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寄来这样一封信。“……爱情上要看得远些,个人问题上不能轻易给别人许诺什么,害人也害己。要找一个你深深相爱,又值得你牺牲一切去爱,她也同样深爱你终生的人。好好把握自己,否则会遗恨终生……”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写了一封信,连同妈妈的信一起寄给燕君。操场上人迹稀少,偶有锻炼的人轻快跑过。禁不住又掏出今天收到的信,展开,那熟悉的清秀的字迹跳入眼帘:“……来信未使我惊讶,这么说吧,我在等这么一天,我也敢确定你和我一样。我们都坚持了很久,我们都累了。将来的事情无法预料,但并非意味着我们不要去考虑。我欢笑过,也悲伤过,但无悔于这段不平坦的路。也许最美的爱情真是最短暂的,我有足够的勇气和准备来承受这将错过的美丽和痛苦。这段情感的确真诚,却也的确幼稚,不成熟。我们的爱那么脆弱,没法去考验它。两年后再去考虑这个问题已经迟了,会更痛苦,我们还是彼此分开吧。该放弃的就不要执着,该面对的就不要逃避。你妈妈说的对,爱需要很多牺牲,我们要现在却无法做到。不要埋怨对方,也不要自责,我们都没有错。我们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一颗亮晶晶的星星,仿佛是燕君的眼睛。我喃喃道:“朋友,青春,爱……”原以为自己不会哭,忽然感到眼睛潮了,用手指在眼角一抹,竞看见一滴清亮的泪珠。
爱的残局
一个从乡下进城打工的女孩儿,爱上了一个城里的男孩儿。为了接近男孩儿,女孩儿用尽温柔,终于打动了男孩儿,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但这以后,女孩儿变了,她总是患得患失,害怕男孩儿会爱上别人,所以对男孩儿的行踪控制得很紧。男孩儿出门时间稍微长一些,她都要盘问半天。男孩儿的手机她更是每天必翻看,给谁打电话了,给谁发信息了,她都要知道。男孩儿不胜其烦,屡次想结束他们的关系,但都被女孩儿的泪水顶回去了。女孩儿哭着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爱他。男孩儿心软了,想,或许结婚后会好些。
他们结婚了。结婚后女孩儿并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变本加厉,对男孩儿管得更紧了。她的心里眼里,全是男孩儿。得承认,女孩儿的确是爱男孩儿的。有什么好吃的,她都留着给男孩儿吃;平时自己舍不得乱花一分钱,但替男孩儿买东西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样的爱,让男孩儿感到窒息。男孩儿时常表现得很茫然,心里空空落落。一次男孩儿因为有应酬回家晚了,女孩儿不依不饶地追问他都跟哪些人在一起,还一一打电话去核实。男孩儿尚存的温情,就这样散去了,像突遭冷水淋过。男孩儿对女孩儿说,要不,我们分手吧,那样对你,对我,或许都是好的。女孩儿听了,愣愣地盯着男孩儿两分钟,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往阳台上跑。男孩儿赶紧跟在后面追,在女孩儿纵身跳下楼的前一秒钟,从背后抱住了她。事后,女孩儿泪流满面地说,在这个城市,我举目无亲,就你一个亲人,你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活头?男孩儿的心,便像从荆棘上滚过,很疼痛地跳了一下。他想,女孩儿到底是爱他的。他不敢再提离婚的事,继续和女孩儿把日子过下去。
女孩儿却因此抓住了男孩儿的“软肋”,动不动就嚷着要跳楼。每一次,都是男孩儿道歉了才作罢。
一日,单位临时派男孩儿出一趟差,因为走得匆忙,男孩儿没来得及跟女孩儿打招呼。后来在半路上,男孩儿给女孩儿打电话,告诉她他出差了。女孩儿知道了恼怒不已,说男孩儿糊弄她,怎么走之前没听他说要出差,她要男孩儿立即赶回来。男孩儿说,别闹,我在路上呢。女孩儿却不管不顾,说,我就要你回来,你不回来,我立即跳楼。男孩儿这次没听她的,认为她不过是闹一闹,就关了手机,继续他的行程。
半小时后,单位追男孩儿的电话几乎打爆机,好不容易有人辗转找到男孩儿,没有多余的话,只让他快快回家。
女孩儿跳楼了——
