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成双成对的高跟鞋塔塔的打着节奏;秒针高颂着不知疲倦,一路向前;分针被时针赶着,按部就班;握有生杀大权的时针,缓缓指向标号为九的临时终点。
庆幸,自己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只需见面签一份合同,定时定点交稿子。环形桌里慌里慌张的姑娘着急的整着工装,小指抹匀唇上淡淡的红,小圆镜里出现上扬嘴角,一切已准备好。
“你好,我和申主编约好了,我叫辰楚。”辰楚介绍着自己的来意。
标准的笑容下念出稍息等待,接着兜兜转转到了主编室。
“你好,我是辰楚,和您邮件联系过。”
“辰楚,你好,我是申扬,久仰大名,我很喜欢你的文字。请坐。”礼貌的寒暄,辰楚顺从。
“谢谢,我的来意……”
“能不能做我们杂志的采访工作?抱歉,我知道你的来意,也知道你习惯于发表自己关于感情的话语,我真的很喜欢你在国外的文字,但我们国内的情感类专栏和国外还是有一定差别,比起哲理性的优美文字,人们更关注故事性,我在想能不能将二者进行综合,我也想过由别人采访后将资料交给你来写,但我觉得没有人能写出你的亲身感受,我绝对没有欺骗你的意思,只是知道提前说了这些,你一定不会出现,才出此下策。”申扬一口气解释这么多。
“依旧改变不了骗我的事实,无论多少言语做铺垫。”辰楚盯着前一秒还有少许好感的普通人,不想给一个字的描述。
“申扬,有客人?我先撤了。”办公室门被随意推开,只是声音透着无限熟悉和错觉。
“你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申扬快步走着,用力的拉着后来的人。对辰楚,没用一分一秒的留意。
“这是我好朋友朗玦,大学教授,著名珠宝设计师。我想让你采访的第一个人。他的感情观很特别,我觉得你们一定有共同话题。”申扬这样对辰楚介绍着。
抬不起头,脑子不能正常运转,没有墨杋的解药,辰楚命悬一线,手却没有勇气拨出墨杋的号码。不想他再受任何伤害,因为自己。辰楚决定着,用尽平生力气,起身,终点是那道门,只是中间悬崖峭壁弥漫死亡的气息。
“我走了。”声音带不来任何反应,走动的身体传达了讯息。
“你出去吧,我接受采访。”朗玦对申扬说着决定,申扬将竖起的大拇指藏在胸前,脸上挂着世俗的胜利。
“我要走了,我要走了。”辰楚重复着,冰冻着,‘嘎吱’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碎了,心里。
“你好,我叫朗玦,32岁,珠宝设计专业,关于爱情,没有过多实际经验,朋友们都说我太不实际,现实中不可能有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理念……”
“你朋友说的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爱是不可能的,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世界上,有太多一个人的故事,难道为了唯一的信念一辈子抱着幻想独自过活?不是太傻了吗?最重要的,当遇见对的人,爱他,也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不算违背誓言。”辰楚冷冷的说着,眼睛盯着窗外的骄阳不似火,不显露半分深情,恰如当年朗玦所做。
“你真的结婚了?”小心地提问,含着不忍,包着疑问。面前的你还是当年模样,却没有一颦一笑的熟悉,有着千万的距离。是你吗?那天的相遇是真的吗?不是吧?自己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那天真的不是梦?你真的已经为他人妻,他人母,留下独自的我?14年的等待,14年的寻觅,14年的努力,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该是如此空虚寂寞冷,不对的,不对的,印象中的辰楚绝对不是这般模样,一定认错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辰楚。
可,刚才的话真真切切。
“是,我要走了。”辰楚目光微转。
黑色钻石耳钉,那么的耀眼,有着熟悉的妖艳。多有缘,只为一个人的设计,恰戴在想要的那个人耳朵上。只怨,送她的,不是自己。可,这东西,也见证了自己当年的落魄。朗玦再寻不到借口,再找不到理由,一切都如此的恐惧,难以接受。
“你的一生一世到底给了几个人?”谁送你的一生一世,你又接受了谁的承许?
辰楚惊诧,看向朗玦,他注视的仍不是自己,是右耳那颗黑钻石。右手下意识的捂着右耳,你是谁,怎么知道这颗钻石的涵义?与墨杋的TheOne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目的?14年前,没有守护自己,如今,却不能任你摧毁我的家庭,我的所爱。站直,微笑。
“你能不能离开TheOne?”
“你的一生一世到底给了几个人?”
“你离开TheOne吧。”辰楚没有半分后退的用意。
“你的一生一世到底给了几个人?”朗玦依然重复,眼角带着阳光下闪耀的泪滴。
“你……”辰楚说不出半个语句。从脚心蔓延的麻直窜身体,干涩的喉咙只能用唾液浸润。
没有人能打破僵局,没有人能讲出原委,猜测如海水涛涛,没有解救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