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我转过身。
“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过分吗?那样不仅显得你没有家教,而且会让景逸对你有更多的厌恶。”我容忍不了她继续在这大呼小叫,更加认不得那个小时候,躲在人群中羞涩的漾漾。
我现在不能这么称呼她了,因为她变了。
“你凭什么在这教训我,在怎么样也轮不到你。”王漾的表情中显露出三个字,不服气。
“她说的很对,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插嘴?”他抓住我的手,这一刻,我看见了那个以前的夏景逸。
“毕幻,把漾漾送回家吧,让她陪着她妈妈吧。医院这边也不用再来了。”夏叔叔看着一旁的毕幻,宣布完决定,把儿子推到了一边。
王漾没有多说话,跟在毕幻后面上了电梯。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走廊,愣愣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叔叔,我先回去休息了。景逸这边,您记得提醒他,注意休息。”我草草的告了别,跑下楼,追上了王漾他们的脚步。
“等等。”二人回头,王漾看到是我,便哼了一声跑上车去。
“我是来拿我的行李的,谢谢您送我们过来。”毕幻打开后备箱,拿好了行李,又帮我叫了一辆出租车。
“回家记得给爸爸妈妈报个平安,别让她们担心。”她把我送上车,关上车门,向回走去。
回到家,爸爸客厅欢天喜地的做了一桌子菜,我却没有精力去理会,回了房间,换了衣服,深深的睡了过去。
景逸始终坐在病房前,妈妈痛苦的神情,在脑海中不断演变。
“病人的癌细胞扩散,加上前期化疗断断续续,而且病人昏倒后发现不及时,现在,已经出现了脑死亡的迹象。”景逸和父亲仿佛有了一丝希望,毕竟人还活着。
“我们给出的第一个方案是,继续用呼吸机维持,但病人不会感知到外界的任何波动。醒来的几率几乎为零。第二种是,撤掉呼吸机,让病人安详的离开。”医生缓缓的道出。
“我们选第二种。”景逸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不想让妈妈继续承受痛苦。与其让活着的人心存侥幸,还不如让母亲尽快的解脱。
“你们,决定了吗?”医生最后确认他们的选择。
“但能不能让我们,最后见她一面。”景逸父亲看着儿子的背影,做出这样的决定,自己的心何尝不是在滴血。
“妈妈,我来看您了。”
这声妈妈,也许是母亲离去前,最想听到的吧。
当护士静静的盖上白布,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自己已经睡了将近20个小时。
来到客厅,昨天的一桌子菜还放在那里。爸爸一早去了公司。
从楼下买了束康乃馨,坐电梯到了6楼,重症监护室却已经没了人。
“护士小姐,请问重症监护室的人呢?”
“昨天就去世了。”
我赶到他家,来开门的却是家里的打扫阿姨,得知今天,是景逸母亲的葬礼。
按照地址来到殡仪馆,进入大厅,在众人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很久没有剃胡子了,身上换了一件全黑色的西装。
眼里没有了昨日的颓废与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