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不知道。”康熙说道:“而且,大哥你看,这次被我们杀死的八千多人里只有三百多人穿着铠甲,恐怕只有这一小撮人才是土匪。土匪的计划是驱赶着老百姓先来消耗我们的力量啊!”
“该死的苻兴!”王超大骂道。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康熙耸耸肩道:“再骂他也不可能再死一次了。刚有士兵报告说偷袭的时候,还有好几百名穿着铠甲的敌人在军营外督战,没有进来,他们看到情形不对就都开溜了。这些人都是徒步,跑不远,我们赶紧派骑兵去追击,不能让真正的土匪给跑了。”
王超这次带了一支200人的骑兵营。马在冷兵器时代的地位相当于现代的装甲车,但是养一匹战马的成本非常高,一匹战马所需要的粮草可以供应十个步兵了。而战马一般又都产于北方草原,南北朝时代的南朝战马非常稀少。王超能有这么一支200人的骑兵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他立刻传令骑兵营出动追击敌人。
半柱香后,骑兵营派回来一名通讯兵。
“禀将军!”通讯兵翻身下马后急促的说道:“孙刚骁骑校尉命小的回来向大人报告!我们出营往东追了十五里路后就追上了逃跑中的土匪,并立即对他们进行了砍杀,当场杀死100余人,但是还有数百人分散开来逃到了附近的树林里。我们骑兵不适合在树林里作战,所以孙校尉命小人回来请大人派一支步兵前去协助。”
“几百人跑到树林里?大晚上的,又对地形不熟悉,老子就算把人都派出去,又怎么找得到?”王超怒道:“办事不力的东西!围起来全杀了不就没这种事了?”
“追了十五里路?”康熙插话道:“那你们岂不是追进了葫芦谷?”
“土匪逃跑的方向并非是葫芦谷。”通讯兵答道:“而是葫芦谷偏东五里左右,我们一直追到了一条大河边,河边还点着好几个火堆哩。”
“点着火堆?”康熙问王超:“土匪在河边点火堆做什么?”
“点火堆?”王超一脸茫然:“天太黑了,照明吗?”
“如果是这个位置的话。”康熙沉吟道:“在大营的时候我听一个在这一带打过仗的老兵说过,这附近有一条叫见龙川的河,是淮河的一条支脉,河水非常深,但是又多沙,有些河段积了沙后可以徒步涉水过河,骑兵队看到的应该就是这见龙川。大哥。”他眼睛一亮道:“我知道怎么把这伙残匪都干掉了?”
“哦?”王超好奇道:“怎么做?”
“大哥不介意我下几个命令吧?”康熙问道。
“下吧下吧,就我这军里,兄弟你说的话就跟我说的是一样的!”王超道。
“去。”康熙对通讯兵:“速去传令,骑兵队在河边每隔五步就点一个火堆,点上一百个火堆。点完火堆就后退五里待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俯下身子在通讯兵耳边小小声的又说了几句。
通讯兵得令后立即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现在。”康熙对王超道:“大哥你派三百步兵去搜山吧。”
“三百?”王超问道:“三百哪里够?这荒山野岭的,别说三百人,就是把我们这五千号人全撒出去也不够啊。”
“够了够了。”康熙笑道:“这三百兵,要粗门大嗓的,每个人要拿十根火炬,把营里的号角也都让他们带上。叫他们五十人一组,各负责一座山,但是都不许上山,把火炬都点燃,绑在山脚的树上,再吹号呐喊,动静搞得越大越好。”
“兄弟你这是要打猎吗?”王超大笑道:“我年轻那会打野猪就是这么干的,把野猪从山上哄下来。”
“你别说,这还真有点像。”康熙答道。
王超按照康熙说的点了三百大嗓子步兵派了出去。一炷香以后就听到远远传来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似乎有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在发动进攻。
“有那么点意思。”王超听着号角声说道:“就是把野猪哄下来后,要怎么猎杀?我们不知道野猪要往哪里跑啊!”
“大哥别着急,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康熙微笑着,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案桌,颇有点运筹帷幄的意思,心里大为得意。
说话间,“得得得”的马蹄声从营门外一路传过来,那个通讯兵又来了。
“报!”他喘着气道:“小的们奉命点好了一百个火堆,接着后退五里待命,过一会就看到躲到山里去的那股土匪一个个的钻出来往河边跑,小的们按照军参大人的吩咐又等了一会就呐喊着往河边冲去,河边竟然已聚集了几百个土匪,看到我们冲来,都往河里跳,最后被我们砍死了一半,淹死了一半,一个都没能逃掉!”
“淹死了?”王超问康熙道:“兄弟你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康熙得意道:“这河就是猎杀野猪的猎人!大哥,刚你不是说那些火堆是土匪用来照明的吗,你说得没错,确实是照明的,只不过照得不是路,而是河!土匪用那几个火堆来做记号,标记出比较浅的河段,作为撤退的路线,我就叫骑兵点上一百个火堆,土匪不就不知道哪个河段是安全的了,我再让骑兵在后头一赶,他们心一慌,就慌不择路的往河里跳了。”
“哈哈哈!”王超大笑道:“这招好!还是你这用河水杀人,比用刀杀好,用刀子杀,搞不好咱自己还得折损个把人呢。”
这一夜闹腾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消停,康熙和王超决定再扎营休息一天,让部队养好了精神再进山。
“打土匪,进山才是开始啊,现在这些都是闹着玩的。”王超说道:“这震三边真不是一般的草寇。”
次日,康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勤务兵把洗脸水和饭菜给他一起端进帐篷,这一刻,他想起了小翠。以前一直都是小翠帮他洗漱和端来饭菜的!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还怪想她的呢!她最近过得怎样?她,有没有也在想念自己呢?
吃晚饭时,昨晚来回奔走的那个通讯兵又来找他了。他叫王进,王超见他口齿伶俐,仪表不俗,又跟自己同姓,就把认为族子,就是同族的后生的意思,留在身边做了亲兵。同宗、同乡和认亲在古代军队里是比上下级更重要的关系,名将靠他来增强军队凝聚力,军阀靠他来增强自己对军队的控制力。在唐末藩镇割据的时候,一些军阀就把军队里骁勇的部将都收为自己的养子,有的把全军的军官的姓都改成自己的姓。
“王哨官。”王超还把自己这个新认的亲戚由士兵提拔为级别最低的军官,虽然级别低,因为他是王超的亲戚了,康熙也得客客气气的:“是不是统领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那倒不是。”王进笑得很恭敬:“统领大人因为没酒可喝,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刚才躺下。我是来给大人送信的。”说着递了一封信给康熙。
“信?!”康熙奇怪道:“谁能给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