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在喝完一杯金汤力之后,李木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却又铿锵有力地向我吐出了这三个字。
汤力水的碳酸在我喉咙停留片刻,呛得我几乎咳出声来。
“为什么?”我放下杯子,目不转睛地瞪着她,问。
“我不爱你了。”李木子气定神闲地把桌上的钱包、充电宝、数据线一古脑地扔进手提包里,起身,买单,准备走人。
“哦,”我低下头,咬着吸管,试探性地问道,“不能再多留一会儿吗?”
“不能。”李木子开始叫uber.
“但今天是情人节。”我仍在负隅顽抗。
“现在不是了,”李木子看了看手机,说,“北京时间凌晨十二点零五分,二月十五号。”
“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看着李木子,一脸的毅然决然。
“没有了。”李木子挎包上肩。
“等等……”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我们再好好谈谈……”
她身子微微一转,轻盈地躲开我的手掌,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挥挥手,说:
“再见。”
我看着李木子走出小酒馆,连头也不回,胸口一热,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服务员!”
“哈?!”系着黑色领结的小哥目睹了一切,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双手紧紧撑住小茶几,生怕我会想不开,动手掀桌。
“再来一杯长岛。”我看着他,幽怨地说道。
“哦!”他似乎松了口气,问,“要烈一点的吗?”
“嗯。”我流下了感激的眼泪,为他的善解人意。
“别哭了,”小哥递给我一张纸巾,拍拍我的背,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谢谢。”我接过纸巾,攥在手里,泪珠子自顾自争先恐后地跌落下来。
我很爱李木子。
我希望她一生快乐美丽。
我希望有人陪她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活到九十岁,不管那人是不是我。
我不想她死。
一想到她会英年早逝,跟我前三任对象一样,我就情不自禁地嚎啕起来。
我有着一项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这是我在出席第三任女朋友的葬礼时发现的。
我们分手四个月后,我去看她。她躺在乌木棺材里头,静静合着眼,嘴角含着一丝浅笑,仿佛我俩初见时的模样,安静而美丽。
她的妈妈冲我点点头,满眼宠溺地把脸转向她说:“小川,他来看你了。”
我双手紧紧地抓住棺材沿子,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着问:“怎么会这样?她才刚满二十三……”
阿姨用双手捂住脸,答道:“这孩子……太傻了……太傻了……”
“出了什么事?”
“她只喝了一碗豆汁,回家便烧了三天三夜。送去医院后,诊断为急性肺炎,没过几天,便去了……”说到末,阿姨已是泣不成声。
“小川……”我神情恍惚地看着小川雪白的脸,眼前闪过无数片断,一会儿是她,一会儿是我的初恋,一会儿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