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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若水气象

“紫金葫芦,八百灵石,少一分都不行!”

冷冷的脆声,瞬间炸爆周围所有人。陆秀循声望去,一个十来岁,扎着马尾辫的俏丽少女面前,站着个面满通红、吱吱呜呜的少年,少年手上,还有两张白色的纸张,灵光闪烁,为人注目。

陆秀知道那纸张乃是符篆,一种修士特制的,将法术封印在内的“法器”,

“三妹,你怎么来这里了?”

热闹的人群还未聚拢,伴随急切的话语,一个俊秀飘逸的青年,快不而来,走到少女的面前,略带教训的道:“别闹了,跟我回去!”青年不容少女稍有反驳,就开始替她收拾起来。

长剑、弯刀,葫芦、圆盾,各式各样,看得陆秀眼花缭乱,心神震颤,又有些自惭形秽,想这少女如此年轻,就有不俗的炼器技艺,再比自身,一无所长,陆秀怎能不心生闷气!

良久,陆秀回过神来,观玄之下,倒吸口凉气,这年纪轻轻的少女赫然和她兄长一样,都是炼气后期七层的修为!陆秀双目瞪圆,胸膛剧烈起伏,一时是气喘如牛!

“且慢,王师兄能否让我看看这紫金葫芦!”

熟悉的声音,这位王师兄手上一顿,正要开口,摆摊的少女已笑道:“好啊!”一副欢喜的神色。

先前红着张脸、驻立当场,不知所措的少年,见所有的人都被这变故吸引过去,悄悄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只是他并不知道,陆秀因为那两张闪着灵光的符篆,对他稍微留了点神。

一双白嫩如玉的手,将紫金葫芦捧起,不消片刻,紫金葫芦上就浮现层紫色雾气,变得虚幻起来,似乎要在这天地之中。紫雾弥散,灰茫茫,瞧不真切,本来只观这白嫩的双手,陆秀能断定是个女的,寻着手臂,一路往上,却发现缕缕胡须挂在这个看起来老成不已的青年下巴上,陆秀就知道,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王师妹,我出三颗增元丹,和一张地牢术符篆,你看如何?”看着少女古怪精灵的模样,青年略带试探的问道。

“卓远山,我可没那么好骗!区区价值不过七百灵石的东西,就想换走我的紫金葫芦,哼……”少女嘴角一翘,不屑得意道。

陆秀瞧见卓远山手中,恢复原貌的紫金葫芦,不过和普通的葫芦差不多大小,唯一的区别,就是整个葫芦紫中泛着点点金色光芒,想必就是紫金葫芦名字的由来。

虽然不知这葫芦有何妙用,好歹自我安慰,陆秀小声嘟囔道:“八百灵石买这么个葫芦,我是不会出手了!”

声音之小,陆秀自己都没听的太清楚,但话音刚落,他就察觉周围几道目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还有几声“蠢货!”、“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等等讽刺不断。

陆秀也是郁闷,自我安慰的悄悄话都被听了去,真是倒霉,白白受了这么多冷眼、挖苦!虽然陆秀本来也是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但他不说别人怎么知道,这自语真是无端惹祸,陆秀有些怒了,尤其是见有些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肆意嘲笑之下的羞恼,并不是让陆秀愤怒的原因,时光的流逝,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忘记那些可笑的人和事,其中夹杂的冷漠与不屑一顾,仿佛陆秀根本不存在,才是让他真正害怕的事情,这无法令人忍受的无视!

讥讽的爆炸,陆秀冷漠而疯狂,想要在这些人那可憎的笑靥之上,留下永不消散且属于自己的痕迹;然而,对那些无视的淡然,陆秀却无能为力!最终,陆秀克制住了自己,这不能真正消解心中的苦涩与落寞,这些人丑恶的嘴脸,他并不在意,甚至面对他人谈之色变的死亡,陆秀也能平心静气,他只是恐惧,如废弃的玩偶般被人所遗忘!

“嘿!”

