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瞬间僵在原地,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没想到......他没想到有一天霍影会这样和他说话,如同仇敌一般。
他们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兄弟,别的兄弟为了皇位互相残杀,可是他和霍影不会,他知道他们彼此之间是最值得信赖的。
他们的相互扶持在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梦,变得那样虚假,可破坏他们的关系的,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
盛渊到处势单力薄,又非长兄,并不是皇位的最好人选,是霍影带领重兵站在了他的阵营,两位皇子的势力远比一人大得多,在多方努力下,盛渊登上了皇位。
而霍影是他最看重的兄弟,无人可以替代,不仅是因为他们一同由太后抚养,更是因为他们明白对方,可霍影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猜不到盛渊在想些什么。
他的心思太深,心机太重,他们已经渐行渐远了。
“皇兄,你为什么要我和阿城分开,是真的因为龙子之说,还是......”霍影话语顿下,眼神如冰的看着盛渊,“还是因为,你喜欢涟城!”
“你竟然是这样想的?”盛渊痛心的看着他,扯起一抹苦笑。
“皇兄,我以前叫你九哥,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不再叫你九哥了吗?”
盛渊望着霍影,九哥!多么让人怀念的称呼!一个小男孩跟在自己身后,一边喊着自己,一边开心笑着的样子,盛渊无论何时都忘不掉。
“我不敢再叫你九哥!因为你是皇上,我怕我叫你九哥,你会治我的罪!你什么事情都比我强,当年父皇带着二十七位皇子在边关御敌,我不敢杀人,你敢!我害怕,你不怕!你样样出众,样样比我强,我为你高兴,你照顾我,我感激你!你想要皇位,我帮你夺得皇位,你对谁都不放心,我就帮你一个一个去试探!”
霍影情绪激动的说着,盛渊不自觉偏过头去,霍影说着一切他都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让霍影和岳涟城在一起。
“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帮你去做,但是阿城......我不可以......”
霍影望进盛渊的眼中,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去。
盛渊看着霍影冷漠的背影,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握拳,如果一个女人就将他们两兄弟弄成这样,那她就留不得了!
在霍影和盛渊大吵一架之后,霍影就称病,既不上朝,也不许任何人去探望,盛渊甚至亲自去了亲王府,可连霍影的面都没有见到。
他这样躲着自己,盛渊心中不免有些着急,霍影临走说的那些话,盛渊又不想用圣旨去诏他。
可是他是轩辕盛渊,相见一个人不用圣旨他也能办到,盛渊以倾城的名义给涟城一张请函,再将这个请函送到霍影的手中。
此时涟城正是霍影心头上的肉,他不去也得去。
不只是商量好的,还是心有灵犀,当日霍影竟和涟城穿了同样一件颜色的衣服,盛渊将宴席设在灵月阁的正殿。
此时倾城已经有了九个多月的身孕,身子笨重的很,她坐在高台的一侧,万事都有人伺候着,在台下落座的涟城时不时看她一眼。
霍影和涟城相望而坐,一样的脸色凝重,涟城今日又重新穿上男装,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她的态度,她只为霍影一个人改变身份,改变自己,对于旁人,她从未变过。
盛渊看一眼涟城,低头深思着,他思考的着霍影当日的话。
他对涟城有好感吗?可能会是有的,但是这个好感实在微不足道。
盛渊心想,既然不能把岳涟城干干净净的除掉,指婚做旁人,霍影一定会想尽办法解除婚约,既然如此,那就把涟城安排到一个霍影不能碰触的地方。
后宫!
只要他把涟城随便封一个位份,以她的性子,不久就会便会闯出祸患,到时自己就可以将她永永远远的软禁在后宫之中,直到霍影放弃。
不管龙子之说是真是假,为了霍影,盛渊宁愿被恨一辈子,也不想他出事。
涟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隐感觉到不对,整个大殿气氛凝重,让她连吃的心情都没有了。
对面的霍影愣着一张脸,一点喜色都没有,这更让涟城紧张了,倒是高台上的倾城,即将为人母的喜悦环绕着她,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皇兄请我们前来不会只是干坐着吧?”霍影凉凉的声音打破空气的凝重。
“你不想坐,也可以站着。”盛渊压根不看他,不起不好的回到。
霍影负气的偏过头去,倾城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珠转动,看着这兄弟二人,一旁的涟城也愣了,怎么平日好兄弟的二人,今日剑拔弩张。
正在气氛一片尴尬之时,一位小太监从一处悄无声息的进来,走在福顺耳边说着什么,福顺的脸色微变,然后摆摆手让他下去。
“皇上,丽贵人说是病了,想请皇上过去看看。”福顺小心翼翼的说着,同时观察着盛渊的神情。
“知道了,朕晚些过去。”盛渊语气淡淡的回到。
“是。”
听着盛渊的话,倾城的脸色渐渐沉下,笑容僵在脸上。
就是这样,他永远不可能停足在她这里,她早就知道了,早就明白了,可为什么一次一次经历之后,还是不能免疫,依然心痛的厉害。
倾城一脸伤心的样子,全部映到涟城的眼中,她桌案底下的手紧紧握拳,涟城愤怒的想着,盛渊为何娶了倾城,就不能一心一意的待她呢!
“来人,为皇上上一碗甜羹。”倾城强打起笑意,就算她再伤心难过,盛渊的伤痛永远比她自己重要。
“城儿,朕并不喜甜羹。”盛渊轻声开口,奇怪她为什么突然给他叫甜食。
“皇上,甜可以使人心情愉悦,若是皇上心中苦,何不让自己尝一点甜呢?”倾城柔声解释着。
盛渊想倾城温柔一笑,她永远那么温柔,善解人意,满腹深情,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片刻,一位身材消瘦的太监便端着一碗甜羹进了殿,他弯着腰,帽檐压得低低的,一副小心翼翼,低眉顺耳的模样,他四肢纤细,弱质极致,踩着小碎步上前。
他将甜羹轻轻放到桌案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