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90年,四川省,大邑县。
“嘟嘟嘟......”冒雨赶回了家中,老李刚一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脱下雨衣,屋内便是传来了急促的电话声。
“局长么,是我,张继。”将雨衣脱了下来,放到墙角边。老李走进了屋内,接起电话,只听得电话的那头,一阵略显稚嫩的男声传来。
张继,是燕京大学89年考古系毕业的高材研究生,刚走出校园还不到一年,是在不久前来到大邑县文化局参加工作的。说起这张继,老李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你说这孩子吧,好说歹说也是燕京大学的毕业生,虽然说考古系是冷门专业,可就凭借着这燕大毕业生的文凭,怎么说也能在省厅里找到个不错的差事了。可偏偏人家就主动要求,分配来到大邑县这穷乡僻壤工作,挺是令人费解的。
“哦,小张啊。这大半夜的,有事情找我怎么不打我手机,反倒往家里打来了,出什么事了吗?”老李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和一盒烟来,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了起来,深吸了一口,问道。食指和无名指处的焦黄色,不难看出来,老李是个有着许久烟龄的资深大烟袋。
“我也想打您手机来着,这不关机了么。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往您家里打了。”电话那头,张继有些无奈地说道。
老李这才记起来,这几天,因为连着下了好几天暴雨的缘故。他每次下班回家,都会把手机和电池给拆开来,放在防水袋里,避免手机进水。
“好吧,我忘了。怎么了,小张,局里出什么事了吗?”老李敲了敲脑袋,倒是忘了这茬子事。
话说这张继,虽说年纪不大,和文化局里大多数人比起来,就是个毛头小子。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工作狂人,虽说才二十出头,可这干劲倒是挺足的。在他来文化局之前,老李一直是局里下班后最晚一个离开回家的人。他倒好,来到文化局工作之后。精神好的时候,在局里动不动一呆就是一个晚上。
“是这样的,局长,您听我说。就在刚才,银屏山附近的村子有村民打来电话反映。就是这几天,不是连着下了好大一阵暴雨么。结果银屏山上的赵云墓,被这雨水冲刷的,已经有了要塌方的迹象了。”
“你说什么?”老李心头一惊,将手中的烟掐灭了,眉头紧锁,伸出手来揉了揉太阳穴。
赵云墓,可以说是大邑县的标示性古迹了。作为三国时期蜀汉名将赵云的陵寝,这座墓穴对于研究三国时期的历史来说,可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价值。几十年来,大邑县文化局一直遵循着国家对于古墓发掘的政策,只是对墓穴做着些保护工作,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发掘。可如果真的因为雨水冲刷导致塌方,将墓穴里的古物毁坏。那可是会对考古研究造成很大的损失的。稍微一思索,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老李在家里也是待不下去了。
“这样,小张,你把材料都准备一下,我现在马上赶回局里。咱两整理下相关材料,赶紧向省厅里汇报下。”老李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又套起了墙角处还滴着雨水的雨衣,匆匆出门。
次日,收到了大邑县文化局递交的材料之后,四川省文化厅也是对此表示出了高度的重视。当天,便是成立了一支由考古专家和技术人员组成的考古小队。傍晚时分便是出发,连夜马不停蹄地从CD赶往了大邑县。
赵云墓的发掘,是在暴雨中进行的。由于技术尚不成熟,还有大雨的缘故。墓中的一些古物,诸如书籍衣物之类的,都是没有保存下来。在出土的那一瞬间,不是化成了灰烬,便是被渗进墓中的雨水冲刷得面目全非。但总的来说,虽说也有损失。不过墓中的大部分有价值的古物,还是被及时抢救挖掘出来,成功地保护了下来。
几天后,四川CD,省文化厅。
一处会议室里,此时,正满满坐着一群人。这群人中,两鬓斑白的花甲老人占了绝大多数,都带着高度数的老花眼镜,个个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只有少数几个人,看上去不过中年模样。
“各位,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就在几天前,省里组成了一支考古队,对大邑县赵云古墓进行抢救发掘的事情了吧
?”中间对门位置,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开口收到。
“早就收到消息了,怎么了,出了什么大问题?”有人开口说道。
“问题嘛,倒是没有,只不过,考古队在墓中,发现了......”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中年男子继续开口说道。
“你们看看这个吧。”
说完,中年男子伸出手来,点了点面前电脑的鼠标。只见在投影仪的映射下,其身后会议室的墙面上,显现出来一张照片。
“这是从古墓中发掘出来的,赵云的兵器——亮银枪。特殊的是,墓中有两把这样的枪!”
