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熟稔校园有着拼尽力气也拭不去的生分。原本的小树林改成现如今的亭台楼阁,真的景,假的山,那个更接近真实的休闲?
流水的学生,在建的学校,什么才能表达永恒?
听到,自来水循环谱写的流水潺潺;听不见,风儿浮动下的枝叶沙沙。日理万机的年轻孩子听不到任何声响。
只是,要不要弄懂惦念的那个人心中律动?凉亭下的人儿是否会真的停一停,听一听?
辰楚挽着墨杋的左臂,脑袋依着坚实的臂膀,闭目养神,风儿垂落偃意的头发,墨杋疼惜的将那一缕发丝放于耳后。
对面的男孩儿以为找到爱情里的正解,关切的帮身旁的女孩整理头发,女孩一愣,进而给了那男孩一个惊愕的白眼和一记没有丝毫犹豫的耳光,惊恐只好留在男孩眼睛里。
这不能怪自己的,墨杋觉得。因为很少有人懂得,女孩界定的一个字的间隔:朋友和男朋友,男朋友与男性朋友。什么时间能存在丈量心之间距离的精准刻度尺,舍弃误差巨大的估读值?
那样神秘的礼物,多年前的墨杋会不惜一切代价获得。庆幸,这个世界,关心爱护下的语言是很好的替代物。
那是辰楚答应做墨杋朋友不久,辰楚消失了两天,准确的说,墨杋焦急了两天,那时的辰楚在一个陌生的候车室……
一排排的铁质椅子,传递着钻心的凉。满满当当的人儿拖着各自大小不一的行李,写满不一的面相。远行,总有带不完的行装需要思量。那讨厌的凄凉命运能不能不要装填在行李箱,一切都只是亨通,在这陌生的地方?
还是不可以吧……
红色的提示牌在头顶方向一闪一闪‘Z236次列车晚点请注意广播通知’,计划好了的,到学校是下午三点左右,就算火车晚点两小时自己还是可以伴着阳光藏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可,时针指向六的方向,手机电量显示着岌岌可危的红色,黑色开始一点点加入白色的天空。
谁能知晓,此刻的辰楚,脑海污泥密布,看不见半分清楚。脑海上演各种可怕剧情,各类可能牺牲方法悉数上映。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坐火车。
好怕,这,没有人,可依赖的地方。
墨杋!
一个绝望中映现的名字,一个选项,一个想求助的人。
可,
多可怜,
辰楚缺乏依附的权利!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那天,墨杋给两个人下了这样的定义,不能远离,却也阻断了前行的我和你。
可,到学校,天肯定黑了,谁也不能确定黑夜下遁藏着怎样的凶巴巴,死倒是不那么可怕,如果身体失去天赐的圣洁,自己拿什么兑换这个世界的美好?厄运从来都眷恋辰楚的生命,早超出了拒绝的领地。
希望的,拥有这个世界的一份美好,哪怕需要用生命去交换,想有人解析出辰楚自己也看不到的价值,然后给辰楚一个和暖的未来可依靠。辰楚会拼劲全力,对那个人好,包括自己的生命。
生命对辰楚来说,真的不值一份暖心的温柔以待,她从来都是坏人,给不了等价交换。
所以,才会活着遭受惩罚……
没有期限……
远离希冀……
不能有委屈……
墨杋,只是朋友,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盘交付。他没有这个义务,辰楚更没有这个权利。
双方都只能想一想,建立在虚无之上。
肚子里像有人在任意揉搓打滚,辰楚不是铁扇公主,没有齐天大圣所需的芭蕉扇,更没有红孩儿引起的争执。何必受此待遇?
双手握拳抵在肚子上,期盼一份疼能转移一份痛。没有人告诉辰楚,身体的反击有多大的威力,发冷颤抖不是唯一表象,额头浸出晶莹珠子,可惜,辰楚不是褶纹冠蚌,酿不出耀眼珍珠。
‘Z236现在开始检票’
望眼欲穿的人儿,汹涌的挤向检票处。
扭曲的辰楚瞬间站起,提着背包涌向人群,前一刻的不适即可消融不见。
是该感叹人儿意志的力量还是歌颂逃离的渴望书写的奇迹?
火车咣当咣当在黑夜里唱着缺少瞩目的歌,辰楚不是聆听者。纠结着是否还有公交车,迟疑着会不会遇见没有良知的出租车。
庆幸,最后一班公交车,顺利逃到自己的地方。
心,舒展成正常模样,
一切,都只是一个人的经历!
没有人在意!
更不会向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