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太子殿下,还请放了乌管事,内务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若放了他,本统领可以既往不咎。”此刻,从远方蓦然传出一道喝声,将众人的眼光吸引而去,同时伴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想必是皇宫侍卫到了。
云破天的目光也看了过去,领头之人一身戎装,身材魁梧,腰间配有一柄足有一人高的长刀,威风凛凛。虽然年近古稀,胡须皆白,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
此人,就是现任侍卫统领张秋。
咦,他不是说自己体力不支,行将就木么?为什么还是如此精神,完全不符合奏折上描述的啊。云破天心中冒出一个疑问。
在云破天打量张秋的时候,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云破天,当看到躺在地上的四个太监时,张秋瞳孔猛然一缩,这太子今天是发的什么疯,竟敢来内务府闹事?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样子啊。而且,看样子刚才有一场大战,太子以一敌四,将他们全打趴下,又擒下了乌管事。
这,这似乎不可能啊,太子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连正常人都不如,怎么会是四个成年太监的对手?或许是别人出手相助。
“太子殿下,放下兵器,不要给自己惹祸。”张秋看着云破天,面无表情的道。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赶紧放下兵器,不然张统领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如果伤了我一根汗毛,九千岁他老人家会将你千刀万剐的。”乌管事感受着长剑传来的阵阵寒气,吓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生怕太子手一抖,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哼,将本太子千刀万剐?好大的威风!信不信本太子现在就宰了你!”说着,云破天长剑一提,锋利的剑刃割破了乌管事脖颈处的皮肉,渗出一丝鲜血。
“别,别,太子殿下,别乱动,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嘴贱,您消消气。”这一举动,吓的乌管事身体颤抖,有些站不住。
“太子殿下,别冲动,如果你真杀了他,你们父子危已。”
“危已?本太子乃堂堂彩云帝国太子,云氏正统,执掌彩云帝国万万子民,杀一个太监而已,你竟敢说本太子危已!张统领,你告诉本太子,你的职责是什么?”云破天蓦然上前一步,对着张统领冷声道。
“这……”
“怎么?不敢说?那好,本太子告诉你,你的职责是守护皇宫安全、保卫皇室人员不受侵害。而如今你做了什么,本太子被人行刺,你却无动于衷,还要包庇纵容!张秋,你对得起你的职责么?对得起彩云帝国万万子民么?”
终于,张秋那张苍老的脸动容了,有些震惊的看着云破天,喃喃说道:“太子殿下,你疯了,你疯了。”
“哼,疯?本太子疯的还在后面!”
云破天猛然转身,目光凌厉的看向了乌管事,“乌管事,你告诉本太子,本太子是谁?”
“是,是……”
“说!”
“是我彩云帝国太子,是云氏正统!”乌管事全身颤抖的说道。他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少年的可怕,冰冷与杀戮的眼神,仿佛令他陷入了无边地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乌管事的心里防线彻底崩碎,眼中只有恐惧。
“大胆奴才,见到本太子还不下跪迎接!”又是一声大喝。
豆大的汗珠从乌管事的额头上冒出,身体也不住的颤抖,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跪!”
云破天将脱凡境初期的力量全部加持于长剑之上,压向了乌管事的肩膀。突如其来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令乌管事双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天地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如此一幕,令众人心神俱颤。
这一刻,不论是白战、倒地的四个太监,还是侍卫们亦或是侍卫统领,看向云破天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他的身躯高大了许多,竟然让人生出了敬畏之心!仿佛这一跪,不只是乌管事,他们也随之跪下。
“告诉本太子,那个刘大人是谁?”冰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静。
原来,这还不是终点,事情还没有结束。
“是,是九千岁的干儿子刘哲。”
果然是他!虽然云破天心中有了怀疑对象,但是他还需要证实一下。听到这个名字,云破天眼中杀意更盛。
刘哲,内务府的真正主事人,长期居住在皇宫中,是除了皇室外,皇宫中唯一的男人,所以,自然少不了一些***的事情。
***宫女少不了,甚至有时候爬上一些妃子的床。
而最令云破天愤怒的是,他对自己的妹妹云裳图谋不轨。若非云裳身份特殊,恐怕刘哲早就用强了。
没想到现在,那个畜生竟然又将手伸向了婉儿。
“刘哲!很好,本太子记下了!这笔账本太子将来一定会和他算清楚。现在,就先收点利息。既然是你打的婉儿,你就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了,本太子会拿着你的头献给右相大人。”
冰冷的寒光一闪而过,长剑上映照出乌管事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随后,一个头颅落地。
他,他真的杀了乌管事,他竟然杀了乌管事!饶是张秋性格沉稳,此刻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怎么了?张统领,内务府乌管事行刺本太子,被本太子手刃,本太子做错了吗?他乌管事,该死!”
