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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君夜的院子,宫姗墨便直接朝着褐蓝霄的院子走去,反正今夜可能也睡不着,多运动运动也是好的。若是能找个人,聊聊天,更好。
也不知褐蓝霄找自己会又什么事情,其实在宫姗墨的计划中,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人有什么动作,秦俨不会,叶天羽不会,自己这一方也应该不会做什么才对啊。
想了一路,不知不觉来到了褐蓝霄的药房门口,见房中灯火未熄,想着,褐蓝霄应该在里边。她曾听宁瞳卿说过,这间药房,是褐蓝霄的专属,整个褐蓝庄,只有他一人可以在里面炼药。
说来,这个褐蓝霄,不仅经商有头脑,就连药理,也是半个精通,还能管理这么大个褐蓝庄,此间,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来到房门口,宫姗墨轻轻叩了门,却始终没有听见房内有回应,甚至许久之后,还是一样无声。宫姗墨想直接开门,却觉得这般不太好,便有些想要离去的念头。心里想着,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褐蓝一定会叫醒自己的。
缓缓转身离去,宫姗墨觉得自己还是随便溜达吧,再不行,找风萧兮交流交流也不错。反正今夜月色正好,未眠的人恐怕也不少,总不会一个人孤单而无人相伴吧。
忽然,身后的房门被人打开,宫姗墨赶紧回头一看,褐蓝霄便已在门口,看见宫姗墨时,似乎还有一丝惊讶,“阿墨,你……,你醒了,进来吧!”
说完,便转身进入房中,宫姗墨虽不解,但还是决定留下,看看褐蓝霄在做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一向沉稳的褐蓝霄,今晚似乎从一开始便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不开门,为何在宫姗墨想要离开时又改变心意呢?
宫姗墨来到门口,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险些让宫姗墨没能走进去。宫姗墨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换了地方,此刻已经不是什么药房,而是酒窖了。因为宫姗墨感觉整个屋子已被酒的味道给占据了,不禁疑问,这里,还有人待的地方吗?
勉强走进屋子,宫姗墨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因为此刻,宫姗墨的脚下,是一个个已经空了的酒坛,再看向褐蓝霄,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整个人都坐在地上,身边,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明明记得昨夜,褐蓝霄已然释怀,为何此刻,竟要以酒消愁。还是一日之间,发生了什么让褐蓝霄也无法接受的事情,这点,宫姗墨始终想不明白。
如此多的酒,恐怕不下三十坛,褐蓝霄是怎么喝下去的,莫非高手,不会醉吗?但此时,褐蓝霄明明已是一副醉样啊。
宫姗墨从未见过褐蓝霄如此失了仪态,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还未曾向褐蓝霄说说君夜的事情,他却也同君夜一般让宫姗墨操心。
绕过脚下的酒坛时,宫姗墨才知道,怪不得满屋子都是浓重的酒味,感情褐蓝霄喝不了这几十坛,直接边喝边洒,让自己醉了,也要沉浸在酒中。可惜了这么多好酒,珍藏许久,却也被弃之敝屐,无人珍惜。
好不容易来到褐蓝霄身边,却只看见褐蓝霄一脸的醉样,根本无法交谈,就连他看宫姗墨的眼神,恐怕也是扑朔迷离的吧!怪不得许久之后才开门,他这样跌跌撞撞走到房门口,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无奈之下,宫姗墨也只好就地而坐,陪在褐蓝霄身边,这样的情况,如果宫姗墨一走了之,怕是醉了的褐蓝霄不知会闹出多少事情,只是也不会有这样的如果,因为她是宫姗墨,他是褐蓝霄。
宫姗墨没有说话,褐蓝霄也没有说话,通亮的屋子,此刻无比安静,却不知,这两人,到底要干嘛。忽然,安静的褐蓝霄随手抓起身旁的酒坛,仰头便是一番痛饮。
根本让人无法知道褐蓝霄要醉这一场的原因,也根本无从问起。宫姗墨实在看不下去,便出手硬抢下他的酒坛,其实在她心里褐蓝霄一直都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感情也好,生意也罢,纷争也罢,他都一直会是宠辱不惊的,可是,此刻眼前的褐蓝霄,却让宫姗墨琢磨不透。
因手中酒坛被抢,褐蓝霄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宫姗墨,但是,出乎宫姗墨的预料,此刻的褐蓝霄竟然还能有着半清醒的意识,“阿墨,今夜……,今夜我只求醉一场,将这一夜……,一夜……,作为过去和未来的分割点,以后,我便能如你们期待的……,那般潇洒活着,我定不会再负任何人,”
这一夜之后,或许,褐蓝霄便能如宫姗墨所希望的那样,哪怕再次提及池荷,也能微笑着,想到的,也只会是她曾经带来的美好。
宫姗墨相信褐蓝霄此刻的话,因为如此醉意之下,他还能毫不犹豫地认出宫姗墨,而不是将她误认为池荷,便说明,他的心中,已然真正释怀。
如此,宫姗墨还担心什么,这样的褐蓝霄,能够为了朋友硬将自己的执着放下,便值得宫姗墨敬佩,“褐蓝,很高兴,这应该才是原来的那个你。”
此生得此一朋友,还能有什么遗憾的,温婉一笑,拿起手中酒坛,同样仰天痛饮,因为这样的快乐,且能只有褐蓝霄一人享受,宫姗墨,自当相伴。许久之后,放下酒坛,宫姗墨才将酒坛还给褐蓝霄。
褐蓝霄接过之后,明显感觉到酒坛的分量轻了许多,不禁笑道:“听……,听老宁说,你酒量不好,倒……,倒是还敢猛喝,值得练一练,以后……,以后生意场上,千杯不醉。”
生意场上?怕是褐蓝霄真的醉了,宫姗墨不禁微微一笑,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天地在江湖,那生意场上,从不适合她。事实上,的确如此,任性的他更喜欢江湖。
一萧一剑,快意恩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般,不是更好。若是闲来,便与几位好友于无名之亭畅饮,谈笑风生。这样的生活,才是宫姗墨渴望的。
虽然,酒量差是事实,但千杯不醉,倒也不是不可能,以后,多练练,宫姗墨相信,总会有千杯不醉的时候。
而今晚,褐蓝霄求一醉,那么,宫姗墨,便舍命陪君子,在此与褐蓝霄一起,好好畅饮一番,相信今晚过后,便是崭新的一天,“咱们不在生意场上,就在这里,我与你,千杯不醉,可好?”