“不可能吧,怎么会有两把呢?”一名花甲老人,将老花眼镜摘了下来,将其擦了擦,带了起来。而后又仔细的看了看墙面上的照片,似乎是怀疑自己眼花了一般。
“对,没错,是两把。而且,经过技术部门鉴定之后,得出的结果。这两把亮银枪,都是从三国时代流传下来的,皆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并不存在后人放入的可能。两把枪,做工,款式,都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其中一把枪的枪柄上有几个字。”
说完,中年男子又点了点鼠标,另一张图片被投影在了墙上。
只见那柄亮银枪,和原先第一张照片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枪柄上刻着一行较小的字。
“隶书?”
“是的,枪柄上的文字,就是用隶书刻画上去的没错。”
另一名老者,仔细的看了看。只见枪柄之上,用隶书刻着四个小字。
弃子信留。
史料记载,赵云生有两子,一名统,一名广。至于这上面所刻的信。在史料之中,却是从来未曾听闻过。
“弃子,赵信?不会吧,我要是记得没错,赵云明明只有两个儿子,这赵信,却是从没听说过,历史上有这个人的存在么?”座下,有人疑惑地问道。
“不得而知!”中年男子耸了耸肩,而后身子往后一靠,说道。
“算了,我也只不过是和各位提一下而已。这种棘手的事情,我们管不来,也轮不到我们来管。向上头汇报吧,交给燕京的那群老学究来应付。行了,都散会吧。”
不久后,中国西北,塔尔拉玛干大沙漠。
一队由十人组成的探险队,在黄沙和烈日的灼烧下,艰难的行进着。缺水,在沙漠中意味着什么,众人心里都是非常清楚的。而此时,这已经成为这支探险队伍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了。将近三天,他们都没有在沙漠中寻找到哪怕一滴水源。而且各种仪器的失灵,更是让他们和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中断了,就如同飞机失联一般。
整个队伍,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日暮时分,太阳即将落下。探险队众人翻过了一座高高的沙丘,还没来得及停脚歇息。一阵狂风,便是毫无征兆地刮起。霎时间,天地间到处都是黄沙肆虐,夹杂在狂风中吹来。还不容探险队众人有任何反应,狂风便是带着漫天黄沙席卷而来,瞬间便是将他们一行人都掩埋在了黄沙之下。
片刻后,风停。又过了许久,只见黄沙之下,钻出了一个脑袋。那是一个当地的维吾尔族人,也是探险队此行的向导。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艰难地爬出了沙尘的燕麦之后。那名维吾尔人无力地躺在了地下,嘴里一吐,将一大口沙尘吐了出来。而后又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用当地的语言自言自语地骂出了几句脏话来。
不久,探险队的其他队员,也是一个一个的从黄沙之下钻了出来。这次无预兆的沙尘暴,虽说没有对探险队造成人员的伤亡。但是,却将他们仅剩的最后一点淡水资源也是带走了,彻底留在了脚下的黄沙里。
断水,在沙漠之中,可以说是与死亡挂钩了。没了水,就等于没有了维系生命的条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没有了法子。
“你们快看!”正当众人分外沮丧之时,探险队中,有人忽然一声惊呼,如同兔子一般蹿了起来,指着远方兴奋的喊道。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在夕阳的照耀下。一座异常庞大的古城,静静地屹立在远处黄昏的沙漠之中。远远望去,城墙上,到处都是残损,虽然已是分外破败了,而且还被一层黄沙覆盖着。但是古城的壮观,仍是让众人呆在了原地。一眼望去,整座古城占地足足有方圆几千里,即便相比起当今的许多大都市来说,也是不逞多让。
“没错,就是它!”探险队的那名队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本笔记和几张泛黄的老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和远处的古城对比了一下。而后怀着激动的心情,指着远方的那座古城,颤抖地说道。
这座古城,便是探险队此次进入沙漠之中的最终目标。找寻这座被黄沙掩盖了数千年的古城,消失了的文明——恕瑞玛!
时隔不久,恕瑞玛古城被发现的消息一经传出。几乎震动了大半个考古界。无数的国内外考古研究专家,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疆,深入了这片被誉为死亡之海的塔尔拉玛干大沙漠。
古城的考古工作,正一步一步进行着。
“吴老师,你快看,这是什么!”
某一片区域,一名跟谁导师来到此地学习的考古系学校,将一块石碑上的沙尘清理干净,看清楚了上面的字之后。忽然惊讶的叫了起来,向着不远处的一名白发老者喊道。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遇事别大惊小怪的,一点礼仪都没有。难不成,你个小家伙还能发现国宝啊?”那名白发老者,拄着一根拐杖,在另一名学生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
这老者,来头可是不小。不仅仅是燕大考古系的教授,还是文化部的一名资深考古学者,不然也不可能带着几个学生来到此地了。
“老师,你快看上面的字。用隶书写的,你看看是什么内容。”尽管被教授说了一下,这名学生仍是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之情,指着石碑说道。
“我来看看。”老者凑近石碑,眯了眯眼睛,盯着石碑之上的字,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德邦赵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