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遥遥飘来一朵祥云,祥云落地,步步生莲,一双土黄色的僧鞋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轮佛光将那和尚牢牢罩住,让人看不清模样,单从这绚丽的光华与浑厚的佛气来看,众人猜测来人至少是为化出莲台的大和尚。佛家的静心佛气洗涤着众修士的心灵,让灵台一阵清明,众弟子感激无比,更有甚者已经跪地不起,施以大礼了,只是这种敬仰膜拜,却在佛光散尽之后变为愕然。
佛气散尽,露出来人的容颜,却不是众人猜测的大和尚,而是一位剑眉星眸,仪表堂堂,戴玉冠,着锦袍的年轻公子。这人与和尚没有丝毫的相同,却能散发出纯正的佛气,若是非要在他身上找出一点的和尚的影子的话,那就是他那如同弥勒一样的肚子吧,原本是谦谦君子,却因为这将锦袍撑的圆滚滚的肚子而掉价不少。
看见来人的本尊,跪在地上的几位小弟子,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对那年轻人怒目而视,好像对方侮辱了自己的信仰,欺骗了自己似的。
“诸位道友,为何对大和尚如此无礼啊,大和尚初到贵宝地,不好酒好菜招呼便罢了,怎么还要与大和尚刀兵相见呢”,年轻人踱着步子,慢慢的走到众人面前,看到一众弟子对自己没有之前的热切,纳闷的问道。
“哼”一众弟子啐了一口,回过身去不再搭理。
极阳真人却在这时走上前来,他也看不透来人的修为,便施了一个修士的常用礼节,开口问道:“敢问这位道友佛籍何处,来我崂山所为何事?今日我东洲几派小辈比武,若道友只是途经此处,大可在一旁观看”。
“前辈客气了,贫僧法号炫光,是东洲八戒寺的一名俗家弟子,今日只是途经贵宝地,本不想打扰,只是小僧在上空听闻有人要遁入我空门,一时好奇便下来看看,却没想到竟然落到了崂山之中。崂山是我东洲大派,小僧之日有幸能入门一观已是小僧之幸,若是这位前辈真的允我在一旁观战,小僧必定感激不尽”。
“原来是八戒寺的道友,听闻贵寺提倡‘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宗旨,八戒之中只遵守两戒,敢问炫光道友是不是真的”?
“前辈直呼我的法号即可,小僧如今只修到明悟,前辈的这声道友,真是羞煞小僧了。”。
“奥,小师父只是修到明悟?本座还以为能有这么纯净厚重佛气的佛门弟子怎么着也修到舍利境了呢,没想到小师父却是天赋异禀,假以时日佛门中想必又会多一尊寂灭境尊者了”。
“多谢前辈谬赞,小僧一定勤加修行”。
“对了,刚才关于八戒那个话题,小师父是不是能为我解疑答惑”?
“这个,前辈......”
“哈哈哈”,极阳真人笑的十分畅快,显得很是高兴。
炫光和尚有点纳闷,细想之下就已经明白其中的缘由,不禁问道:“前辈在寺中可是有旧友”?
“小师父脑瓜虽然不光,但脑子很是灵光呀,说的不错,我有一个旧友在你们寺中修行,他的法号叫做妄杀”。
“咦,是妄杀师伯?”
“那大和尚还好吗,是不是还去山下偷农户的鸡吃”?
“没有,没有,妄杀师伯现在很本分,轻易不会出寺”。
“不出寺?难道那大和尚惹下了风流债不成”?
“这。。。”,炫光一脸为难,不知要如何开口。极阳真人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自己的随口一猜居然说中了事实。
“唉,早就告诉他不要招惹女人,他非不听,这下好了,就让他在八戒寺里闭死关吧,这辈子估计都见不到他了”。炫光讪讪一笑,没有说话,估计心里也在埋怨极阳真人的八卦吧。
“炫光,随我过来吧,你远道而来,就先歇息歇息吧,等比斗结束我在详细问一问我那老友的近况。”
“多谢极阳前辈”。
“无妨,不过你们寺里不是主张没结成舍利之前不准出寺吗,你们那八戒全不遵守的住持怎么会让你出门呢”?
