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多语速飞快,声怕又遭无妄之灾。而郑邦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拿起平底锅,轻轻敲打着厨房的台面,以借此吸引玛吉的注意。
玛吉看他挂断了电话,心领神会间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转身专注起郑邦的决定。而郑邦起先没有作声,只做了个指向天花板的手势,便穿过客厅与菲尔道了声晚安,就‘咚咚咚’匆忙冲向了三楼的书房。
“一定又发生什么怪事了,他又要一头栽进去了。”玛吉不想马上跟上去,便先端着甜品来到了儿子的身边。
“郑邦,他不吃了吗?”菲尔好奇的眼神下,先给母亲来了一勺。
而玛吉则看着儿子,享受着笑道:“巧克力香蕉船,我们的最爱。”说着,她还是将唯一一份推回到菲尔面前。可菲尔一时没敢吃,只注意到母亲的眼神始终瞟向楼梯处,便问道:“就我一个人吃?那你们呢?”
“因为?素材的数量不太够,所以今晚只能做一份。”玛吉才说出口,就觉得借口烂透了,便慌忙解释道:“那个……你父亲他笨手笨脚的只会添乱。所以……没关系,今天你是主角!”
听她牵强附会的解释,菲尔立马不乐意了。于是,他顺手抽出桌中央放置的餐刀,麻利的将并不太大的甜品等分成三份。
“我们一起吃。”菲尔看着成果相当满意,对玛吉:“再好的东西,若没有了你们的分享,就完全丧失了它原本的滋味。”
一时间,玛吉的眼眶微微湿润,且摸着菲尔的额头轻吻下去,而当她想搂住儿子时,菲尔也会意的迎了上去。
“对了,还没能带你去看卧室呢。”玛吉偷偷擦拭眼泪,转移话题:“在一楼,楼梯口的右手第一间。”
可菲尔没等玛吉说完,就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拿起自己的那份就起身跑向楼梯口,却忽然停在楼梯间,招呼玛吉:“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玛吉摆了摆手,菲尔则耸耸肩独自下楼去了。
“多善良的孩子啊。”玛吉看着剩下三分之二的甜品,咬着牙拿上了三楼的书房。
此刻,郑邦正专注的盯着显示屏。而玛吉则将甜品放在一边,问道:“情况如何?”
他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咬着牙、起身摇了摇头,示意玛吉坐自己的位置:“菲尔不爱吃吗?”玛吉没理会他,只是将甜品推近丈夫,便只顾瞅着显示屏。
郑邦见她还在生气,便只能转向工作:“胖子的资料我大致看了看,核心初步认定为第一代。”他站着指向屏幕:“这组是里卡多的,和你的预测基本吻合。”
玛吉仔细的看了过去,也微微的摇起了头:“可是里卡多标注的记忆株为待定?”她指着另一组照片:“他似乎并不认为它们是原始株,但传来的资料却显示其他类型也未能确定?”
郑邦自言自语道:“是有些前后矛盾,我能认为它们是自制的吗?”
玛吉立刻被他的话所吸引,可郑邦仍思量道:“看来里卡多在餐厅时所言不虚,或许对手真的是个他都不及的天才?”
于是,他转头又向玛吉询问道:“为什么要将核心与株体,特意分离再重新组合呢?你觉得有人能办到吗?”
“第一代核心本来就这样。”玛吉觉得郑邦没说到点子上,便起身走向另一台电脑,解释道:“我们现在要了解的是,他们究竟用了哪种符能晶体。”
“现在还有谁能办到?”郑邦温和的重复起刚才的问题,这让玛吉怔怔地望着他,恍然间抬头思索道:“据我所知,只有两个人能办到,但是他俩早已不在人世了。”说完,她打开另一台电脑继续查看资料。
“还有别的可能吗?比如?和那个‘反三角封印’有瓜葛或存在联系的人?”郑邦继续追问:“你有可能会联想到谁?”
“你还在想着那三角封印?”玛吉生气中带着些许疑惑,却语气平和的看着郑邦:“当然,一开始我也被骗了。”
这下,郑邦饶有兴致地凑近玛吉,并聆听起妻子的高见:“关于那个封印,只是单纯起保护作用,却并不对记忆核心有任何的辅助功效。”
郑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这怎么可能?”
