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天空终于放晴,百姓们忙活着修整被大雪压塌的屋宇,临安城内的皇亲贵族们,也在准备着一年一次的十五宫宴。
大明国有规定,每年正月十五日,临安城内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带家眷,参加宫里举行的宴会。
因为是皇上和皇后亲自主持的宴会,各府都非常重视,一般在年前就开始准备宴会的服饰和头面。
云夕歌对应酬不感冒,自然也不会关心柳氏给她准备了什么衣饰,倒是莫姨娘非常担心,说她今年十六了,宫里的宴会,说穿了就是让各府的公子小姐们露脸,让云夕歌上心着些。
云夕歌知道莫姨娘是担心她嫁不好,而她本来就不想嫁,所以每次莫姨娘说起,她都是嘴上应着,转身就抛到了脑后。
正月十四这日,柳氏正在屋里饮茶,陈妈妈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阴笑道:“夫人,大小姐的衣饰准备妥了,可是要现在送过去?”
柳氏起身,走过去,伸手捏着托盘上花花绿绿的裙子瞧了一眼,随手扔回去:“够花俏,倒是正合她的品味。”
陈妈妈笑着应和:“可不是么,绣娘可是下了苦功,整整做了半月,老奴就怕大小姐她不穿。”
柳氏冷笑:“这可是宫装,独此一件,她不穿也得穿,除非她想担个大不敬。”
“夫人真是高明,如此一来,大小姐就算不喜欢想换,也来不及了。”陈妈妈把托盘上的裙子整理好。
柳氏勾唇:“瑶儿已经及笄,我要让那些摇摆的人明白,相府小姐只有瑶儿是上得台面的,她云夕歌连我瑶儿一个脚趾头都及不上。”
当那一托盘花花绿绿的裙子送到云夕歌面前,云夕歌忍不住笑了:“这么多绣线,柳氏怕是花了不少银子。”
水儿见自家小姐还在哪里笑,急得都要哭:“小姐,这裙子穿不得,你还是想想法子吧。”
云夕歌把裙子拿起,在身上比划了下,挑眉:“穿得,我每年都穿这样的裙子,怎么穿不得。”
望着铜镜里,那比调色盘颜色还丰富的裙子,想象着原主每年像小丑一般穿这样的裙子参加宫宴,面对人家的指指点点,还一幅我最美的表情,真不知她是有多蠢,才能做成那个样子。
随手把裙子扔到地上,云夕歌淡淡道:“多亏了有姨娘上心,不然我今年又要丢人了。”莫姨娘给她做了一件宫装,之前量身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水儿苦哈着脸打开装首饰的盒子:“小姐那首饰呢?”
云夕歌望着盒子里手指粗的珍珠坠饰,实在没有往头上别的勇气。“你拿下去和大家伙分了,再让管家准备马车,我要去翠玉轩一趟。”
云夕歌等着开春,一堆事做,对于这些应酬,实在有些嫌麻烦,却又不得不应付,有时候想想做官家小姐,也并不是都好。
这时候她倒是有些羡慕夜凌寒这个离王了,听闻他见了皇上也不用跪礼,每日早朝也是想去就去,这样的自由,放眼大明国,怕也只独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