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一盆碗,伸出油迹斑斑的双手,打开水龙头,继续冲洗。空空白白。
论文的头还没起,摊在桌上,像一艘锈掉的海船,停在岸边。我想让那艘船永远坏掉。
蓝色的魅,蓝衣,幽蓝,他的姐姐,是鲜艳的红,我们一早见过。达达的马蹄声,病床上与死亡缠绵的公主,以及,荒芜的田野,青石板街,然后,有孤女来了,广场出现又消失,五幕歌剧,太长了,所以她没有再醒过来。
昨夜下了雨,冷意延续到清晨,头顶的天空总是最蓝的,满满的铺满白云,留下一丝湛蓝的缝隙,头仰的疼,低下来,看见两边的灰,坠到地上,成了沉沉的路面。穿着拖鞋往外走的时候,是真的会被骂,看着高至膝盖的鞋,鞋跟敲击在地面,在附近的石桌上坐下,阿狸嘟着嘴巴,捂着脸在做鬼脸,抬起的右脚比左脚重,大概是敲累了。
在成熟与苍老之间,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呢。或者,这又是词语的把戏。但明显,这不是。那么,苍老与幼稚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每天出门都可以遇见不同的人,行迹匆匆,比起我。
我有的时候,会不知道如何分辨悲伤和欢快。在我看来,这两者的气味都是差不多的,无甚分别。在轻盈与沉坠之间蹦跳,蹦跶着,然后沉睡,忘记,没什么的,都不重要。
水鸭,和尚的水鸭不吃青菜,加多多的辣椒,红色的脚掌,尖嘴唇,水波荡漾着,芦苇变黄了,雪花飘落下来,游着,沉到水底。轻飘飘,在水上漂着,天气不错。
水流声和喘息声很像,需要躺下来,才能被更好的听到。梦里的故乡在渐渐枯萎,生命力跟着一点一点地流失,无法挽回,虽然我们都不愿承认。没有一个安息之处,没有让人愿意停歇的角落,青山绿水,成为一个不停转的梦境,重复,仿造,永无止境。
路的对面有人在刷漆,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一起碰头,于中间相遇,从前没有见过。白漆,红漆,那样涂了很久。
小女孩抱着蓝色的拼图,铺在地板上,脚丫在上面踩啊踩,边上的露天游乐场是她一个人的,是小而无人的地方。双胞胎穿着花格子裙一蹦一跳的,一同在另一边玩水,说话的姿态,语气都很像,我分不出来。
画面缓慢的,像是从一个梦境走入另一个梦境,无论是闭着眼睛,还是睁开眼睛,凉凉的,这样的冬天真好。闷热的天气让人发昏,现在这样就好。我再给自己一点发呆的时间吧。这是假期啊。虽然我是很早就没有假期的感觉,在校的日子反而更像是放假。但是这样晃悠的时候,会给我一丝安慰。
豆芽时不时的还是会来,门外敲三声,走进来,比以前更安静一些,依然坐在对面吃东西,只是开始吃的比我快。在我被骂吃饭慢吞吞的时候,会一边往嘴里送汤,一边一本正经的说,大孩子也是孩子,吃饭慢是正常的事。在边上的人笑起来的时候,继续他小孩子大胃口大孩子小胃口的理论。卡其也时常会来,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八卦,天就黑了,总是黑的很快。
白天赖床是最开心的事。我喜欢醒过来,手伸出被子外面,凉凉的,然后再缩进被窝,滚成一团闭上眼睛继续甩,尤其醒的早,就格外开心。
耳朵发热,月亮发烫,道路拥挤,回家的路上太过热闹,敲锣打鼓,来齐全了。耳朵割掉,月亮掉下,眼泪干掉,干掉,堵住通道,不再避开。
为什么割掉耳朵,脑袋知道,头疼知道,耳朵凝视耳朵,耳朵欺骗耳朵,耳朵遮蔽耳朵。堵住蜜蜂,躺倒在地,干干净净。
一日,一日,我今天醒的这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