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饭，回办公室，坐在椅上打盹。
下午上班，综合科的同事来给我和黄方安送集团新近印发的2012年宣传册。
这是每年年底的常例。通过一本册子，总结集团上一年的重点工作，对下一年工作做出展望。结册印刷，提供给各部门，方便来年进行各类对外的宣传。
黄方安拿起册子翻着，忽然啧啧有声：“你瞧瞧。”对我挤眉弄眼。
我笑了笑，“怎么了？”
他抖抖宣传册。
我会意了，拿起我面前的那本来翻。
第一页，照例是领导的新年寄语。前几年，一直是储董事长寄语。今年，换了白代董事长，配着他神采奕奕的大幅照片。相比从前，他的神情自信了很多，笑得更有权威的样子。
翻到第二页，照例是集团大事记。
历年大事，以及每件大事的配照，都很精当。
不过，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寻常。
我继续找了好一会，印证了我发现的那个不寻常。满版的照片中，竟然找不到储董事长的。再仔细看一遍，我有些明白黄方安为什么发笑了。
我从抽屉里翻找了好久，找到一本上一年的宣传册，仔细对比了一番。
往年，有些大事记照片，本来配的是储董事长的照片。但是，在新版宣传册里，相同的大事，要么被其他照片替换，要么就把储董事长PS掉了。
有张照片PS得十分有趣：原本储董事长是站中间，她左手边是一家重要合作单位的领导，右手边是当时还任总裁的白代董事长。三个人笑得都很灿烂，很阳光。但是，在新一版的照片里，白代董事长和外单位领导依然站在原位，两人之间，却居然摆着一盆俏然绽放的兰花。
储董事长消失了。
原来这几年，集团一直被一盆优雅娇灿的兰花管治着？
快下班，马总打电话让我去。我到了后，他让我坐，说：“喝点茶吧？”
自从邮件门事件后，他待我大为亲和，偶尔还喊我来喝茶，这已成为我俩之间的一件小趣事。
不过，我时刻提醒自己，领导只能尊敬对待。绝对不能因为领导待我亲切了，我就不顾上下之间的礼数。因此，当他一说喝茶，我赶紧起身去泡。反正，我早已熟门熟路了。
他一直微笑着，看我泡好茶，一杯放在他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重新坐下，这才开口。
“小郝，最近有什么想法吗？”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我只有含糊道：“这几天，嗯，正组织科室的同事们研究明年的工作。”一边说，一边看他的表情。但是，看他似乎没多大兴趣，我接着说：“有些初步的想法，还不成熟。等讨论明白了，再给您汇报。”
他说：“好，好。”热情不高，似乎确实不想听这个。
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不接着说下去。
他说：“那你个人呢？你个人，有什么想法？”
我有些惊异，也纳闷。难道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可我只跟裴梨屏说过有辞职的想法啊，他绝对不可能知道。
他看了我一会，慢慢说：“过完年，我可能会动一下。”
我心里非常惊讶，这才明白他问我话的意思了。
他说：“上午，找我谈过了，”用手指指天花板。
我会意地点点头。集团领导的办公楼层，在这栋楼的最上层。
“说是呢，想让我去分公司当老总。”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却想，这会影响到我呢！谁来接他的位置呢？
我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自私，就问：“那，您是去哪家分公司呢？”
他说：“可能HN也可能HB我“哦”了一声，不知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转过念来，觉得真有意思，人家领导要动位置了，我一而再，再而三想到的，只是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我真是很自私。
他喝口茶，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分公司锻炼几年？”
想必这就是他跟我谈话的主要意思了。我没来得及回过神。
“去当我的办公室主任，锻炼几年怎么样？”他微笑起来，继续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