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化蛹为蝶第一天
习门清与曾委员在邮电学校这个黄埔是上下铺,这奠定了一生的友谊。曾委员是金庸迷,能脱稿讲解金庸16部武侠小说。
1996年,习门清和曾委员实习的第一站,是在堆满红绿光闪烁的旧设备的三楼载波室;组长是并非邮校出身的个头1米6的常扛梯子查线布线的张五,他讲话慢条斯理,年纪约40岁,爱穿着不起眼的衣裳;张五的手下都是少壮派邮校生,有常在一块对眼神讲笑话的男生何南方和女生胡艳,另有熟识市局一号首长千金的常挎包下乡的男生高朋;如果说一个偶然的小事引发一个人后来非常非常的成功,高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见富贵并非总是险中求的。
林生和小英第一站在神秘的二楼程控机房,组长是老邮校生王玲,其丈夫是县计委的正主任肖辉,隔壁是白色的配线架室。如果不是来到邮电局认识到王玲大姐并由此结识肖辉,林生此生可能只会结交一个官员即帮过自家大事的远亲人事股长。林生这几日读报,看到省长要整顿股长的吃喝风,省长笑话一个股长一年也吃喝掉一年的工资呢。林生在远亲人事股长退休后,听爷爷说过,咱们家族在县城如何混呢,没有了田土,只有几间屋居住,眼下连一个说话的股长都没有了。林生感慨,省长同志是无法想像一位股长对一个家族的重要作用的。王玲带领的兵有常闹停薪留职的男人晋君,另外有两大待字闺中的邮电局名女杨兰和刘芳,三位都不是邮校生,而是大学本科生;可是邮电局上下都不看好程控机房人员的前途,而是青目三楼载波室的三位邮校生,可能是由于“拿破仑”一年前刚调升局长就提升了载波室25岁的邮校生“无事干”并委以工资核算大权和文件审核职权。刘芳的父亲是县长级干部呢,小英等六人几天后去过刘芳家,看到了刘芳朴素的母亲和简单的家,可惜未看到神秘的市立师范学院党委副书记即刘芳的父亲,那天赣都县副县长请刘芳爸出去了。杨兰长得极俏,身上的知识分子气质只有在广州最繁华的写字楼里才常见,不过经常为向机线员拿一点白色的电话皮线而烦恼;杨兰的很多亲戚安装了先进的程控电话,可是邮电局规程中是不许客户私接分机的且市场上无电话皮线销售,于是找杨兰拿20米的电话皮线。晋君不像个男人,是个贾宝玉,从来不发火,对谁都笑哈哈的。
冼冠军和小玲第一站分在最底层的电力室,奇怪的是唯独作为心脏的电力室没有邮校生,只有老成的老兰和帅气的小安。小安年不过30,却淡泊仕途,天天专心于副业修理彩电,冼冠军第一次进电力室门时,小安就在夹筷子一样夹着万用表的笔插着电路板的焊点呢;冼冠军看到了硕大的显像管。老兰中意串门,经常到楼上的程控机房闲聊,正是五十而知天命吧。电力室的隔壁是很多小柜子的邮政分拣室,冼冠军看到了一个50多岁的老头老徐,聊了五分钟后,老徐叹了一句,其实省邮校是浪费了不少社会栋梁人才的,本可以做大梁,却做了边角料;冼冠军在对邮校生的一片赞许声中听到了杂音。冼冠军回到实习的同学中间,大家一交换情况,才是老徐正是“拿破仑”的前任,因为向邮电大楼建筑商收受了三万余元而事发,老徐将这三万多元为长女置了80平方三房一厅的婚房;这位有功之臣被纪委和检察院先后请去喝茶。于是老徐戴罪立功,就在邮政分拣室内专事分拣信件和报纸,头发仿佛一个月间全白了,也不象原来爱串门了,还不如电力室老兰过得自在了。冼冠军的老表在广州一医院工作,冼冠军过年时听到广州老表说,医院一同事在行政办工作私自配了领导公车钥匙,有一天晚上开公车载女朋友时被发现了,于是被开除了。
电力室大门的正上方是一座桥,桥是邮电大厦与后院的唯一通道即必经之地,站在桥上能看到银白色的铁塔。营业大厅也在一层,也就是电力室的前方,不过按照制度,装着铁栅栏的营业部内只准进出本部门人员和检查人员。“拿破仑”在周一至周五的早上8点十多分开始就站在桥上,像一个设卡的和气交警,所有的人都向“拿破仑”微笑或点头过了桥。不过也有例外,局工会主席老田从市局来的,经常在“拿破仑”想离开桥时才来到桥上;“拿破仑”红了脸准备当面批评他,不过却说不出话来。无人处,“拿破仑”常对无事干说,那个家伙不来上班就好了,工资一文不少他。六位实习生一交换情报,知道了老田主席是在市局行政办公室任副主任时与下属秘书有染而下派到赣F县邮电局;老田平时称呼这位女秘书“爱妃”,实欲以光明正大之外表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