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稻草人荒野’后,由于郑邦的反馈量过大,里卡多决定还是将他先送到附近的安全据点,再做后续打算。
安全据点:是个被胖子通称为‘甜腻小窝’的安全屋,也是他在北源域众多类似据点的其中之一。虽然,郑邦多次建议将它们改成甜蜜会更为贴切,但里卡多却坚持用甜腻二字。
“你差点把我俩都害死!”脱险后,里卡多大口享用着甜品道:“老郑,要不要也来点?都一把年纪了,反馈会要了你的命!”
可郑邦却摇头苦笑道:“你吃的东西,更会要了我的命,我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做个好梦……”里卡多边敲击键盘,边继续大快朵颐。
于是当郑邦醒来后,已是早晨7点的事了。当时,他总算得到了喘息,而里卡多则一直在旁等候他的下一步指示。可郑邦对胖子所说的第一番话,却是满腹对未送儿子去训练营的懊恼。
里卡多楞神道:“几乎一整夜,你都在与你的宝贝儿子缠斗!他是不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还是个让你不省心的问题少年?”
“他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却总也长不大!”郑邦听着里卡多的描述,将将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发现那不过是自己与科隆的搏斗进程,便对自己无语借口到,“也许是我太惦记菲尔吧,竟在梦中将两人混淆了。”
“我必须回去看看,你继续准备我们的相关事宜吧。”郑邦这样告诉里卡多,整个人却似丢了魂般,自言自语间走出了小窝:“我也许该送他个纪念品,或是一些精妙、别致的礼物?是的,我必须这么做,赶在他离家之前。玛吉,希望一切还算顺利……”
北源市的又一个清晨,郑邦再次独自驾车行驶在公路上。
但这次,他的车速放的极慢。因为,他压根想不出该送菲尔什么礼物,才能表达出父亲的爱意。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埃尔伯不合时宜的打来了电话,着实让郑邦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该不会有了什么新发现?”对科隆踪迹的敏感神经,让郑邦时刻警惕,并大喊道:“什么?你现在就要到99号工作?”
两个人同时嚷嚷着,郑邦则醒神后,总算想起了埃尔伯被革职的事,便疑惑道:“别告诉我,这只是你个人的单纯想法!”
“嘿,伙计,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答应议长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个失业人员了。你敢说这一切和你没半点关系?”埃尔伯没好气道。
“真是麻烦透了,怎么所有事情都挤在一起发生?”郑邦自觉理亏下,暂且应付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然这事儿没商量。”而还没等对方回应,郑邦就立刻提问:“假如你的儿子要出远门,你会想送他什么礼物?”
“钱!”埃尔伯直截了当的回答:“让他自己挑喜欢的东西呗。”
“你是白痴吗?还是掉钱眼里去了?”郑邦火冒三丈:“这种愚蠢的回答,是否注定出于你口?”
见对方一时无话可说,郑邦补充道:“当然,我也肯定你的这个答案,只是……我们能否用点心?除此之外,能不能想些别的?”
“他是自己要走?还是你赶他走的?”埃尔伯略带调侃,且话里有话:“或者说……是你朋友的儿子要离家出走?”
“朋友的儿子?”郑邦气不打一处来,他丝毫没心思开玩笑,且心急火燎间吼道:“你还想不想来99号工作?”
埃尔伯传来一阵嬉笑声,但马上紧张回答:“开个玩笑。我知道你忙!所以,无论你什么时候想送,我都不介意成为你的视频导航。并且,这也可以作为我入驻99号的见面礼,好让你在众多选择下,得出最佳方案。”
于是,在他的提议下,郑邦果断爽快道:“择日不如撞日,正巧我还得再开一会儿。”
埃尔伯当即傻了眼,他没想到老郑的下马威会即刻兑现,而且对方还一本正经道:“我记得梧桐街附近,应该有条购物街?那里的东西应该还不错吧。”
埃尔伯其实特别讨厌逛街,但他还是不得不妥协。于是两人相约,先由埃尔伯作为导航,好供郑邦一路稍作思量。而待他赶到后,再一同汇合做出决定。索性,郑邦还将电话搁在一边,不时听或看埃尔伯列出一份份清单……
“真是所托非人,有谁会想送给儿子一个水壶,或一个背包作为临别赠礼呢?”郑邦放慢车速,声怕自己情急下发生意外。
“什么!睡袋都拿出来了!他没想离家出走!你就不能选些有意义的东西吗?”两人一来一回好不热闹。
“天哪,我儿子又不是小孩!你买个铁皮玩具或玻璃干嘛?”
