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後》
献给70年代出生的人
(一)
(字幕)1991年秋……
李托家新买的“任天堂”红白机让我们家属院几个孩子大开眼界,我们才知道这世界上还居然有这么好玩儿的东西,可以用“遥控器”(游戏机手柄)来操纵电视上的游戏主角,“顶蘑菇”、“冒险岛”、“魂斗罗”……一个个好玩的游戏让我们如痴如醉、废寝忘食。
我们家属院几个小伙伴只要一有闲工夫就会到李托家玩儿游戏,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差不多一放学就都跑到他家去了。时间一长把李托的父母弄得很烦,只要我们刚坐下一玩儿,他妈妈就会在隔壁的房间喊:“托托,光知道玩,作业写了吗?我早晚要给你砸了游戏机”。于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就知趣的溜走了。
但游戏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李托妈妈闹什么样的脸色,我们还是照去不误,后来人家干脆早早的就插大门了,叫半天也不见吭声。
有一次拍门喊李托,已经都听到他在院子里应声了,可是他妈妈嗓门更大:“没他,到他阿姨家去了,今天晚上不回来”。
任天堂红白机要300多元一台,尽管和上几年相比爸爸月工资涨到了一百多元,然而300多元的游戏机是一般家庭难以接受的,游戏机只有一个功能,就是“玩”儿,也不能吃也不能喝,而打一个“电视柜”也不过才200多元。
李托的爸爸是厂子里的业务科长,北京、天津等大城市去得多,见客户的孩子正在玩儿电子游戏机,当时也被吸引住了,为了鼓励李托好好学习,许诺李托期中考试考了前三名就给买电子游戏机,于是李托在买游戏机之前学“疯”了,一回家就写作业,还做课外练习题,也不出来玩儿了,等买了游戏以后便“真相毕露”了,作业也不写了,脑子里总想着某个游戏怎么“过关”,有什么“秘籍”,作业草草了事,成绩自然也开始渐渐下滑了。
为啥总跑李托家玩游戏呢,因为不花钱。其实汽车站那条路上开了两家“游戏厅”,里面就是“红白机”,不过一小时要收两块钱,还有两家“大型游戏机厅”,里面是“投币子”的,“盖帽子”、“名将”、“三国志”、“快打旋风”、“雪人兄弟”……一个游戏机台只有一个游戏,有单独的显示屏幕,画面比“红白机”好上多少倍,不仅立体感强,游戏操纵的方式也不一样,是“摇杆儿”和几个很大的“按钮儿”,不过“币子”太贵了,刚开始一块钱两个,而且这类的大型游戏一个币子玩儿不了几分钟,听别人说老板为了赚钱把游戏难度调的很难,所以“大型游戏机厅”不如“红白机”实惠,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甚至还有“岁数大的”往“红白机游戏厅”去的多,“大型游戏机厅”很不景气,于是“大型游戏机厅”的老板不仅下调了游戏难度,“币子”还卖一块钱四个,还是不如“红白机”红火。
家长们是反对孩子们玩“电子游戏”的,认为“电子游戏”虽然打着“开发智力”的旗号,其实就是往孩子身上赚钱,大多数家长把电子游戏视为“过街老鼠”,有一个问题更令家长们纠结:孩子们经常变着法儿的向家里要钱,说是学校让买什么书、学校让交考卷费什么的,要钱的理由五花八门,由于经常把孩子从“游戏厅”里“揪”回来,家长们对孩子们要钱也产生了不信任,但又不能不给,因为是“学校”让交的,于是自己孩子要钱的时候,家长会去别人家问问,看看自己孩子是不是在说谎。
拿李托说吧,自己家里有游戏机,还经常去“大型游戏机厅”花钱买币子,他自己说大型游戏机比红白机过瘾,散了学总要和邵兵挎着书包先去玩儿一会儿再回家,由于总向家里要钱,家里也知道他总去游戏厅,所以他一要钱家长就怀疑,于是他妈妈去邵兵家问邵兵的妈妈:“托托说学校下午让交卷子费两块钱,有这么回事吗?”。
邵兵的妈妈说:“是啊,邵兵说两块五的,他们是一个班的,怎么邵兵说老师让交两块五啊”。
邵兵听见了之后赶紧插嘴:“是两块五,老师散学时说的,李托听错了”。
李托的妈妈听了后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托托这孩子,连这个都会听错,等拿去了发现钱不够就急眼了”。
其实我也经常变着法儿的“骗”家里的钱,家里给的零花钱太少了,想玩儿游戏就得“开动脑筋”,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红白机”啊。
1990年,厂子北侧新建了一个新家属院,由于只建了30户房子,所以厂子规定只有厂领导、十五年工龄以上的正式职工才有买房的资格,所幸爸妈符合条件,1990年秋天,我们从老家属院搬到了新家属院,搬来的还有刘福寿家、崔彦召家、刘宝库家、宋佳楠家,田孟和刘安家没有搬来还在老家属院,搬到新家属院以后,我认识了李托、邵兵、秋实、旭东、肖扬几个新伙伴,尽管崔彦召上初三,我和刘宝库、宋佳楠在上初二,李托他们都在上初一,但由于年龄相仿,搬过来没多久我们就很自然的在一块儿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