男孩儿举债十几万后总算替女孩儿捡回了一条命,却,终身瘫痪——一瞬间,男孩儿苍老得无以复加。他现在整日面对的是怎么收拾也无法收拾成圆满的残局。男孩儿忍不住痛哭失声,说在恋爱的当初,若是他能硬着心肠跟她分手,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丽人泪
常俐是个“80后”,父母都是成功的商人。
虽然家境富裕,但常俐做人做事都非常低调,在很多富家女都用尽心思炫富,以此满足自己“高人一等”的虚荣心时,她却一直保持着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
进入婚恋期后,常俐经历过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分手的原因都是男人爱她的背景胜过她本人。即便如此,常俐仍然相信这个世界上真心实意爱她本人的男子存在,为了找寻那么一个男人,她决定“为爱走天涯”。
20岁那年,常俐征得父母同意,来到了深圳。之所以要选择深圳,是因为常俐觉得深圳是精英相对集中的地方,每个大型的厂里,都有一批技术和管理精英,只要她应聘到一些大公司里做职员,就有机会接触到那些精英,找到自己的爱情,一家找不到,她还可以辞职去另一家。所以,到深圳后,每进入一家工厂,发现厂里没有自己心仪的男人,常俐就会自动离职,再应聘至另一家,继续找寻“真命天子”。
一年后,常俐应聘到一家制衣厂里做文员,与一个叫席源的车间主任一见钟情,并迅速堕入爱河。
席源比常俐大两岁,是大学毕业后南下深圳的内地男子。
常俐告诉席源,她自幼父母双亡,从见到他的那刻起,她就将他当成了家人。
席源曾经被几个嫌弃他穷的女生抛弃过,所以,他非常痛恨拜金的女子,与常俐交往后,他发觉常俐对物质和金钱看得非常淡,是他喜欢的高尚女子,他也希望与常俐的爱情能修成正果,所以,他对常俐非常体贴和疼惜。
常俐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个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男人,然而,就在她决定把自己的终生托付给席源时,她想起了过去的那些男人得知自己是富家女后的嘴脸,固有的猜忌就抬起了头,她觉得完全有必要试探一下席源:在钱与自己之间,席源更爱谁?
思来想去,常俐决定装一回大病,她想,如果得知自己患了重病,席源还一如既往地爱自己,并且不吝钱财地为她治疗,那么,他就是值得自己嫁的好男人,否则,她再爱他,也只能挥泪告别,再觅真爱。
二
常俐把自己与席源的恋情,以及自己想试探爱情的事,告诉了妈妈。与大多数有钱人一样没有安全感,妈妈也背负着被未来女婿盘算的心理负担,所以,她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大力支持,还让常俐去找自己在深圳某医院脑外科就职的朋友张明浩。常俐找到张明浩后,张明浩当即就告诉了她一个试探席源的方法。
从第二天开始,常俐与席源在一起时,常装出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席源要带她上医院检查,她都会因为怕花钱,任由“病痛”折磨。
一天,常俐故意将手机遗落在席源的宿舍后,张明浩就不停地拨打她的手机,席源只得接听电话,由此知道了:常俐脑内的肿瘤已经有了扩散的迹象,如果再不动手术,就只有等死了……
席源得知常俐需要做手术后,更加心疼她了,不但强迫她辞去了工作,还硬将她送进了医院,并且毫不犹豫地从银行里将自己的两万余元积蓄悉数取出。当席源到收费处交款时,常俐原本是想就此结束测试,阻止席源交款的,却被张明浩阻止了。张明浩对常俐说:“现在结束试探还为时尚早,只有你的病将席源逼到了生存的绝境,他还对你不离不弃,那才能证明他百分之百爱你。”
常俐觉得张明浩的话很有道理,便决定继续把这出戏演下去。
当天,张明浩来查房时,席源找张明浩确定手术日期,张明浩故意问他:“交了多少押金?”席源说:“两万。”张明浩说:“再交5万后,随时都可以做。”
这时,常俐连忙从病床上坐起来,做出一副害怕花钱、要求立即出院的样子。
