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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8.迷恋

“蓝天下,鲜花盛开的江山——繁荣的新家园——迎来曙光——”伴随着军人特有的浑厚声音,战士们正光着上身进行晨跑。每一名战士都好像健美冠军一样,有着傲人的胸肌、腹肌和臂膀,身材呈完美的倒三角,简直就是一群军人版的郑智薰。宿舍小院对开的小铁门上,暮烟和崔护士各趴一扇,看得如痴如醉。

“这里每天早晨都是这样开始新的一天吗?”崔护士嘟着白嫩的小脸花痴的看着郑智薰们。她还没洗漱,头发扎成桃太郎也依然可爱。姜暮烟医生有些憔悴,昨天夜里,和军人们一起早早熄灯就寝的她,迟迟不能入睡。关于和时镇的那段回忆,和关于时镇的这段重逢的片段不停的在脑海里翻腾,直至她带过来的那罐和时镇约会时点过的蜡烛燃了一大段,她才模糊的睡去。

即便如此,纠结于感情生活的姜暮烟医生的花痴症状,丝毫不输给年轻的崔护士,一双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微微眯着,想在一早就很刺眼的阳光下看清郑智熏们的每一块腹肌。

“要是每天晚上也这样,那我们干脆扎根在这里算了。”她赤裸裸的表达自己的“爱美”之心。

“你们最好快点决定,我好拿回押金。”后面睡眼惺忪正在刷牙的河护士居然还有一丝理智。

“是不是太吵了,没有睡好?”柳时镇突然闪出来,看着暮烟肿肿的脸和发乌的眼袋,关切的问道。

“对不起,你能不能往边上挪一挪,挡到我了。”暮烟像旁边伸了伸头,视线没有一丝一毫的转移地继续盯着身材健美的战士们。

时镇回过头看看,又好气又好笑:“今天医疗组有什么安排?”

“上午还是下午?”她心不在焉的应付时镇。

时镇收起笑容,不爽的皱起眉头:“上午下午都要!”

“啊……”随着晨跑队列距离的拉近,暮烟已经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了。

真是没办法,柳时镇低头踢了一颗脚下的小石子儿,“队伍原地踏步——立正——”

“一,二!”郑智薰们停步。

“晨跑结束!解散回内务班!”柳时镇命令晨跑队伍。

“解散!队伍,向后转——跑步——走!”带队的战士下口令,郑智薰们就这样消失在视野里。

暮烟目送到战士们已经看不见,恶狠狠的瞅了一眼柳时镇,转身回宿舍。

工作日的第一天上午的安排是给外派乌鲁克大半年的太白部队的战士们体检。医疗组已经穿上医疗急救背心,两人一组做好抽血检查的准备了。

早上的郑智薰们这时候已经整整齐齐的穿着派兵服,走进了医疗组的检查室。姜医生和崔护士的两人分在一组,两种不同的美在检查室的光线里,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没想到铁血郑智薰们也有着和姜医生们丝毫不差的爱美之心,一进医疗组,全都跑到姜医生和崔护士的抽血台前面排队。

“哈哈,可是我抽血可是很疼的!”姜医生顽皮的笑笑。

“我就喜欢疼痛的感觉!”第一个排队的战士有着令人开心的幽默感,在大家的笑声打算献出手臂。

“什么事?”柳时镇一进门就看见所有战士都聚在一起。

听到中队长的声音,大家回头。

“团结!”战士们敬礼,给往暮烟和崔护士这边走的柳时镇让了条路。这下柳时镇看清了情况,打算转身离开。

“那个,队长大人,你先来吧,别走开。”暮烟热情的喊他。

时镇尴尬的看看,只好来到暮烟面前坐下。

“要扎了哦。”暮烟语调很可爱,手却用力把针扎到柳时镇胳膊上。

“啊!”柳时镇疼的叫了出来

“咦,真奇怪,怎么没有找到血管呢?”暮烟装模作样的说。

“军官可是随身佩枪,而且真枪实弹的!”柳时镇威胁她。

“是吗?那就开枪呗。”姜医生一点都没被吓到。

时镇无语。

“嗯——是这里吗?”姜暮烟医生自语道。

“啊!”柳时镇又叫了一声。

“我还没扎呢!”姜暮烟抬起眼皮说道。

周围的战士和崔护士都忍不住偷笑。

“咳咳。”时镇干咳了两下,战士们赶紧收起笑声。

时镇看看围观的战士和护士们,凑近暮烟一点压低声音说:“如果是因为昨天开玩笑的事情——还没消气的话,我——”

“哎呦,”暮烟打断他,“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她翻着细长的睫毛说,“是这儿吗……”暮烟继续用手假装在时镇的手臂上寻找突起的血管。

