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的等待让张乾晨与炫光皆有点烦躁,对李相忘的担忧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在当下这未知黑暗的环境下,即使他们金丹期的修为,已经算是修真界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但也无法保持道心清明。
“赵兄,李师弟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他身上还有伤,不会出什么事吧?”,炫光俗家姓赵,这些在三人平时赶路途中都有交流,索性就把平时互相称呼时略有疏离感的道友换做名姓。
炫光沉寂片刻,传音说道:“我以佛法感悟,并未感受到杀气之意,说明李师弟并未与人交战,张兄大可放心”。张乾晨狐疑的看了炫光一眼,可惜前方仍旧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耳中也是一片寂静,他那颗悬着的心也不得不放下来。
“师兄,你们赶紧过来”,就在张乾晨开始忍不住各种猜测之时,心间忽然听到了李相忘那熟悉的声音,也顾不得继续掩藏身形,流光一样就窜了出去,看的后方的炫光是一直摇头。
半里之外,已是光明大放,火儿浮在半空,充当着黑暗环境中唯一的光源,李相忘手执轻水剑站在一旁,而剑尖直指之处情况却略显诡异,狭窄的地道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具妖兽的尸体,种族不一,却都是一剑毙命。一只墨绿色的猴子伏在一边,仔细看去,原来它的身下还有一条尺余长的细蛇,这猴子不是那只自己几人遇见的那只身份高贵的妖猴还会有谁。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张乾晨扫了一眼,大概明白事情的经过,但对于妖猴跳跳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地洞之中还是存在着些许疑惑。
李相忘看了一眼伏在一边的猴跳跳,见对方并无任何阻止之意,这才开口说道:“两位师兄,我们这次可是入了一个大局之中啊”,然后原原本本的把妖猴跳跳经历的一切和盘托出,听完之后,三人皆是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李相忘才开口说道:“若是没遇见今天的情况,以我们三人的修为,虽然困难重重,但还能偷偷潜出苍莽群山,但听跳跳说完之后,这种可能已经接近于零了,半天之后,不光猿皇那边在找我们,那些暗处的敌人也会找我们”。
“李师弟说得很对,但目前也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拿我们做文章的人到底是谁,现在我们一无所知,那头犀妖只是一个小卒子,没法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张乾晨脸色阴郁的说道。
“张兄说的对,敌人在暗,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但好在现在我们也是在暗处,只要不轻易暴露,还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可不相信咱们三人能大发神威的直接挑战数位千年大妖王”。
李相忘沉思片刻,心思流转,转过头对一旁的妖猴跳跳说道:“小皇子,你现在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是一场误会了,你下一步打算怎样做,是躲在此处,还是怎样”?
听到李相忘询问的话语,妖猴跳跳一只趴着的身子猛然挺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庞,说道:“不,妖犀一族背叛我父皇,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你们是外来修士,可能不了解我们祖地的势力分布,但我自小生长在这里又岂会不知?”妖猴跳跳语气坚毅,甚至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与之前的嚣张、刚才的无助截然不同,“我父皇三百年前进阶千年大妖,因为血脉中有一丝远古魔猿血脉,战力几乎与寻常妖王无异,一百五十年前父皇打败上一任妖皇青鸟遮空,登临兽皇之位。父皇仁慈,没有像以前的兽皇一样对战败者赶尽杀绝,只是将青鸟赶去了鬼鸣崖,我不相信今日发生之事背后没有青鸟的影子,要知道原本在青鸟的统治时期,妖犀一族就是他的铁杆拥护者,加之妖犀族的领地濒临鬼鸣崖,哼!”,跳跳冷哼一声,话语间满是对青鸟的愤恨。
“鬼鸣崖?可是‘崖高千万丈,神仙难登空’的鬼鸣崖?”,张乾晨听着这个地名很是耳熟,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了它的出处,要知道这处险地可是在崂山神异录上榜上有名的奇异之地,“这个地方不是传说被一只鬼鹰所占吗,猿皇怎会将青鸟驱逐到那里”?
“那只鬼鹰是青鸟的配偶,也修练到了妖王境界”。
“也就是说敌人是两只妖王咯”。
“最好是这样”,跳跳轻叹一声,心中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减少。
李相忘三人都感觉到了压抑,本来只是借道于此,却不想一件小事把自己引入到了一个险局之中,心里也是颇为烦躁,有种想要狠狠发泄出来的欲望。张乾晨年纪最大,心理素质也是最好,他想了想说道:“小皇子,我们只是经过此地,无意掺合你们妖族内部的斗争,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将你送至最近的你认为安全的妖族领地,将其中的一切解释清楚,那样你的处境也安全,我们也能继续我们的行程,你看这样如何”?
跳跳闻言一愣,不知作何回答,只能以沉默应对,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炫光已经默默无闻的将昏迷不醒的妖蛇救治完毕,喂完丹药,精纯的佛气抚过最后一道伤口,口吐莲花,默念佛家真言,妖蛇缓缓地醒了过来。
虽然入眼的是那个曾经打伤过自己的人族修士,但妖蛇并未担心自己的处境,而是在第一时间寻找跳跳恶的身影,嘴里还在呼唤,道:“皇子,皇子”,直到看到跳跳一脸惊喜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本身挺直的身子又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蛇蛇,你怎么了?”跳跳心中大急,也不去管张乾晨的话了,一个跳跃就蹦到了妖蛇身边,神情焦急,但是他自己又不懂医道之术,急的上蹿下跳。
“它没事,只是受伤的时间太长,妖体受损,神魂也有些黯淡,休息一会儿就好”,炫光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