玛吉见他不信,便深入解释:“我们现在对于系统的理解:符文法阵担当着系统执行的限定模式,由符能晶体提供能量源,并联系及驱动法阵与核心同步运作,再依靠记忆核心传输具体内容。”
玛吉稍作停顿又说:“可第一代核心的工作原理,却与现在不同。当初的法阵,仅仅起保护系统全局的稳定作用(即单纯驱动作用)。而当时的记忆核心,还是由:核心体与记忆株这两部分组合而成的。”
“不过,当第三代核心出现后,由于‘限定危机’①,核心体便慢慢被法阵功能的进一步强化所取代。而记忆株则演变为了我们现在使用的记忆核心。”
郑邦连连点头:“那以前的核心体只负责景物布置?而记忆株也只负责具体内容的延伸?甚至法阵还只是相对独立的连接线?我能这样理解吗?”
玛吉想了想,抿着嘴唇,赞同的补充道:“是的,你还可将法阵看作保护程式,且与核心功能分割,还只润滑了能量源。而且,这还是当时统一使用的,一种叫做‘六芒星’的六色完全法阵。”
“但由于其黄色端的持续不稳定,以及其红色端的特殊危害。再加之,与其匹配的能源晶体还极其稀缺,而交替变换颜色的过程则过分繁琐,最后逼的观察者只能为‘限定危机’,做出刻不容缓的改革决定。”
玛吉提供的大量信息,郑邦似懂非懂。不过,他马上想到另一种传言,“其实,第一代核心才是真正的观察者系统:只是它们并非为了模拟,而是出于另一种意图,在短期试用后被专门隐藏了。”
郑邦没与玛吉探讨这个问题。因为,他要思量的细节太多,且知道玛吉现在急需了解‘能源晶体’的具体材料,以便她顺利做出后续判断。
可看着郑邦独自烦恼,玛吉却心有灵犀,问道:“里卡多是否有办法弄到检测装置?”
郑邦靠在沙发上微微点头,问道:“残渣的信息,真能使一切明朗吗?”
玛吉思虑片刻后郑重回答:“一定要先了解它的材质,才能判断出他们的手法与目的,以及下一步可能的行动方案。”
郑邦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显示为19:55分。虽然还早,但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里卡多身边。可他偏偏又顾虑49区的事宜,便坐立不安下无法即刻动身。
至此,他还是鼓起勇气对玛吉:“我们都知道,那个人回来了,三角封印也许就是最好的证明!”
郑邦语重心长,但玛吉一听见这事,就立刻耷拉着脑袋,无可奈何的回答:“好吧,说说你的计划。”她虽然不想听,也不想让菲尔掺和进去,索性有备无患的心态,还是让她暂时妥协。
“明天,49区开始……”郑邦话才出口,玛吉便大叫起来:“你疯了吧!明天?菲尔才回来,他才刚回来,就算你再急也不能……”
她简直被逼疯了:“明天?你索性就今天吧……”还没等郑邦往下说,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不住的流淌下来。
“你说过要让他自己决定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履行承诺!”郑邦安抚玛吉:“我们只是让菲尔去试一试,而且你还能用‘第二视角’来协助他。我答应你,当你认为出现危机时,我们就立刻停止一切!”
郑邦将玛吉的身体转过来:“难道你就不想让儿子试一试?至少,这个决定应该让他知道,让他自己选择?”
郑邦的话,其实玛吉根本听不进去。但唯独一个词:‘第二视角’却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于是,玛吉带着哭腔对郑邦说:“必须由我来亲自操作,而且我不仅有否决权,若菲尔犹豫或不愿前往,你也绝不能逼他。”
郑邦暂且全然点头,但也做好了第二手准备,那就是依靠梧桐街99号,来亲自测试菲尔。
注释①:限定危机(暂透露大致信息):由于当时法阵性能的单一性,及核心体、记忆株(模拟场景、真实记忆流)相互匹配的不完整性,让某些‘穿越者’针对其漏洞,使用不合法的‘多限定并用’功能,从而一度使‘启明星’开启否决程序,并诞生了‘深渊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