“你有没有品味?懂不懂欣赏?这个是胡桃夹子,那个是天鹅湖水晶球!”埃尔伯觉得自己够古板了,但今天算是见识了,气愤道:“算了,你就是个古董。还好我没选齐天大圣,不然你还会骂我为什么故意挑个穿衣服的猴子!”
“算我没说清楚好吗?我重申,我需要的是有纪念意义的礼物,而不是随便出手的东西。”继而,两人挑选礼物的谈话,逐渐演变成了热闹的相互贬损。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挑吧,你乖乖的在街口等我!免得被你搞得一团糟。我脑袋都快被你说成浆糊了。”郑邦索性挂断了电话,加速驶向了购物街。
但是,没过多久郑邦的电话又响了。
郑邦不假思索下想破口大骂,可对面却传来了一阵不阴不阳的奇怪变声:“首先,我要恭喜您,能够如此顺利的从黑市中脱逃,而且还害得黑市损失惨重。”
郑邦发现这似乎不是埃尔伯的恶作剧,便警惕道:“你是谁?”虽然,他大致想到了对方可能的身份,但不仅没害怕,还反而想捉弄其一番。
不料,对方却先声夺人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郑先生,千万别想再跨过那条红线了。不然您的儿子与妻子,就难免会遭殃,且我发誓,尤其是您的宝贝儿子。”
郑邦先一愣神,且没料到对方的手段如此直接、低劣,便不屑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我大可坐在家里等你去找。另外,我的家人也必定会随时恭候大驾。”
恐吓这种小把戏,对于郑邦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了。而他神情笃定下,还明确告知对方:“无论我儿子所在何处,你都可放心去试试他的身手。不过届时,我想你一定会非常后悔。”
“家里?去梧桐街99号,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你儿子应该会离开并前往49区吧?你以为那里很安全吗?”变音嘲笑道:“有什么事能瞒过我们的双眼?”
“哦,口气这么大?看来你们无所不知,那我就得请你们,千万别忘了去给观察者添点麻烦!”郑邦当时的心情,远没有语气来的轻松。
而对方则继续施压道:“记住,什么地方都不如家里安全,郑先生。或许你的儿子,此刻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也很难说哦。”
“够了,你认为这种卑劣的威胁,能吓到我吗?”郑邦猛地踩下油门,甚至不惜超速。可对方却惋惜道:“我只是不想你到时,连担心的机会都省去了。”
“没问题,你们可以随时动手。并且,你还可以替我给主事者带个信,就说我默许了。”郑邦嘴上强硬,实则心里已微微发慌。于是他粗算时间,虽觉与黑星事件吻合,但感觉对方所说的主题,却似乎一直围绕着菲尔。
“会不会是科隆?还是落雪的特工?”郑邦想着,甚至认为对方在刻意冒充黑市。但他还是不忘警告道:“可我很替你们黑市担忧,若你们的行动仍在布置中,或还如昨晚那样再被我搅个天翻地覆,那该怎么办啊。”
稍后,随着一阵轮胎摩擦的响声,郑邦仓促的停在了购物街口。而变音停顿许久后,忽然告诫道:“你马上就会明白的,那人是叫埃尔伯,对吗?”
郑邦惊讶间观察起附近的人流,却并未发现埃尔伯的踪迹。可电话却当即被挂断。
“该死……埃尔伯的运气,未免也……”郑邦谨慎下车观望,可埃尔伯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然而,郑邦都没机会接通,便听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入了他的耳边,而声源竟然正来自购物街方向。
“埃尔伯!”郑邦踉跄间朝火光奔去,可他却又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写着:这只是送给您的第一份礼物,亲爱的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