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黄方安这句不明不白的话，我一夜没睡好。
凌晨才眯了一阵，不免起晚了。下楼吃完早餐，已是八点半。好在今天约定观光出发的时间是九点。我匆匆吃几口，想一想，打裴梨屏的手机。
她很快接了电话，轻声说：“在开会啊。”
我说：“一大早就开会，你们工作干劲大得很啦。”
她轻轻“嗯”一声，不多语。
看来真在开什么重要会。如果她只能嗯来嗯去，我想着的事也不便多问，只好挂了电话。
这是会议的最后一天，安排大家去看张家界大峡谷。据说学了外国，在峡谷里新装了一座全透明的玻璃桥，下临绝壁深渊，挑战游客的神经。
我心里压了东西，看风景就不大容易激动了。
严总还是陪着我，好像压根不记得昨晚的事。我不好意思，神情难免有些怯。
她找了个机会，悄悄对我说：“看你那鬼样子，我又不是故意坐你腿上的啊，确实喝多了。”
我知道，她纯粹是安慰我。很感谢她的好意，笑了笑。但心终究是宽不下来。几件事搁在一块，心口有些闷。
由得大家在玻璃桥上狼哭鬼嚎，拍照留念，我心里惦挂着黄方安昨晚说的事，呆了一会，就跟章主任打了招呼，提前下来，去停车场的巴士停车处等大家。
久等，不见大家下山，刚好旁边有一排特产店，就去逛一逛。
在一家店里，买了好几盒HN黑茶。其实没喝过，就是觉得茶名特别，似乎很有来头似的。又买了几袋野蕨粉、杜仲茶、山木耳之类的特产，还买了一大块土家织锦。
结账时，一个店主模样的人站在收银台旁，笑眯眯对我小声说：“老板，别光给家人带礼物，也给自己买点好东西嘛。”从柜台里飞快拿出一样东西给我看。
我一瞥，是根黑黝黝的物件，好像个有脑袋有手有脚的小人。有意思的是，小人的下身处，还有一根突起的小柱。
他低声说：“男何首乌！百年一根，绝对壮阳，比伟哥强多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万分神圣。
我忍住笑：“可我买回去也没用武之地啊。”
他有些意外，似乎有些明白了，很为我惋惜似地摇头，把百年何首乌放回柜子里。我正要走，他又说：“老板，再看看这个。”从柜子下面抽出一张铺垫着红色丝绒的木板，里头摆着一排长短不一的刀具，式样各一。
“女买衣裳男买刀，”他热情地说，“多锋利啊，你看。”抓起一把短匕，唰地从刀鞘中拔出，有股冷光在刀刃上唰地划过。
我盯着匕首看了一阵。
“好是好，可惜落伍了，现在时兴买枪，不搞这个冷兵器。”
他愣了一下，笑了，“老板，你真会开玩笑。”把匕首放回去。
我却又说：“多少钱？”
他立马来了精神，露出为难的样子，两种表情的转换之间毫无耽搁，好像和我排练过无数回一样。
“老板，你还真懂啊，这是我的镇店之宝，让你一眼就相中了。”
我笑了，“别扯这些，不想卖就算了。”
他叹口气，“好吧，老板太识货，1000块吧。”
我摇头：“50。”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我是个抢劫犯。“老板，你可真有意思！”
最后，我们以200元成交，我让他打好包。
等到快中午了，才见大家下来。
我已有主意，找到章主任，麻烦他安排会务组，把我原订第二天回BJ的机票改签到今天，又专门和严总打招呼，说部门有急事，马总让我当晚回BJ。
严总有一些意外，但没多说什么，只说没招待好，欢迎我下次再来H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