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鼓瑟瑟,一片祥和,悠扬古老的声音像是从远古缓缓飘来,让人的心得到了永久的安静。
似乎之前的疑惑与不解也尽数消散。
冥月抬头,已有无数貌美的仙子在空中起舞。裙摆轻飘,衣角翻飞,好似朝凤的百鸟,永远对着大殿的方向。
轻歌曼舞,美妙多姿。
冥月清楚仙子们朝着的方向是光昀所在的方向,此时的光昀一身威严,正襟端坐,九天之上,谁与争锋!
或者除了身为尊神的轩辕云玦,他正坐在光昀的后方。
“云玦······”冥月轻喃,却没有再往下细想什么,她继续看着大典的内容——但她发现她还是不得不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云玦飞身到达光昀前方,他向上抬手,便有仙子吟唱起来。
诗曰: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选自屈原《九歌·大司命》】
也正是那美不胜收,威严庄重,却又好似梦境,歌调虚幻空灵。
烟雾缭绕,忽散忽聚,又好似追随音乐舞动,享受。
再如那: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
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
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
蓬舟吹取三山去。
【选自李清照《渔家傲·记梦》】
或如:
云青青兮欲雨,
水淡淡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
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裳兮风为马,
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
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兮魄动,
恍惊起而长嗟。
惟觉时之枕席,
失向来之烟霞。
【选自《梦游天姥游别》】
再诗曰:
吴丝蜀桐张高秋,
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
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
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
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蜗炼石补天处,
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人神山教神妪,
老鱼跳波瘦蚊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
露脚斜飞湿寒兔。
【选自:李贺《李凭箜篌引》】
一段段颂唱庄严凝重,冥月仔细聆听,才慢慢理会其中的含义。
见主调已经奏完,冥月随兴即发,拿出月玦箫在台中吹奏起来。
片刻,便有琴声与之合作,竟衔接得天衣无缝,与她的箫声形成了默契。
最夸张的是,竟让她的箫声更加动听,婉转。
冥月一边吹奏一个高难度的调子,一边四处扫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亘古不变的白色——那是轩辕云玦。
冥月怔住了,嘴上的音符也漏了几个,但都被琴声补上。
她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伤了他,他还是依旧如此关注······甚至是关心自己,为何会这样呢?
琴箫依旧合奏,依旧是天衣无缝,似清泉叮咚,似流水潺潺,似百鸟婉转,如春之新生。
但细听,里面的情感已经与刚才不同了······
人事两非。
新叶生长,夏季到来的声音,最终给曲子带来了完结。
余音绕梁,辗转多时才最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