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锐啸声起,阵法边沿的五块灵石灵光冲天而上,化作团一道灵气光柱,正中传送阵中央的图案,白光闪耀,陆秀就没了踪影,只余空荡的阵法,暗淡无光。
眼闭瞬间,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陆秀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脑袋浑浑噩噩,脚下像是踏空,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比心魔入侵恢复过来的刹那还要无力。未等陆秀仔细体会,又觉脚下踏实了。少顷,陆秀才忍住呕吐的冲动,朝闻名已久的破财之地——藏经楼二楼望去。
破财之名由来已久,在这藏经楼二楼,上千灵石纯粹不够看,塞牙缝都不够,不论选何种功法、秘诀,价格俱是不菲。一本五行基础法术解析,就要四百灵石,而私下交易,不过才一百三十左右而已。但有些东西,譬如秘术神通之类,多半不会出现私下交易的情况,除非迫不得已!
整个二楼,所有的架子都乃玉石雕刻而成,浑然成体,虽然没有一楼那么广阔,陆秀估计没有上千玉简,五六百还是有的。除了玉简外,还有些什么兽皮,铁片、铜片、银箔、金箔等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看得陆秀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回神。
“不用看了,以你的修为,没有个两三个月,别想将这里的功法一一筛选,想学什么样的功法直接说,老夫可以代劳!”
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如同铁块磨牙,将陆秀吓了一跳,侧首才是个浑身没有点血气的木头人,双目闪着绿油油的光芒,更让陆秀惊骇欲绝,慌忙后退,待后背微凉,才发现已是退无可退。
“愚蠢!半年没人上来,来了个又特么货色,真是扫兴!”木人张口,机械地咒骂,似对陆秀极为不满。
见此物无甚恶意,陆秀也觉失态,愧疚不已,对着木人恭敬揖礼道:“晚辈陆秀,愚钝鲁莽,还望见谅!”
“糊涂!你家长辈怎么教你的,连个傀儡都认不出来也就罢了,还乱行礼,你将老夫往哪里搁?”似怒实笑,一位身着玄色锦袍,满头银丝,脚踏虎步的老者闪烁间到了陆秀跟前。
“啊!”陆秀反应再迟钝,也明白眼前之人才是正主,张了张嘴,指着木人,却话也说不完整,“它……那……”
结结巴巴的言辞,木讷的动作,看得老者暗爽,不管陆秀话里透露的何种意思,自顾自的介绍起来:“老夫杜宏义,藏经楼‘镇楼长老’!”老者说完,嘿嘿怪笑,似在等着陆秀再次瞠目结舌。
此番,陆秀注定让他失望了,行云流水般转身,朝老者长揖到底:“晚辈有眼无珠,还望杜长老海涵!”说话文艺十足,个中杂着酸酸的味道,听得杜宏义连连摇头。
摆了摆手,酸溜溜的味道,杜宏义着实不喜,冷语道:“罢了,说吧,你想要选什么样的功法?从五行道法,到冰风雷电,该有的这里都有,虽说不怎么有名,但也不错!”
“晚辈想先看看‘五气朝元功’!”前辈有言,陆秀岂敢不应,拱手笑道。
杜宏义听到陆秀这样的回答,才正视了他一会儿,双目渐眯,“功法选得不错,很适合你!”
说完,杜宏义冲玉石架上随手一招,似受牵引,一块墨黑的铁片,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在了他手里,随即扔给陆秀,“这‘五气朝元功’老夫也曾观摩过,端是奇特,非要五行俱全的仙根,才能修行!老夫见过功法无数,专门给五行俱全的修士创立功法,独此一家,你真是好运道!”
陆秀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不由问道:“杜前辈,这独此一家作何解释?”
杜宏义似乎心情不错,扫了眼身旁的玉石架群,转首微笑道:“所谓仙根越单一,法力越是精纯,境界提升也越容易!五行仙根俱全,这是比出现单一仙根属性还要稀少。天之道,满则亏,仙根属性越多修炼越缓慢,境界提升也是越难,因为五便是极致!”
“居然有人专门替五行俱全的修士创立功法,这是修仙界一大奇闻,别的地方老夫不知道,但长松古地,唯独我若水宗有此功法,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绝对错不了!”
杜宏义说着一脸傲然,若水宗虽传承不过三万多载,没出过通神大修,但就修行道法储备,还是很丰厚的,语之包罗万象,一点不为过!
听完杜宏义的解释,陆秀立刻就明白这“五气朝元功”的价值,确如鲁河之言,适合他修习,根本就是给他量身定做。陆秀一扫先前的颓废之心,暗中兴奋起来。
观摩着铁片上的法诀内容,陆秀确定与鲁河给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补齐了炼气阶段,增加了筑基期的法诀,可惜这筑基期的法诀文字有些忽明忽暗,看不真切不说,还夹杂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字符!
陆秀知道这些怪异的字符,不是目前长松古地的流行文字,见猎心喜,下意识地运起‘五气朝元功’心法,倏然,这锈迹斑斑的墨黑铁片热了起来,甚为灼手,陆秀大惊,正待细看,那股热力转瞬又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这种情形,令陆秀心生欲望,下定决心,要将这铁片弄上手,瞅了眼似在神游的杜宏义,想着怎么开口讨要,至于代价根,本就没有在此时的陆秀脑中冒出来过。
恰在此时,杜宏义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双目凝火,对陆秀厉声喝道:“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五气朝元功’的?”
传音入密,直入元神,仿佛天雷滚滚,席卷而至,沉寂在思绪中的陆秀,乍闻此言,吓得哆嗦,铁片应声而落,激起一串金铁之音,清脆悦耳。陆秀抬首,见杜宏义如猛兽般盯着自己,连忙将鲁河给的玉简摸出来,恭敬地递上。
杜宏义虎目微眯,权且接过玉简,转眼,脸色再变,像女人换衣服似的,反反复复,语气也舒缓下来,冲陆秀笑道:“鲁河这小子现在过得如何?”话语中追忆的味道,凝而不散,传得老远。
“呃,这个……”
鲁河过得如何,陆秀怎么知道,一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这让杜宏义很是不喜,他也没想知道鲁河过得如何,只是要个话头罢了,见陆秀良久不发一声,杜宏义终是偏了偏头,柔和道:“你已有了这‘五气朝元功’,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入门奖励还没用,你选样别的功法吧!”
闻声而知意,杜宏义似乎和鲁河、鲁长老也些交情,陆秀又起了点心思,试探询问道:“杜前辈,我想要‘五气朝元功’的原本铁片,不知你老意下如何?”陆秀说着,不忘将地上的铁片捡起,呵呵傻笑,极为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