“是这儿。”时镇突然就势握住她的手,在血管的位置准确的扎进去。

“哎呦!”暮烟被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

时镇如同太阳一样温热的手心贴着暮烟的手。他忍不住用手指微微的摩擦着暮烟的手背。

“赶紧采血,装瓶吧。”时镇命令道,愣住的姜医生回过神来,行动起来。时镇脸上微微泛起了甜蜜的颜色,幸亏姜医生这时候慌慌张张的的装瓶,没有察觉。

“辛苦你们呢了!”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的大叔出现在检查室。

“啊,辛苦了”战士们纷纷答道。

“您来了,吃饭了吗?”战士们跟大叔都很熟。

时镇按着棉花起身,看见海星电站的高班长来了。“职员们的包裹拿到了吗?”时镇问。

“拿到了,顺便来打个招呼。”大叔回答,“每次都麻烦你们,真是谢谢了。”看来军方是他们在建设这个战乱国家时,和家园联系的渠道。

时镇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客气了。这个周末大家一起踢球赌烤肉怎么样?”时镇正开心的建议道。可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两声低沉的巨响。

战士们原地望向窗外,而医疗组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紧张,纷纷跑去窗前看个究竟。拉长的汽笛声传来。

“我是中队长,正门岗哨报告情况?”时镇拿起对讲机问道。

“正门前无异常。好像是山路那边出了车祸。”哨兵迅速回答。

“山路那边——不会是我们的装卸车吧!”高班长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声说道。

时镇、徐上士、崔中士和孔下士迅速头盔防弹背心和武器全副武装,四人小队开着越野车赶去查看。

山路急转处,一辆UN厢式卡车翻车了。大概是急转是失去平衡出了意外。发生在这个地方,还在军营前,四人十分小心。

徐上士打开门,一个穿着UNT恤、身形魁梧的男人倒在血泊中。徐上士伸出手指摸了下脖子上的动脉,朝时镇摇摇头,已经没气了。时镇和徐大荣看了一眼男人,慢慢那绕卡车另一边。

“UN,UN!”一个小个子的男人拽着染血的T恤前联合国的徽章图案说。“我是UN的,受伤了!需要治疗!”徐大荣没有任何动作,枪口对准小个子男人。小个子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时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钥匙拿在手里了,他扔给徐大荣,徐上士默契的去开卡车的后厢,时镇跟上。

撬开车厢里的货箱,一支支崭新的步枪埋在杂七杂八的货物里。

小个子男人突然从车前摸出一把手枪,还没来得及对准柳时镇,就被警惕的时镇一脚踢飞,崔中士冲上来迅速控制住他。

“不是UN的救护人员吗?”崔中士问道。

“救护人员不允许携带枪支。劣质的假T恤,手臂上雇佣军的纹身,伪装成UN运送军火。”柳时镇早有判断。

“他们什么来头呢……”

“这事情要去大本营一趟吧,报告要堆成山了。”时镇对徐上士说。两人向中队平时使用一辆普通白色SUV走去。

“车祸,有伤员吗?”看见时镇和徐上士出现在营地,暮烟急忙冲上去问道。

“就是一起普通的车祸,还好没有人受伤。”时镇回答。

“呼。”暮烟松了口气,看来一直担心着。“紧急情况对我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需要医疗组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们。”一起共事的第一天,暮烟其实并不了解太多特战队的工作。

而时镇也遵守规定,不会让她了解太多:“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去趟大本营。”他转头对中士说。

“请问这里有Wifi吗?”姜暮烟问留下来的徐大荣。

“无线网吗?这里的都是军用无线网,不能外用,姜医生如果需要的话,只能去市内的网吧了。不过——”他面无表情的指指中队长,“中队长正好要去市内的大本营,正好路过那,他可以送你去。”

“徐上士,你吃错东西了吗?”时镇转身回来,这个黑社会是在创造和姜医生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如果需要无线网的话,和中队长一起去市内吧。”徐上士丝毫不理会两人的反应,一字一字的建议道,“不用担心我,快去快回,团结!”

“外国的话,有无线网络的话还是可互联网转账的……对,那我一个小时后转好了给您回电话……好的。”坐在副驾驶上的暮烟挂断电话。

“呼……”暮烟轻轻叹了口气。

“要搬家吗?”时镇问。

“不是,打算辞职,自己开诊所。”暮烟强势的回答。

“因为和理事长的绯闻吗?”时镇看着前方问。

“你怎么知道的?”暮烟惊讶。

“姜医生你不在的时候,医疗组就会聊这个话题啊。”

姜暮烟不做声。

“看来不是什么好男人啊!”柳时镇转头看看她的表情。

“要是好男人,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暮烟淡定的回答。

“我的退出可不是为了让你和那样的男人交往啊——”时镇灰灰的说。

“没有交往啦!”暮烟大声澄清,“啊,反正说来话长。”她郁闷的说,“反正,来这里的过程不怎么美好。”

“那是哪里?”暮烟看到外面有个指示牌,上面画着粗糙的风景,但即使粗糙,也觉得那幅画的景色很美。

“很远的。”时镇不高兴的回答。

“我有问过距离吗?”暮烟正要发脾气,突然想到:“你是在发脾气吗?”

“谁?”柳时镇不耐烦的回答。

“你这不就是在发脾气嘛!”暮烟很确定。

“哪有啊。”柳时镇嘴上否认,语气还是又郁闷又不耐烦。

(待补)

“钱汇好了吗?”