“甚好……,”褐蓝霄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宫姗墨的主意,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宫姗墨在说什么。
没有酒杯,只有酒坛,大口饮下,才能让人感觉够爽。什么风度翩翩,什么谦谦君子,什么仪容仪表,这一刻,都让它们化作云烟,他们,只做最任性的那个。
忽然,褐蓝霄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一旁,宫姗墨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些什么,褐蓝霄手中便多了一物。此时醉了的褐蓝霄,不论他拿什么,宫姗墨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褐蓝霄拿的这一物,却着实惊了宫姗墨。
褐蓝霄回到宫姗墨身边,依旧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处,才将手中的东西拿给宫姗墨,“今日寻你几次,都没能给你,此时正好,物归原主。”
要不是这个东西出自褐蓝霄之手,宫姗墨绝对不会相信,她曾是这件东西的主人。恐怕曾经使用过它的人,此刻也不能立即识得它。确实好想问一句,褐蓝霄对它做了什么,竟使它焕然一新,简直出乎了宫姗墨的意料。
直到接过它,宫姗墨还是有些不可相信,甚至想过,是不是褐蓝霄喝醉了,随便拿了一个代替品吧。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宫姗墨手中的,正是不久之前认她为主的浅音。
不过,此时的浅音,还能叫浅音吗?因为它与之前已是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浅音,通体青玉,人间仙品,让人一看,便是要放在手中珍藏的。而现在的浅音,很明显地,早已没有了什么通体青玉,因为,褐蓝霄,已经把它的颜色都改变了,准确来说,浅音,是墨蓝色的了。
所以,就算现在秦俨看到它,也认不出这是在他身边多年的浅音了。无论是颜色,还是手感,都明显与以前不一样了,那么,不可想像,浅音的能力,又被褐蓝霄增加了多少。
不由看向褐蓝霄,而褐蓝霄却还是一脸醉意地看着宫姗墨,丝毫不知道宫姗墨的惊讶。只是,这样的褐蓝霄,却让宫姗墨更加觉得有所歉意,因为何德何能,要他牺牲这么多,来成全宫姗墨一萧一剑的江湖。
似乎从相遇之日起,褐蓝霄便一直在付出,而宫姗墨,却一事无成,到头来,只能越欠越多,要她如何偿还,“褐蓝,你我虽为朋友,可我,不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的付出那么多,如今,我该用什么偿还?”
褐蓝霄摇摇头,继续喝着自己的美酒,或许,这时的他,未必懂得宫姗墨所说的,只凭着仅有的意识,依旧想要一醉方休吧。
希望有一日,宫姗墨可以有所偿还吧,这样,或许,宫姗墨还可以好受些。看着手中的萧,宫姗墨想,这支萧因褐蓝霄而来,那么,今夜,这第一曲,便由此开始,就当做是一份答谢吧。
即兴而奏,宫姗墨用浅音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战斗,不是表演,而是,带着一份感激,只为身旁这一人而奏。若是褐蓝霄在今夜过后,能记得这件事,那应该会让他开心许久吧。
箫声不高不低,稳稳而行,不胜高山流水,不如波涛汹涌,却让人想要静下心来,好好用心去感受。其实,万般洪流,不如小溪潺潺,有时心猿意马,不如心如止水,其实,静一静,更好。
就连正在喝酒的褐蓝霄,也愿意停下一会儿,仔细听着宫姗墨的箫声,偶尔,会微微一笑,却不知他再想些什么。
或许,之前的褐蓝霄还能有一点点的意识,但在宫姗墨的箫声中,他虽欣赏,却也不忘让美酒相随。这般有酒有乐,哪怕之前没有醉,但在这箫声中,也醉了。
许久,一曲终,宫姗墨才看向褐蓝霄,而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个空酒坛。不得不佩服这些玄武高手,他们喝酒,难道都是千杯不醉的吗?
这会,褐蓝霄或许是喝累了,手中拿着酒坛,却许久没有再喝一口,眼神微微睁开,仿佛瞬间,便可昏睡归去。
宫姗墨再次拿起褐蓝霄的酒坛,自己独自喝了起来,因为说好了陪褐蓝霄喝一场,那么,宫姗墨,也要喝个够。
这一举动,倒是让快要昏睡过去褐蓝霄瞬间反应过来,模糊中说到:“这酒不够,我……,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