“回禀前辈,是有人在我寺门前放了一张邀请函,主持觉得事关重大,不敢有所推脱,遂派我前去中府,就当是入世历练了”,说着炫光就从怀里取出了一封紫色的请柬,极阳真人眉头一跳,暗道一声不好,因为小和尚自怀里拿出的请柬赫然与中府送与自己参加试练的邀请函一模一样。
极阳真人想要炫光收起邀请函,只是为时已晚,坐在四周的几位大能已经把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许穷酸这个连一个弟子都没闯入第二轮的瀚宇书院讲习,在邀请函出现的那一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纵深就要将邀请函抢入手中。
若是此函落入许穷酸这个小人手里,想要再让他叫出来可就要费好一番功夫了,幸亏炫光旁边站着的是极阳真人,之间极阳真人烈焱出窍,直指想要欺侮小辈的许穷酸,嘴里说道:“许道友,难道你今天想要在本座面前欺辱小辈吗,你整天满口仁义,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许穷酸讪讪的收回手,似乎是心有不甘,但又拿实力强劲的极阳真人无可奈何,只能退回到高位,这时也以阴损著称的尤虚和开口了,他眨巴着小眼睛,故作真诚的说道:“诸位道友,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啊,刚才我等还在因为人多函少的事情争吵不休,现在就有人将邀请函送到手里了,现在有六人,三张函书,正好让他们如第一轮一样的捉对比斗,胜者得函,败者我想他们也没有话说吧”。
炫光面对一帮大佬却是不敢说话,极阳真人作为与他有旧的长辈,当然要为他说话,道:“尤道友打得一手好主意啊,你来我;崂山让我把邀请函拱手送出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又打别人手里邀请函的主意,我想请问尤道友,你凭什么能为别人做决定呢,难道你是炫光小和尚的师门长辈吗,别再满口的为东洲争光,就凭你也配”?
“极阳,你”!!!尤虚和大怒,大手一挥就招出一方砚台样的法宝,猛地向极阳真人砸去,他心里真是气急了,已经失去了理智。
极阳真人冷然一笑,手握烈焱剑就是一记横斩,当即就把那方砚台劈成两半,然后烈火不减的向呆立当场的尤虚和袭去。
东坪老人突然出现在烈焱剑的攻击路线上,极阳真人收势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打过去,东坪老人也不闪躲,取出一枚红色的石头,将那股火气吸入石头之中,说道:“尤道友是因为气急,已经失去理智了,怎么极阳道友也这样幼稚,如果我不出手阻拦,以尤道友的修为怎么能挡得住你神游中期修士的一击,切不可因小失大,与顽石宗结怨啊”。东坪老人看似是帮着极阳真人,实际上却在为尤虚和提着醒,话里的意思已经表明了,就是你一个神游初期也敢找中期的麻烦,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但尤道友所言并不为过,别说是你崂山、八戒寺,就是紫阳宗,穹窿山也得为了整个东洲牺牲自我,既然今日炫光小和尚撞上了此事,说明这就是天道的安排,所以还是按照尤道友说的办吧”。
极阳真人气急而笑,烈焱一挥,就在演武场中划出了一道长逾百丈的沟壑。东坪老人也笑了,他手里掐了几个法诀,将翻出的泥土以移山之力又送了回去,演武场立马又变得十分平整,他说道:“极阳道友,你气也撒完了,回去主持比斗吧,大不了不让你们同门相残,这总行了吧”。
极阳真人一脸的难、难堪,以他的实力倒是可以与东坪老人一争高下,但要是加上尤虚和几人,自己可就无能为力了。他苦着脸,向炫光说道:“小和尚,怪我多嘴,要不然你那张函书也不会暴露,现在人家拳头大,我们只得听从了”。
炫光嘴里宣了一句佛号,说道:“前辈,这不怪您,要怪就怪人性贪婪吧,非要去染指别人的东西。既然您与妄杀师伯有旧,就应该知道我寺的手段,既然他们堂然皇之的想要占便宜,那我就打得他们跪地求饶,奥,前辈不是问我有哪两戒吗,我现在告诉您,我在门中还有一个法号叫八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