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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拯救

【安琪】

“来呀,小美女?别跑啊?”

“不、不要过来!”她浑身的肌肉紧张到了极点,“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哦?是嘛?!”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暗黄的牙齿,邪恶地笑道,“来对我不客气呀?我倒很希望你现在对我不客气。”

他步步紧逼,将她逼至死胡同的尽头。

一只粗糙的手绕过她的腰间,在她的后背肆无忌惮地游走;丑陋的面容越发地接近;鼻息、口腔呼出一股难闻的劣质烟味儿。

“救命啊!”

“你喊救命也没有用!”男人满怀自信地对女人说道,“仔细看看这周围,空荡荡的,一个活着的人影也没有,因为他们全都死啦!哈哈哈哈哈……”

男人放肆的大笑,令她在寒冷中加深了已有的恐惧感。

“今后跟着我,我们还能在这末日快活些时日。若是决绝,我不介意这里再多出一具尸体。”他眯起眼,慢慢贴近女人的温唇,威胁说,“想象着,你将倒在这狭窄的胡同内,颈部不断淌出的鲜血被时间渐渐冰封,而你却一息尚存,就算有幸存者,他们也无法发现你可怜的身体。”

“不、不要、不要……”她害怕到了极点,眼泪不住地向外淌,思想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整个人转为屈服。

她以一种不自然的状态迎接这个恶人的百般丑态,没有任何抵抗,好像身体从这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愿纯净的灵魂早日逃离。

“宝贝,张嘴。”他发疯似的笑道,“快说你爱我!”

“快!说啊?!”

被双臂死死搂住的她,痛苦得连喘息都开始变得困难,话语模糊不清。

“我、我……爱……”寒冷的冬天里,她艰难地重复着这几个她并不愿将其重复完全的字句,眼含泪光、绝望地扫视无比恐怖的天空,头顶的干尸双瞳空荡荡地盯着无能的自己、柔弱的自己、正在受人欺凌的自己。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

“接着说啊?!”他心有不悦,手臂上的力气足足增大了两倍,“把话给我说完!”

一股血逆流而上,染红了她白皙的脖颈和面颊。她快要无法呼吸了,眼帘微垂、上翻白眼,随时有可能昏厥。

“你、你、你……”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他用干裂的嘴唇摩擦着她柔嫩的耳朵,命令道,“把这句话给我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可她真的说不出半点字了,她越发地感到生不如死。

“放开她。”

……

胡同入口处似觉吹进一股寒流,平淡的言语冷若冰霜。

男人被吓得松开了臂膀,慢吞吞地转过身子,望见的却只有一个小男孩,初中年纪。

“刚、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他鬓角挂着一缕冷汗,质问男孩。

男孩样子显得镇定自若,冷冷地对他说,“把她放了,我饶你条狗命。”

他木楞了几秒钟,尴尬地嘲笑道,“哈哈哈哈哈……你绕我?!小朋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男孩依旧冷冷地说,“我数到‘三’。”

“一。”

他判断眼前这个小男孩脑子一定有问题,若非失心疯,就是彻底傻掉了。

“二。”

“小孩儿!我告诉你,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况且,就目前状况而言,是我有权利选择是否要饶过你才对。你若现在认我做爸爸,叫我一声‘爹’,唤得让我开心了,我会饶过儿子的,哈哈哈哈哈……”

“三。”小男孩最后对他说道,“别怪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刹那,从男孩脚下遍地滋生出密密麻麻的血线,迅速向周围辐射,如铺满的荆棘,红得漆黑一片,将这里的一切覆盖。

“啊?啊?啊!”他的鞋子上爬满了深红色线状物质,如同活物般沿着身体不停地向上攀,“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你带来的?”

被血线牢牢束缚的身体已无法动弹,他惊恐地盯着男孩,眼球似乎要从眼眶内冒出来。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愕然间,两泓血流从他的眼底流出,一束血线猛地穿破口腔,携着飞溅的血滴,在嘴中央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血花。

紧接着,两颗眼珠子便真实地掉在了雪地上,黑色的瞳孔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相。

男孩静默地走近那名受害的女人,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不!不要过来!”女人看到刚才的一幕,样子显得更害怕了,精神失常地往墙角里蜷缩。

“你现在安全了,可以走了。”男孩对她说。

惊恐失措的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停滞了两秒钟,转而又看了看死在自己脚边的那个男人,整个人被吸食得只剩下一具干瘪的皮囊。

她怀疑地怯懦地低声问道,“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男孩肯定地回答说,“看到这个样子的你,我只想救你。”

并且,叮嘱道,“在这末世里,你要学会坚强。”

话毕,男孩转身准备离开,女人连忙喊住了他,“英雄!尊姓大名?!”

“我不是什么英雄,我的名字叫‘奥古斯’!”

“我叫‘安琪’!”作为回应,她吐露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短暂的犹豫后,她转念跟了上去,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奥古斯小英雄,我……我可以跟着你吗?”

“不是说,不要叫我英雄了吗?”奥古斯我行我素、边走边说,“况且,你跟着我,不合适。”

“我承认,我是比你大了些……”她忽然感到一阵害羞,“不,是大许多……”

“你的年纪应该是大学生吧?”

“嗯,快毕业了,正在发愁找工作。”她荒唐地笑了,“如今,也不用愁了。”

“嗯,今后有何打算?”奥古斯质问道,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寻找答案。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好,因为她真正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就是此刻。

“我也不知道,能活一天,就多一天。”她说,“争取找到更多的幸存者,一起想办法。”

“我却不这么想,越少的人越容易暴露人性的本质。恶人继续作恶,好人也变成了坏人,被欺负的案例数量攀升。他们无处宣泄,只可欺负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寻求灵魂上的慰藉,同时也是一种自保,告诉恶人,自己也是你们中的一份子。”奥古斯淡然地说,“我只想站在食物链之巅,纠正这罪恶的国度。”

“你好像深有体会?”安琪并没有被奥古斯的一席话给吓到,而是十分地安心。因为她永远记得,奥古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奥古斯微微一笑,“不介意。”

“世界是你毁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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