“太子殿下,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你以为一个右相就能保护的了你?你们父子二人就等着九千岁的怒火吧。”
“哈哈哈哈,”云破天听到张秋的话,一阵大笑,随后,沾着鲜血的长剑直指张秋,“本太子曾听父皇说张统领刚正不阿,虽不是誓死效忠皇室,但是也不会助纣为虐。如今看来,是父皇瞎了眼呀。当初帝国强盛时,父皇提拔你为侍卫统领,为的就是让你忠于帝国,忠于皇室,没想到帝国落难,你们这些臣子也跟着叛变!其心当诛!”
如此一番话或许令张秋想到了过去,苍老的脸上出现一抹愧疚,不过瞬间就消失了。
张秋的变化,还是让云破天发现了,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意。他赌对了,他胜利了。面对侍卫统领,云破天是在赌一把,就赌他还念旧恩,对皇室还有一丝忠心。如果赌对了,御前侍卫自然是不会将他怎么样,并且在随后的一段时间还会充当保护的角色。
如果输了,会被御前侍卫缉拿,送给大太监,自己即使不死也会脱层皮,并且今天的挑拨一点用处也没有。
幸好,他赌赢了。
“张统领,现在本太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你将本太子缉拿,然后送给大太监刘坚。第二,你立刻撤走,就当什么事情都没看到过。”
一时间,张秋陷入了沉默。
“好!太子殿下,本统领就帮你这一次,但是本统领有一个要求。”
“说。”
“本统领还有两个月就要告老还乡了,希望太子殿下在这两个月内不要惹是生非。九千岁心狠手辣,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起的,本统领不希望在最后一段时间还被人惦记着。”
张秋深深看了一眼云破天,说道。
而云破天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是在劝告他不要招惹九千岁。
“好,本太子答应了。但是如果有人来刺杀本太子,张统领不会不管吧。”
张秋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来人,把他们四个太监押走,交给九千岁。”
就在张秋话音刚落,却见一道身影闪过,紧接着就是惨叫之声。
一剑一个,四个太监瞬间毙命!
长剑归鞘,云破天这才转过身,淡淡的说道:“********,不留活口,这是最好的结果。”
“你!”
作为一个修士,他见惯了太多的杀戮,见惯了太多的大风大浪,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最好结果就是宰了四个太监,死无对证,才能将太子救下来。就算是云破天不出手,张秋也有这个打算。
张秋看着云破天,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不光没有生气,心中还有种无比的兴奋,苍天不绝我彩云帝国啊,帝国还有一丝希望,太子殿下不止能修武,心思也缜密不少。
太子殿下,这次罪责老臣替你挡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失望。
张秋什么话也没说。
几个御前侍卫抬走了四个太监,张秋也对着太子抱拳,说道:“希望太子殿下保重。”
云破天看着离去的张秋,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一股伤感。风雨飘摇的帝国啊,不是没有忠臣,而是没有敢表忠心的忠臣!
这一切怪谁呢?十年前的一战,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但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云家人本身。试想一下,谁愿意跟着两个废人做些没有尽头的挣扎?
皇帝修为被废,儿子不能修炼。两人的状况,让帝国所有的忠臣寒了心,让他们看不到未来,使得他们不敢表露忠心。这些忠臣也有家人,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做无谓的牺牲。
十年时间,使得彩云帝国乌烟瘴气,奸佞横行,大权旁落,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而那些忠臣,迫于无奈只得疏远皇室,但是也不亲近奸臣,形成了现在的特殊阵营——中立方。
中立阵营的代表人物就是唐震元帅和张秋统领。
云破天心中清楚,想要唤醒忠臣的忠心,皇室必须要做出成绩,让那些忠臣相信皇室有救,云家未灭,将来执掌大旗的依然是云家。
但是,现在的彩云帝国已经是病入膏肓,重症下猛药,只有越乱,云破天的机会才会越大。
云破天心思翻动,最后一声叹息,云破天带着尚在震惊中的白战走了。他心中清楚,这场战争的重头戏,是在明天。
明天的早朝,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