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土坯房顶稻草于狂风中四散飞舞。
已经入夜,可体内灼热的火烧感仍没有褪去,如浪涛般一次次侵袭而来。
每一次,白忆卿都以为这把火要将自己焚烧殆尽。可当火焰浪潮褪去,冰封的冷酷感再次袭上来。
来自院长的火灵力与体内原本的水灵力你争我抢,你进一寸,我便灼烧一尺,你进一尺,我便遍布全身。
冷冷热热,不住交替。
没有时间流逝,亦没有空间的存在。白忆卿的脑中只可见一红一蓝灵力的胶着。深藏灵识中的凤凰影像都有些受不住,忽闪忽灭,可每次闪烁过后,颜色较之先前更加红艳,尾羽也显出七彩的色泽。
灼热褪去,黑暗逐渐袭来,白忆卿靠着墙软倒在地上。湿淋淋的衣已被对面火炉的热量烤干,她除了面色苍白之外,并无变化,浓密的睫毛掩去了微垂眸中的幽深与黯然。
“已改造了大半了,如今你的身体对老头子我的火灵力已经不那么排斥。”院长拈着长胡须,“待你灵识中的凤凰影像完全摆脱虚影状态,成为真正的凰,你的改造就成功了。”
“多谢前辈帮忙……”白忆卿点头,气息微弱,一句话还未讲完就昏了过去。
院长摇头叹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
选了这条路,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还没睁眼就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其中尤其以媚儿的声音最大。
“院长也太固执,不过是去听个戏而已,他能去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媚儿蹲在一青衣女子的肩上,正伸着鼻子往人家脖颈上嗅。女子不疑有他,咯咯笑着侧头躲。
“就是,整个学院就院长一位老师,他走了,咱们还留这里干嘛!都听戏去!”说话那人是位清秀男子,眼睛不大却有神,在学院仅有的十几名学生中就属他最大,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闹起来就他闹得最欢。被学员们送了个“爱称”——道长。
道长这厢一开口,一众小弟小妹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声附和:“对对,听说今儿城里戏班子请了个名角,是从京城请来的呢,咱们得去看看。”
“去听戏,去听戏!”
……
吵嚷声不绝于耳,总算有人想起来学院管事儿的还有一位,抱着媚儿的女孩咯咯一笑:“采办大人还没睡着呢,咱们这么走了不好吧……”
“亏得还有个小妮子想着我呢!”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沙哑,软哝哝的又不失沉稳。
众人回头,正见到白忆卿裹了常穿的灰色长袍斜倚在屋檐下,眉不描而浓,腮不点也润,唇间噙了一抹笑,愈发光彩照人。
媚儿躬身弹跳,却在撞入白忆卿怀中的前一刻被扯住后腿提溜起来。白忆卿点着它的鼻尖轻斥:“八成又是你闹起来的……”
“冤死狐狸!”媚儿还争辩,见先前抱着她的女孩转过头,连忙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扒着白忆卿的手臂搔首弄姿。
原来媚儿一到早就到城中跑了一趟,当真从老郑头家里叼了三两芥末粉回来,只不过一路上都在打喷嚏,打的它狐狸心中愤恨难平,一回来就将院长丢下学院去城里看戏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