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昊倒是十分听木飞的,他抬起头,然后柔弱的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道:“是有这么一个规矩,不过……不过你在舞会上演奏《葬礼进行曲》,总是不对的。”
严亮嘿嘿一笑,不屑的道:“我水平是不是比你高?”
陈灵昊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严亮傲然道:“那不就对了,既然我水平比你高,那我自然有权决定演奏什么曲目,关你们屁事啊!”
说完,严亮还抱着肩膀,得意的扬了扬头。
韩凝雪跺了跺脚。
木飞则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有着规矩的,我还真不知道。”说着,木飞就大步往舞台上走去。
严亮缩了缩肩膀,道:“喂,木飞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要是先惹事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
木飞嘿嘿一笑,道:“你说了,谁的水平高,谁就有权决定演奏什么曲目,所以,现在这个钢琴属于我了!”
说着,木飞一把拎起严亮,然后远远的给甩了出去,普通一声,严亮的身体就落在了远处的餐桌上,酒水、糕点呼啦呼啦的落了他一身。
严军大怒,道:“臭保安,你想找死!”
木飞如法炮制,将严军也给扔飞出去,得意的笑道:“谁叫我才是这个场中琴技最高的人呢。”
木飞朝着躲在那钢琴后面的徐鹏伟勾了勾手指。
徐鹏伟那壮硕的身体就颤栗着站了起来,他的肩膀被木飞卸掉过一次之后,至今还没好利索呢,见木飞勾手指,徐鹏伟讪笑了一下,然后抱着头,把自己叠成了一个肉球,就滚了下去。
台下的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严亮已经站起身来,他胡乱的抹着身上的酒水、糕点,指着台上的木飞大声道:“混蛋!如果你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严亮发誓,一定会让你好看,我会动用所有的力量让你滚出南华大学,让你在整个南华市都混不下去!”
这严亮虽然是怒火中烧,不过他的话语倒也没有多少大话,他严家在南华市官场经营了很久,关系可以说已经盘根错节,如果他真的不计后果的要搞木飞的话,别说是木飞了,只怕与木飞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连累,毕竟想要在南华市开战商业之类的,总是要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
木飞手指摸了摸钢琴,心中有些唏嘘,在他十八岁之前,钢琴曾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或者说也是他最为骄傲和自豪的依仗,可是如今,木飞再次摸到这东西,心中却是平静了许多。他知道,这五年,和老道士相处的五年,自己从内到外,从灵魂到肉体,都被改变了很多。
木飞轻轻一笑,然后站直身体,朝着台下绅士般的鞠了一躬,接着从容的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那白色的琴键之上轻柔的划过。
“叮咚叮咚……”
一串轻快的音符如清风一般吹拂在每个人的耳旁,虽然只是简单的试音,但是那连绵悠扬的音符就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
木飞闭起眼睛,仔细的感受着手指下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按键,随着音符一个个的响起,木飞内心那早已熄灭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他的呼吸开始加快,他的血液开始奔涌,他的心脏又一次剧烈跳动起来,是的,就是那种感觉!
木飞猛的抬起双手,接着十根手指就在那白色的钢琴键上敲了下去!
“叮咚叮咚……”
一连窜没有停歇却又升降分明抑扬顿挫的音符瞬间就迸发了出来,木飞的双手一起步就如风一般在那琴键之上飞了起来。
严亮本来还冷笑的看着木飞,他可是知道,这钢琴可不像舞蹈,舞蹈可以速成,可以在短时间内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只要你的身体素质好,音乐领悟天赋高。
可是钢琴不同,即使再有天赋的钢琴家,如果没有十年苦工,他根本无法达到一个真正的水准。对于钢琴来说,你不努力肯定弹不好,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弹得好,这玩意它真的是需要天赋、汗水和时间的共同浇筑才能够成功的。
可是当木飞的手指一秒钟在琴键上跳了二十次,却没有错掉一个音符的时候,严亮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不过这突兀的酒瓶掉地的声音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所有的人都在支着耳朵,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木飞,因为木飞演奏的,正是那个号称史上第一牛的钢琴曲《野蜂飞舞》!
随着音乐开头处的那一阵阵嗡嗡嗡的野蜂飞舞之声,乐曲飞快的进入了正题,那急速蹦出的音符挑战着每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底线。
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曲子是马克西姆的成名曲之一,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马克西姆完成它之前,就曾经和木飞商讨、练习过这一首结合了古典与现代美的激情音符。
“叮叮叮叮……”
木飞双手敲击琴键的速度越来越快,台下的听众的嘴巴也是张的越来越大,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木飞指尖跑动的速率和身心所迸发出的激情,似乎全身的每一个脉搏都有种律动感,随着那音符,随着那指尖的跃动,在激情的碰撞。
严亮看着台上的木飞,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保安竟然有时间将钢琴技艺练到如此不可思议的水平,而那细声细气的陈灵昊则泪眼婆娑的站在原地,双眼一边往外淌着激动的泪水,一边眨也不眨的看着木飞,陈灵昊内心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这一刻,他爱上了这个坐在钢琴旁的男人。
音乐在瞬间点燃了一个高潮,引发了每一个听众的激情,又在最激情澎湃的时候,戛然而止。
琴音落下,久久之后,场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
木飞微笑着站起身来,鞠了个躬,然后朝着台下的韩凝雪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韩凝雪砸吧砸吧嘴,然后不屑的“且”了一声,随即她听到身旁有啜泣声,韩凝雪回头,只见陈灵昊正一边呜呜哭着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台上的木飞。
不知为何,这一刻,韩凝雪心底竟是涌起一股吃醋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因为陈灵昊喜欢上了木飞而吃醋,还是因为木飞被陈灵昊喜欢上了而吃醋……好吧,这个有点乱,反正韩凝雪自己也是搞不清楚。
“擦一擦眼泪吧,鼻涕都流出来了,”韩凝雪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陈灵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