“嗯,托你的福。不过,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暮烟觉得时镇的心情不对。

“同事的回国调令下来了。”时镇顿了顿,“那个‘保安官’。”

“副士官。”暮烟自嘲的笑笑。

“下了点功夫嘛。”时镇看到她的笑容,心情好了点。

“是羡慕他要回国了呢,还是要好的同事离开伤心了呢?”暮烟问。

“是郁闷。”时镇心事沉重回答,“因为命令不正当。”

“不是说必须得无条件服从命令对吗?”

“这个命令,不是司令官的命令,而是父亲的命令。”时镇轻轻的叹气。

“看来尹明珠的将军爸爸上演的新派爱情电影,还在火热上映中啊!”暮烟一无所知:“之前就想问,明珠和徐上士是怎么认识的?”

(待补,尹明珠&徐大荣)

“不是说很远吗?”暮烟下车问。

“因为远,才能和你多待一会。”时镇依然不打算婉转——“来这边。”并不热情的邀请。暮烟没有跟上来。时镇发现她还在原地,继续他的故事:“徐上士还是去参加了前女友的婚礼,和明珠一起——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就跟上来。”

“两人一起吗?为什么?明珠去干嘛?”暮烟的好奇心还是很强,跟了上来。

(待补)

“果然,她可是破坏男女关系的行家啊——”暮烟不爽的说道,“但是,交易条件是什么呢?”

“这时候就轮到我出场了。”时镇回答。

(待补)

“那柳时镇你的立场呢?”暮烟正义十足。

“干嘛想知道答案,不是已经把我甩了吗。”时镇好像生气的说,却伸手把暮烟拽上船。

小船失去平衡,晃得厉害,暮烟被这一拽,差点跌倒在时镇怀里。

“坐稳了。”时镇扶她坐下,面无表情的说。

这里的海水不似渤海那样冰蓝,而好像被强烈的日光染过,呈翡翠般的绀碧色,清澈见底。快艇在这样晶莹的海面上划出白纱一样的浪花向前方冲去,风吹起暮烟的头发,呼应着大海的颜色般有着点点翠绿的百米高的悬崖海岸快速的后退。快艇轻松的转了一个小弯,时镇挺拔的背影前方,是高耸的悬崖断层中间凹进的地方。

暮烟看到指示牌上画着的像天堂一样美丽的海湾沙滩就在前方。

神奇的不仅仅是这样美丽的世外天堂——一艘年时已久的沉船静默的躺在不大的沙滩上,残破的骨架如剑戟一样突出,而腹部却有着船身温柔的弧线。

“天呀,真是难以想象啊,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景色,太美了!”暮烟刚踏上沙滩,就忍不住感叹道。

时镇看着她的侧脸,情不自禁地说:“那以后也再来吧。”

暮烟有点惊讶时镇好像不再生气,或者,她并没有想到,时镇也许对她,并不是生气。

她的眼睛就像这片海水一样清澈纯洁。时镇笑了,弯下腰捡起沙滩上的一块洁白的鹅卵石。

“这里的人有一个传说,传说从这里拿走了石子,以后就还会回到这个地方——给。”他把石子递给暮烟

“是你刚刚编出来的吗?”暮烟看看洁白的石子诙谐的说,“那样的话,这个沙滩上还会剩下石子吗?”

“你没有听我说完,再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人们会把石子再放回来。”

“啊,”暮烟这回好像信了,“真是个美丽的传说啊——那艘船也好神奇,可以进去看看吗?”

时镇点点头,两人一起走进去。

暮烟伸手感受着船身,粗糙的铁锈画着她的手,就像这片土地一样感觉,“不过为什么这艘船会在这里?”她仰头看着从船身上方的空洞里露出的蓝天说道。

“迷恋这样的地方吧。”时镇回答,“——被美好的东西迷住,就会这样。”他有所感触。

“你被什么东西迷住过吗?”暮烟瞪着眼睛的问道。

“有啊。”他若有所思,“你不是知道吗?”

迷恋。

他看着暮烟的脸庞,眼神仿佛告诉了她答案。

暮烟了解了现在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对了,我还没听到你的回答——”时镇的声音平静而令她着迷,“过得好吗?”

暮烟深深的注视着他,没有回答。

“——还是那么性感吗?手术室里。”他没有忘记和她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这句话触到了暮烟的神经。

“看来好像有什么误会,我来这不是为了使命感啊什么的,”她开口,语调像陈述病情一样,“位高权重的人临时拉我下水,而被拉下水的地方,就是这里。还有——我已经不做手术了,因为手术室里的实力成不了资历。”她眼睛没有再看大尉,而是盯着他脚下的某一块石头:“我会很快回去的,为了重返原来的位置而努力。”她说道,这算是那晚在冰冷的走廊上哭着背台词的姜暮烟的答案吧。

“原来如此。”并不知道自己缺席在她的脆弱里的柳时镇大尉眼里写满了失望,不知道是失望自己对暮烟的判断,还是失望他的心只能停在在这样美的沉船湾,无法前进。

说谎,逃避,还是事实?暮烟握紧了手中的石头,她希望,这颗石头能给她更多的勇气。

沉船湾送走了两位来自遥远东方的客人,沉默的望着绚烂的星河撒向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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