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健京医院,林寒升躺在病床上,蜷缩着身子,双眼呆滞。
病床一旁,纪、万俟、孤、三人正围在林寒升的身旁。
“寒,你还好吧?”纪晓瑜的双眼布满血丝,眼角红肿。
但林寒升没有说话,双眼无神地盯着墙壁上的挂钟。
“请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万俟轩连忙找来了医生。
“我们都是。”
“经过昨天检查,这位先生受了轻微的内伤,但由于服用了大量的镇静剂,目前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
“那他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目前并无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晓瑜,你先回家吧。”万俟轩拍了一下纪晓瑜的肩膀,“你昨天一整晚没回家,你爸妈肯定担心死了。”
“那......”纪晓瑜似乎极不情愿,依依不舍地看着林寒升,不禁心头涌动,眼角饱蘸泪水:今日与君一别,相见不知何时。
“晓瑜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寒的。”
当天中午,趁着孤血龙上厕所之时,林寒升无意识地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等孤血龙回来后,人早已不见踪影。没有人知道林寒升去了哪里,就像孤血龙当初那样不辞而别。
黄昏的彩霞透过绿草的缝隙,依依不舍地亲吻着大地,此时正值初春,地上草长莺飞,麻雀在天空不断迂回盘旋,“吱吱”的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如细丝一样牵绊搅动着黄昏下两个人的心头。陆俊逸背对着一个女生,孤傲地站在一旁,女生的脸上挂着泪珠。
“你不是承诺过不会再伤害他吗,为什么还要下这么重的手。”
“他自己不懂得避开,我也没办法。”陆俊逸装作一脸的无辜。
“你狡辩!”女生一口咬定,“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那天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他,我怎么对他做手脚。”一丝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
看着陆俊逸一脸奸笑,女生突然恍然大悟,“你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我对你的痴心,我累了,我不会再爱你了。”女生离去的步伐渐行渐远。
寒风、冷月,天越来越黑了,陆俊逸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手里不断地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每一根都只是吃了几口就狠狠地扔掉。
“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陆俊逸!”
“你知道得比我想象中要晚。”陆俊逸掉过头,朝来者抛出一根烟。
“不,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孤血龙并没有接过烟,而是一拳打飞,顺势朝陆俊逸打来。
陆俊逸似乎事先知道一样,轻松地避开了孤血龙的拳头。
“今晚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很淡的语气。
“废话少说,出拳吧......”
话还没说完,孤血龙再次冲上前,朝陆俊逸的脸部打去。
此时两人完全扭打到一块,拳来拳往,各自都不按章法套路来打,只是一味地有攻无防,很快两人就趴在地上喘着大气,嘴角的鲜血洒落在绿草上,沐浴着月色的洗礼,发出一丝丝的寒意。
“怎么样,还想打吗?”陆俊逸发出狼嚎般的笑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少爷,这个你管不着,冷月城那个老头想怎样合作?”
“你有印章,我有遗嘱,二八分。”孤血龙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
“我八你二,可以。”
“是我八,”孤血龙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膛,一手指着陆俊逸的额头,怒道,“你二!”
“荒谬至极!你回去跟那老头说,改天叫他亲自来拜见我!”
可能是刚才孤血龙扭打的时候弄伤了腿,陆俊逸跛着腿,一蹬一蹬地离开,狼嚎般的笑声再次震荡在夜空中,树林鸟雀惊飞。
时光流逝,一去不返,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的纪晓瑜突然回到学校收拾东西,脸色异常苍白,像大病初愈似的。她发疯似的向周围的人打听林寒升的下落,但都没有结果,行走在楼梯上,完全看不见周围的人的指指点点,站在稀稀疏疏的林荫校道,呆滞地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她感觉整个天空要塌下来了,也听不到雷公电母的狂乱咆哮。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寻找林寒升,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和林寒升邂逅的读书走。纪晓瑜蜷缩在走廊的一角,内心被彷徨、无助、空虚充斥着,俨然她已经把林寒升当做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没有林寒升在身旁,她连下一步都不知道怎么走。
眼前的景象已经物是人非,枯草、残花,败叶、干藤、还有散落一地的白墙粉。本该在春天这个万物生长的季节却显得一片凋零,由于刚刚下雨的缘故,走廊上的行人了无踪影。
“晓瑜。”
纪晓瑜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满脸泪水地转过头,一看,竟然是陆俊逸。
“晓瑜,我知道林寒升去了哪里。”
纪晓瑜一听到“林寒升”这三个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心慌意乱地冲了上去,用力抓住陆俊逸的手臂,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在哪?快带我去,我要去找他。”
“你跟我来吧。”陆俊逸的语气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感情,面无表情一撅一撅地带着纪晓瑜离开了走廊。
酒吧台,冷月城喝着一杯冷咖啡,旁边的烟灰缸架着一根点燃了的烟,双手交叉玩弄着一条蓝肚蜥蜴头上鲜红的触角,玩着玩着,突然把手中的杯子猛砸在地上。
“什么?”冷月城朝身边的小董怒道,双眼睁得几乎目眦尽裂,怒火差点攻心,“陆俊逸那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屁孩敢叫我亲自去见他?”
“是的。”小董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声音剧烈颤抖。
“你立马带着人马去把他的狗窝给我翻了,不给一点颜色他看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冷月城暴跳如雷,一手抓着蜥蜴,一手拿起架在烟灰缸的燃烟烫了一下那条蜥蜴,完全沉浸在蜥蜴拼命跳动挣扎的快感中。
“我看你能忍得了多久,我看你能忍得了多久!”
冷月城的故意装作冷静,但声音接近咆哮。
此时,纪晓瑜被陆俊逸带到了一个荒草丛生的坟墓面前,焦虑地朝四周观望。
“寒在哪?”看着周围一片荒凉,纪晓瑜接近崩溃,“寒在哪?”
“这个就是林寒升前任女朋友的坟墓!”陆俊逸停顿了一下,语气略显迟疑,指着坟墓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不过......”
“不过什么?”
纪晓瑜看着墓碑,上面写着“爱孙瑄儿之墓”六个魏体大字。
“不过这个位置很快就要让给他现任的女朋友了。”陆俊逸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淡黄的牙齿涂着一层灰黑色的污迹。
纪晓瑜一声尖叫,撒腿就跑,但没跑出几步就被陆俊逸一手抓住拽到在地上,衣服也被硬生生地扯烂,露出洁白如玉的香肩,青丝散落在一地。
“你,你究...究竟是谁?”纪晓瑜震惊得连话也说不流利。
“我是陆俊逸啊,林寒升以前所谓的哥们。”陆俊逸在纪晓瑜面前露出魔鬼般的獠牙,晃动着他那双肮脏残暴的手,狼嚎般的笑声再次脱口而出,吓得周围的草木一片寒栗,慌乱地摇动。
“他想得到的,就是我要糟蹋的!”
“啊——”本来脸色就异常苍白的纪晓瑜,受到如此惊吓,霎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