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接连下了三天三夜,她歪头看窗台上一株铃兰被风摧残的不成样子,微微叹气,走过去把窗户关紧,许墨安还在病床上熟睡,她看水已经吊完,便喊来护士,自己在床边坐下。
飞机没有坠落,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但是在巨大的晃动中,许墨安被砸中了头,之后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发烧,而她,在他的保护下,除了有点头晕之外,半点伤口都没有。
许星初,你真是灾星。
她微微垂下头,身后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
来人是许父,他刚主治医师那里回来,进来后也没说话,只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下。
“许……他好多了吗?”最后还是她转头,低声询问。
“好多了。”许父在儿子床边守了三天,期间公司又有不停要处理的事务,他也是身心俱疲,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沙哑。
“后脑被重物击中,没有脑震荡的可能,只是肿包不容易消除,至于高烧,应该很快就会退了。”
“是吗。”她点了点头,认真的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喂?好的,我马上回去。”许父接过电话,又叮嘱了她一会,才放下心离开。
她又盯着许墨安看了好一会,看他的眉眼,看他高挺的鼻,看他略显苍白的唇,心头柔软的不行,见他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微微叹气,拎了水壶出去打水。
英国气候多潮湿,即使是夏天来临,屋外的天空还是有层薄薄的灰雾,雨稀稀拉拉下个不停,有英俊的医生从身旁走过,看到她会小小的点头示意。
这一切的一切,都很美好。
推门进去的时候许墨安已经醒了,正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漂亮的大眼睛里少有的出现了茫然,听到声音看她的时候也是一脸迷茫,好半天才弱弱喊了句:“星初?”
“嗯。”她浅笑回应,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你醒了。”
许墨安也笑了,他看了看窗外,一脸惆怅,“真是个差天气呢。”
她没有回话,从水壶里倒了杯水,许墨安要接却被她躲开,吹凉后一口一口喂给她喝,他低头看她,忍不住笑。
“笑什么。”她佯装气愤道,手一抖洒了他一声。
她吓了一跳赶紧拿纸去擦,抬头对上许墨安的眼睛,他还是一直偷笑,突然抬起手,摸上了她的发顶,语气里有一半宠溺一半打趣。
“我在想,我的妹妹真可爱,以后怎么忍心让我把你交给别人。”
擦拭中的手一顿,凉意自上而下泛开,她回望过去,眼里水汽凝结,声线也不住颤抖,“交给别人?你想把我交给谁?你不想看见我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墨安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伸手触她却被一下甩开,她道了句“对不起”后慌忙跑进卫生间。
许墨安看着自己的手,心跳不止,有种莫名的恐慌。
她用冷水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镜子挤出一个微笑,才放心的走回去,没等许墨安开头,她看一眼钟表,对他道,“我去给你买饭吧”,说完便迅速逃离。
可是在那一天里,大雨下的迅猛的那一天里,许星初始终没有回到那个病房,许墨安也始终没有吃到她要去买的晚饭,那个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在她出门后,一切变得那么快。
只是因为,她遇见了一个人。
她打着伞往医院走,很远的距离便看见一个少年站在楼下,他有一张精致的冷漠面庞,一身黑衣穿戴整齐,乍一看一点也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年。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许墨安睁开眼,突然很想见到她。
与此同时,少年已经走向她,清冷的语调,一字一顿。
“许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