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盼工资似的,小健终于盼来了“优秀青年才俊”来我们单位培训的日子。
从早晨到现在,她就一直“对镜贴花黄”,嘴唇涂得跟刁快血豆腐似的,粉底厚得能和面烙两张大饼了。
我这喝五谷豆浆的心情全被她破坏掉了,忍不住说:“六遍了,你那眉毛都描六遍了,再描一遍都能召唤七龙珠的法力了!”
小健瞪我一眼,当着我面又狠狠描了两遍,真是越来越像蜡笔小新他姐——铅笔小新了!其实小健瘦瘦高高,不化妆到是个挺有灵气的孩子,胭脂俗粉太过浓重反而像唐代陶俑。
为了不至于消化不良,我只好拿着豆浆出来透透气。有积极的择偶想法是好的,但如果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资源浪费了。
小健的脑海里设想的是无数豪车,像迎亲队伍那般壮观“呜呜”开进我们学校。车上走下来的都是英俊潇洒、风度绅士的高富帅。他们齐刷刷地坐在培训室里等着小健女王的检阅与挑选。
而当小健精心装扮、优雅翩翩地从办公组出来才发现,停车场除了印有公司地址、简介、联系电话的广告车外,就剩俩电动车了。不过小健的“公主梦”并未完全泯灭,她尚有一丝幻想地来到培训室,发现一屋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嗡嗡地交谈乃至喧嚣,就跟等着看场免费电影似的。哪有那么多青年才俊,有俩长得还算过得去的“雄性”就已经不错不错的了。
小健一怒之下,把点名本甩给我,过敏卸妆去了。
我心感叹,好歹是久经考验、多年的班干部,思想咋就那么“1+1”呢?
首先,“优秀青年才俊”有时间来培训吗?
其次,既然是”优秀“青年才俊还用培训吗?
最后,来培训的是优秀“青年才俊”吗?
都是应付政府指派、过来充人数、走走过场而已!
按照程序规定,培训前需要点名。各家公司还都是派来了持有“既来之则安之”心态的代表,所以,大部分都来的早到的齐。
唯独一家公司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拿着麦克喊:“紫絮飞扬公司的蓟东歌在吗?”
没人回应。
“蓟东歌一遍!”
“蓟东歌两遍!”
马蜂似的嗡嗡声渐渐减小,有的看我,有的四下张望。
“蓟东歌三遍!”
我趁大家愣住的空档,说:“缺勤一次,公司就不会颁发光荣的结业证书,而是肄业证书,望大家互相转告,准时出勤,谢谢配合!”
我的工作完成了,还帮着整理了课前纪律,我把麦克转给负责培训的贺骏驰。
“谢谢!”
这两个字竟然出自贺骏驰之口,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秀。
我报之以笑,都说“一笑泯千仇”,大概如此吧。可能上次的“阳光体育运动会”把贺骏驰摔傻了也说不定,我们这算是化敌为友吗?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是重复着这样的点名。而蓟东歌没有一次出现过。我猜想她应该是那种“裙子有褶皱或是妆不够精致就不出门”的完美主义者。
周末,我背上行囊奔赴老家。没想到柳元竟然出现在了火车站台上。看来他还记得我两周回家一次的惯例啊,一周不见,他到是神清气爽啊!
“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都没回家?”
他像斥责自己的新媳妇似的。
“新交了个男朋友,情投意合,感觉尚佳,就搬过去了!”我平淡地回答。
柳元气得嘴都颤了,“你就这么随便?跟韩白露?跟新男友?”
冤枉我也就罢了,我就讨厌他跟我算旧账,我这火火的心就跟投了个炸药包似的,“我缺你一分房租吗?你算1算6啊,凭什么管我私生活?我这是有眼力见儿,给你跟郝晶的二人世界清场呢!”
我还不甘心,接着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先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我这叫随便,那你就是放荡不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上了火车。
心痛,心底里深深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