微觉什么碰了碰左肩,陆秀侧首看去,才是刚才在人群中那个红脸少年,面带兴奋神色,“这位师兄……呃……不,这位师弟,这紫金葫芦可了不得!”瞧见陆秀比自己修为还低,少年连忙该了口,从师兄直接降格成师弟了。

对此,陆秀并不意外,修仙界以修为高低论辈分,不管年龄,不论出生,有本事就是老大,真正的“英雄不问出处”,陆秀对此倒是甚为喜欢。

“在下姓陆,名秀,不知师兄可否见教一二?”

陆秀知道面前这少年可是想要换紫金葫芦的人,知道紫金葫芦功效实属正常,虽不知此人为何会找自己这样个才被嘲笑过的人攀谈,大概是同病相怜吧,陆秀这么想着,诚心请教道。

“呵呵……”

少年咧嘴一笑,很是享受这声师兄,看着陆秀崇拜的样子,侃侃而谈;“我姓尹,至于这紫金葫芦嘛,你仔细看好了。通体紫色均匀,金光闪烁,宛如天成,如果你有机会入手观摩,还会发现其内被炼器高手刻有三种阵法,一气呵成,贯通始终!”说到这里,少年得意非常,完全没了先前面满羞红的窘态。

陆秀见此,恰如其分对这位有着炼气五层修为的尹师兄恭维道:“师兄真是慧眼如炬!”奉承之意,白纸黑字,醒耳亮目。

这位尹师兄闻此,更是来了兴致,傲然道:“那是当然!按此炼制手法推断,这只紫金葫芦应该是上品法器才对,极品也有可能,就不知为什么却是中品,八百灵石也不贵!”

炼器之事,陆秀茫然无知,听得云里雾里,好歹知道这件紫金葫芦不俗就是,还想和这位尹师兄套套近乎,可天公不作美。

“你这紫金葫芦虽好,按品阶来说还是中品,七百也是公道价格!”卓远山发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害怕有人插手,毕竟谁都不是庸人不是,没了刚才的沉稳,眉头轻挑,冲少女道。说完,卓远山并没有看向少女,而是盯着少女的兄长,一副询问的表情。

“愚蠢!”

少女见卓远山这样的动作,极为不悦,有些愠怒,诱人的红唇刚刚裂开,一声爆喝传来,震得地面都抖了抖,瞬间将她的喉音逼了回去。陆秀一干人等,多有惊色,敢对炼气后期高手如此直接的辱骂,来人定然了不得。

两个九尺有余,身穿着短衫,手持巨斧的青年,携股血腥之气,阔步而来,围观的人群见势,仿佛排练过无数遍,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两人进得里间,为首之人对少女露出个自以为温柔的笑容,却如荒蛮的野兽般令人不寒而栗,扔下八百灵石,同时朝卓远山讥讽道:“紫金葫芦,乃是不可多得的,盛装毒烟迷药的法器,无论何种毒物从紫金葫芦内释放出来,都是无色无味,用来阴人最好不过,岂是你所能享受?!”

言谈之中,为首的青年劈手夺过尚在卓远山手中的紫金葫芦,沿着腾出来的宽阔道路,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愤恨的卓远山和目瞪口呆的人群。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闹哄哄一片,陆秀听见不少人既兴奋又害怕地议论着。

“梅山兄弟,炼气大圆满!”

“早就听说梅山兄弟凶狠嗜血,喜欢裸露兵器,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这二人出手真是豪迈,八百灵石眼睛都不眨一下,哎……”

“一点灵石算什么,死在这二人手中的没一百,也快了!”

……

人群渐渐散了,梅山兄弟花灵石如泼水,杀人如屠狗,陆秀闲荡的兴致,被打消得一干二净,迷迷糊糊来到处占地极为宽广的地方,“寒山拍卖场”五字灵光流转,迷人心神,似别有洞天,显然是高人手笔。陆秀想着反正没事,好不容易出来趟,去看看不花灵石,也不亏,一时兴致又高昂起来!

陆秀这样想着,迈步朝拍卖场里面走去,侧身之时,背后蓦然惊起一阵骚乱。只见一人骑着三足马,横冲直闯,踏雪狂奔,不留痕迹,一路高声吆喝:“三天后正午,武斗场赌宝决斗,执法殿已开赌盘,机会不多,切莫错过!”

随着这吆喝,整个寒山坊市瞬间沸腾起来,如水入油锅,泛起阵阵热浪,冲天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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