怜,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眸却直直地望着耶律至康。
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法不容情。枪决现场,气氛异常沉重。
罂粟花开的季节,烈日当空。在漫漫一片泛黄的枯草地中,执行官正敞开嗓子最后一次高声宣读执行判决书:“杜雅馨,女,二十二岁,汉族,涉嫌贩毒。某年某月某日因犯杀人罪,罪名成立。终判以死刑……立即执行。”
黑色的棉套罩住死囚看不见的表情,执行官踱到双手反剪跪在地上的死囚身后按例询问:“杜雅馨,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时候了还交代什么?还不如提点要求来得实际,棉套后的嘴角划起嘲弄绝望的笑容,挣扎着身板,死囚沙哑着声音接连喊道:“有!长官!我有话说。”
“说吧!”执行官示意端着枪支的警察准备,警察立刻抬高手臂瞄准死囚。
“长官!”黑色棉套后的声音平静无奇。“能不能……一枪命中心脏?给我留个全尸。”
死囚名叫杜雅馨,曾是一名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边境缉毒警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等待行刑的死囚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她后悔了。短暂的二十二个春秋,她辜负了父母给她的一切温婉俏丽的容颜、凹凸有致的身段、令人羡慕的文凭和工作。可这些都成了罪恶生涯的开端。
曾几何时,刚刚参加工作,天真烂漫的她为了追求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毫无大脑地结识了社会上不该结识的人,从吸毒到为筹募毒资而做大毒枭的情妇再到利用职务之便为毒品贩买贩卖铺路搭桥,最后杀死移情别恋的大毒枭,前前后后如一场梦般不真实。以她所犯的罪行,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她吃够枪子儿。她不想再争辩了,这样龌龊糜烂的人生毫无留恋的意义。
执行官没有思考的必要,这样简单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他深吸口气,叹道:“好吧!开始执行。预备!”执行官高举右手,声音拖得很长很长。
所有的后悔都来不及了,在枪支保险摁下的那一刻,美丽如昙花一现。
“我错了。若上天垂怜,来生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的从新做人。”黑色棉套后因为吸毒而蜡黄的面庞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砰!”地一声枪响,社会一害被铲除,蓬勃的青春在瞬间凋零……
夜晚。当手指触及冰冷的铁笼时,杜雅馨就意识到了一件令人无比惊讶的事实。惊天的枪声并未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她竟然带着记忆活得好好的。难道是阴间的差人忘记了让自己喝孟婆汤?再则就是自己还未到达奈何桥。得走快一点,否则会赶不上投胎做人的。
周围黑漆漆的,臭烘烘的,很有地狱的气氛。直起身子想要往前跨步走,杜雅馨又着实吓了一跳。她呆在一个铁笼子里,笼子不大,她根本无法打直身子。这里是什么地方?监牢吗?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自己否认了,因为她确实清楚地记得一声巨响,自己已经惨痛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连做几个深呼吸稳稳神,杜雅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抚摸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子弹孔,但全身上下紧绷绷的,用手指一戳还硬硬的不像是衣服。试着用硬硬的身体去撞击了一下铁笼,一个不明物体被震得哐啷响。
嗯?是什么?
泛着精芒的眼眸在黑暗中依稀瞅见是一器皿,低头凑近,杜雅馨很讶异自己的嗅觉竟如此灵敏,稍稍一嗅,她立刻就分辨出里面装的是血淋淋的动物肉。更为怪异的是,她竟然有想要吃下那块生肉的冲动。不是记得刚刚才狠涨了一顿枪决前的“上路饭”吗?自己现在其实并不算太饿,而且那是一块生肉啊!难道自己投胎变成了凶猛的食肉动物?杜雅馨一惊忙仔细抚摸自己的面庞,除了蓬头垢面,毛发深长以外,鼻梁依旧小巧高挺,身段依然玲珑有形。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