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以薛隐如的面色变幻最为精彩,从盛怒发泄后的红光满面,一下子转为惊诧的青白,转而联想到事情的前前后后脸色又往墨黑发展,调色盘一般,可喜的很。
凤无执指尖一抹,肩上的红绸布滑了下来,落在地上。视线落到薛隐如的脸上,寡淡道:“白夫人,难得在这里见到你,夫人到这里有事?”
薛隐如在心里把白忆卿骂了千百遍,面上却诚惶诚恐:“回尊座的话,是……只是见忆卿独自一人住着,有些不放心,特来看看。”
“是么?这些人是你带来服侍忆卿的?”
薛隐如点头如捣蒜:“……是。”
凤无执冷哼一声,脚尖一点,红绸布砸到薛隐如脸上:“好一个来探望服侍,本座看到的却是你的人碎了皇后钦赐的牌匾,伤了这府上的人,这你作何解释?”
薛隐如一怔,迅速看向黑衣人薛廿,随即便看到地上的碎屑,脑子一炸。
牌匾竟然是真的!
而且还留下了证据。
薛隐如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才明白中了白忆卿的圈套,白忆卿从一开始就打算让薛廿毁掉牌匾,毁掉了,牌匾就算不是真的,她也得承认是真的,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事情谁敢拿到皇后面前亲自确认?
想通前后关节,薛隐如连一分犹豫都没有,当即为自己开脱道:“尊座明鉴,牌匾一事是薛廿手误,民妇只是让他确定真伪,并没有让他把牌匾毁掉,是民妇治下不严思虑不周,回去之后定会严惩薛廿……”
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无执不耐烦地打断:“你不必对本座解释,牌匾既是皇后赐给白忆卿的,你对她解释去。”
薛隐如看向白忆卿,纵然面有不甘,但凤无执的命令不可违,只能道:“是二娘错了,二娘治下不严,薛廿任凭忆卿处置。”
“二娘?”白忆卿笑了,“忆卿可受不起。”冰冷的视线转过头,“你毁了牌匾,皇后追究下来,你我都要担责,何止薛廿一人。忆卿自然不怕,倒是白夫人近些日子颇多不顺,似是经不住皇后娘娘的责罚了?”
薛隐如咬牙点头:“你要什么?”
“皇后的牌匾价值几何,我就要什么。”
薛隐如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御赐之物如何用价值来衡量,真要衡量,只怕把她那点家底都交出去都未必够。要是假的也就罢了,她权当吃个闷亏,若是真的,日后被皇后得知,不仅她,连薛家白家都得跟着受连累。
想到此,薛隐如不得不向白忆卿讨饶:“忆卿,忆水如今还伤着,靡鸿剑也毁了,你全当我糊涂,看在忆水受这么重的伤的份上,这件事……”
白忆卿垂眸望着她:“你若真疼忆水,此时就不该在我府里。你恨我伤了忆水,却不查前因后果,为娘的如此,以何为子女做表率。忆水伤重卧床,你不在身边守护,却来此闹事,你我于忆水而言,其实没有区别。”
薛隐如不语。
白忆卿道:“我不要你的东西,只要你承诺日后不再来就是。”
“好。尊座为证,我薛隐如日后绝不踏入此门一步。”薛隐如对凤无执行了礼,摆手让身后的打手一一退出去。复又看向白忆卿:“那牌匾……”
白忆卿笑了:“只要白夫人不说,我自然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