席源将常俐按到床上,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只要能治好她的病,他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但是,常俐知道老家在边远农村的席源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筹到5万元钱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常俐很想看看,在席源筹不到钱时,他会不会从这场无望的爱情里逃走。
而席源对爱情的执著,再一次让常俐感动无比,因为在席源筹款的那些日子,常俐从跟踪他的人口中得知,他居然多次卖血。
按理说,常俐完全可以结束这场情感测试,然而,就像人对金钱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一样,常俐对席源爱情的测试欲望也在膨胀。席源对待金钱的态度经受住了考验后,常俐又想试探他对女人的抵抗力。
常俐明白,像席源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最不能抵抗的女子不是风骚蚀骨的风尘女,而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女子,因为他辜负不起那份深情。比如:厂人事部的古小竹,她暗恋席源是公开的秘密了,常俐相信如果不是自己比古小竹早进厂一个月,如果不是自己“先入为主”,席源与古小竹一定会成为情侣。所以,常俐决定“邀请”古小竹进入他们的生活,她想看看席源在同时面对活色生香的有情人和“病入膏肓”的旧爱时,会不会有所动摇,或者会不会因为受不了“禁欲”的煎熬而出轨。
这天,席源正在病房里给常俐喂饭,张明浩走进来,问他们做手术的钱筹够了没有?他们交到医院的钱已用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交做手术的钱的话,她就得出院。
席源知道,不尽快手术,常俐脑内的癌细胞就会扩散,她将会被疼痛折磨至死,而自己又是那么没有用,连区区几万元都凑不够。所以,张明浩一走,席源就将常俐揽进怀里,失声痛哭,边哭边骂自己无用。
常俐心里乐滋滋的,她安慰席源说,能在生命的尽头,收获这么至真至纯的爱情,她死也瞑目了,只是在她死前,她想要找一个人来代替自己照顾席源。她知道厂人事部的古小竹一直都暗恋着他,如果在她死以前,能看到他们俩人牵手,她便了无遗憾了。
席源劝她不要胡思乱想,说,他还会想办法筹钱,治好她的病。
三
几天后,由于席源没能筹到手术费,常俐“被迫”出院,住进了席源在厂附近为她租的一处廉价出租屋。
当天晚上,常俐就打电话给古小竹,将自己的“病情”和想法都告诉了她。
自从不可自拔地暗恋上席源那天起,古小竹就期望有朝一日,常俐能自动离开席源。听闻常俐进了医院,古小竹也偷偷地臆想过常俐最好能死于重症,自己好“乘虚而入”。所以,当听到常俐要把席源“托付”给自己时,古小竹兴奋无比,但是,她还是在假意推辞了一番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第二天,常俐又说服了席源满足自己的“临终遗愿”。可当古小竹应邀到达出租屋时,让两个女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席源居然向古小竹跪下,求她借钱给他,让常俐动手术,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常俐觉得自己如果再试下去,就没有意义了,但是,看着古小竹掩面而泣、黯然逃离他们的出租屋后,席源用头去撞墙的样子,常俐又觉得此刻绝对不是揭露真相的时机,因为她的重症,对于席源来讲,完全是一场骗局,要揭示真相,是需要合适的时机的。
常俐在选择最佳时机向席源讲出真相的日子,古小竹也在“该不该借钱给席源治病”这件事上挣扎。借钱给席源吧,常俐有钱做手术了,就能活下去,自己只能将席源藏在心底;不借吧,常俐因为无钱医治而死亡,席源会把自己当成是“见死不救”的薄情人。
左思右想后,古小竹还是决定借钱给席源,因为她觉得如果遂了席源的心愿,席源肯定会念她的好,男人一旦念起女人的好,很多意想不到的事都会发生,她希望能与席源发生点什么。
古小竹打定了借钱给席源的主意后,又觉得让席源看到她为了帮常俐筹“救命钱”,不遗余力,而且筹钱的路越曲折,席源对她的印象就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