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叹:“不,你要看的不仅如此,你还要看我白忆卿身为女子的温婉,如果我能偶尔显露出一些寻常女子的天真,你必定又多了一分趣味,我说的可对,尊贵的天侍尊座?”
又一道闪雷劈下,狂风吹得雨落沙沙。
白忆卿垂首拢袖:“你是御法天天侍,青雲皇朝王爷,即便天下不在你手中,亦差之不远。再没有什么能提起你的兴致,许是你瞧见我白忆卿行为做事与旁人不同,想介入我的生活。你当日让我求你,我的确应该求你,也省的今日麻烦!此时我若说,生为蜉蝣,无可奈何,忆卿全听尊座吩咐,那么……尊座又该如何?杀我?还是甩袖离开再不登门?”恍然扶额,“哦,不,您才不会这么做,你只会暗叹你那刚刚燃起的兴致……在你眼里,什么都是玩物,天下,人,凰之羽!”
她压抑着即将溢出喉头的咳,一番话说下来,口干舌燥胸闷头昏。
凤无执静静地听着,起初面上还笑着,后来那一抹笑意便深藏眼底,站起身,但并没有再去碰她:“你不该说出来,这样我们还有得玩。”
白忆卿大笑:“我却没兴趣陪你玩!”
大门敞,她斜倚门框,琉璃眸微挑,眼角眉梢都是清冷的漠然:“今日你救我,我还是要谢你。谢过也就罢了,你若不开心,大可以再来杀我。若日后有机会,我必然也会趁手救你一次。仇是仇,怨是怨。让你留在这里继续从我白忆卿身上找乐子?我不傻,也不愿!走!”
风雨萧萧,在凤无执眼里,她仍然是特别的。淡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连恨,都不愿恨得彻底。
好像沾了任何感情都好似碰到毒雾一般。
这样寡淡的她,仍然美丽,并不如白忆水那般美得夺魂摄魄,她美似清晨朝雾,单薄又飘渺,却无处不在。
正如那一日,她于氤氲晨雾中走来,英姿飒爽,又凉如鬼魅。
凤无执举步踏出房门,白衣胜雪,落雨打在肩上,瞬间湿了衣襟,哒哒的雨顺着衣袖衣摆往下滴,绽起晶莹水花。
他抬手,指尖沾了雨水,森凉的眼中却荡漾从未存在过的温暖。
被人赶出来了呢,凤无执笑。
不过……这滋味还真从未尝过。
侍人撑着伞急急惶惶闯进院子,大雨迷蒙了视线,侍人直冲到房门口才看到立于檐下的凤无执与斜倚门框摇摇欲坠的白忆卿。
“主子,门外站了个孩子,跟个鬼似的,也不叫门,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赶走还是领进来?”侍人小心翼翼地问白忆卿。
“孩子?”白忆卿蹙眉,翻滚的血气快压抑不住了,她紧紧咬牙。
侍人点头,带的伞上水珠四处落:“是个孩子!”
白忆卿紧咬牙:“带我去看看。”
白忆卿跟着下人去看,凤无执却不着急,任由大雨淋着,缓步往外走。
厚重大门开,哗哗的雨声下连开门的声音都细若蚊蝇。
门外,雨中,衣衫湿透的羽凰双目灼灼,发粘在鬓上,更显小脸苍白瞳眸熠熠。
“白忆卿,我来找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