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在等待录取结果前,我们四合院的朋友圈也打算出去旅游散心。
马大姐不好意思地说:“能带个拖油瓶儿不?我想把我儿子也带上。”
我和院主当然举双手同意。
“能带个同学不?”我也不好意思地说,“韩白露也想一起去。”
“可以。”他们两个也毫不犹豫地答应。
“能带个朋友不?”院主怯生生的说,“郝晶也想一起去。”
“不行!”我心想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绝对不行。有她去没我去,有我去没她去。”
“她能提供一辆豪华小巴车、五星级酒店食宿、景区门票。”
“那也不行!”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愿自己掏腰包,也不会要郝晶的施舍。她送给我那盛满讽刺的青花瓷碗我一直留着,等有一天有个合适的时宜我一定加倍奉还。
“那你也别带韩白露。”院主还真一副翻身农奴要做主的架势。
“为什么?有合适的理由吗?”
“我和韩夏至分手了,你把她弟弟带上我们多尴尬啊?”
“那跟你带郝晶去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不带韩白露自己去。”
“我在追求郝晶。”院主跟偷吃食物的小狗似的,耷拉着脑袋。
马大姐好言相劝,“晓今,咱们不能棒打鸳鸯啊,多一个伴也热闹,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说不定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成为好姐妹呢。”
马姐是生怕这次旅行泡汤啊,为达私人小目的是打算牺牲我的快乐了,我也只好作罢,转头问柳元:“你刚才说的豪华小巴车、五星级酒店食宿、景区门票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
“那好吧,每人带一个,也公平。”
“嘿!”他俩开心地直击掌。
那天从人民医院出来已接近傍晚,韩白露在门诊大厅外心神不宁,我还以为他怕我接受不了打击,不知道怎么吐露我的病情,还安慰说:“实话实说,我心里承受的了,趁我神志清醒回家先把遗嘱立了。”
“别瞎想,你的淋巴结真的没事。”他欲言又止,“晓今,能不能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我是说,如果你是单身的话?”
“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我也得了电影里演的‘霍奇金淋巴瘤’了呢!”谢天谢地不出意外我还能活着。
“你要随时关注,定期检查,不要掉以轻心。”他严肃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韩医生,这句话恐怕晚上做梦都能梦见了。”
“你……”
“再说我就真以为刚才你要我解扣子是想占我便宜了啊!”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十一小长假我们四合院有个旅游,一起参加吧?”
“好啊,我提前倒班,一定准时参加。”
“韩白露!”
“嗯?”
有些话我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来,“我先走了,你去忙吧!”
我走了两步又转过身,他还在看着我,大厅的灯光映衬着他英俊而高雅。
我挥挥手,“再联络。”
这件事一直像麻团困扰着我。我不知道我的心里是否装着韩白露的位置。在我的印象中,他还是小学时期拿着一摞语文作业本从窗口经过的样子。虽然现在的他变得高大帅气,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我向胡菲菲讨教。胡菲菲也正处于恋爱空窗期,她无不感慨,“常常告诫自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结果你猜怎么着?在树林里迷路了。”
我不一样啊,摆在我面前,向我招手的只有这一棵树,一棵算是枝叶繁茂、根深蒂固的大树。
胡菲菲在表达完像我这种脾气和水准的人能受到韩白露这样优秀的男人青睐的万分惊讶后,强烈要求我接受韩白露,“从你种种事件的描述上看,这个男人就是个没有缺点的人,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好好把握?错过了这棵树你阚晓今就有可能错过一片大森林。”不过她又很有力道地告诉我,“如果一个人看起来毫无瑕疵的话,那就要时刻警惕他的优点了,有时候,给你带来伤害的并不一定是他的缺点和不足,反而是他那强烈的光芒会耀你的眼,刺你的心。”
怎么感觉这话像出自夺走美人鱼爱丽儿声音的海巫乌苏拉之口?
18
天刚蒙蒙亮我们四合院的朋友圈就整装待发了。不过小包车里的气氛阴霾和诡异。我和郝晶根本就没有开通“外交关系”,柳元和韩白露也像没有开通“睦邻友好”似的。唯一正常点的要数马姐。她扯着洪亮的几乎要把这小巴车天窗震裂的嗓门,“把‘驹’放出来,限你十分钟。”
“马姐在旅游前先打场战役吗?”我好奇的问。
韩白露轻轻地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安静。
柳元一边开车一边说:“马姐的儿子是‘驹’!”郝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话梅递到柳元的唇边。他俩今天穿着同一个牌子的运动装,张扬得就差写着“情侣款”了。
“院主你的任务是开车,你要把这辆车开出豪华小巴车的感觉。”
我们俩现在还憋着劲儿,这辆破车就是院主承诺的“豪华小巴车”,减震都没有,一路颠簸。
“柳元,把车开马志那小区。”马姐憋着通红的大长脸把电话一挂。
打着给我放松的旗号去旅游,压抑和沉重得像是带我去赴汤蹈火。
车还没停稳,马姐就使劲拉开车门,扬着她那大雁胳膊拍马志的门。看见门没有动静她就开始四处寻觅着砖头瓦砾。马志慢腾腾地把门打开,把小马驹送出来,马姐瞪着她那机器猫铜铃铛似的眼狠狠的剜了睡眼惺忪的马志以及身后穿着吊带睡衣的美女佑佑。她一抄手臂,把小马驹掐抱在怀里,大踏步地回到车上。我本以为她这一路上一定会数落马志和小三的种种恶行,没想到她像换了个人似的,拿出最体贴和温柔的一面,搂着小马驹讲唐诗。
小马驹是个很可爱的宝宝,中班,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妈妈介绍我们,“这是柳元叔叔”,他也跟着学“柳树猪猪”;“这是阚晓今阿姨”,他认真地喊我“小鸡阿姨。”煞是可爱。
柳元一边开车一边逗小马驹,“驹你背的唐诗不对,听叔叔教你。”于是他开始正儿八经地道:“两岸猿声啼不住,一行白鹭上青天。”
我知道他是在暗讽我和韩白露。我立刻和小马驹说,别听叔叔的,跟晓今阿姨说,“春江一曲柳千条,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时候马姐实在忍无可忍了,“驹,别听他们的,妈妈给你讲故事。”还史无前例地恶狠狠地警告我俩不要误人子弟,毒害纯洁善良的幼小心灵。
郝晶把她精致的双肩包打开,递给小马驹几袋零食,韩白露把矿泉水瓶盖给小马驹拧开。
马姐跟小马驹咬耳朵,“这两位叔叔阿姨最正常。”不过零食她只允许小马驹吃少量,而且喝水要喝温水。
我心说,马大姐你还是换回原来的样子吧,你这么温柔贴心让我真的很不适应啊。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母爱无疆啊!
连续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大家把车停稳,行李卸下被告之我们六个人有三个房间。
如何分配成了我们的第一个难题。
马姐和小马驹一个房间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如果现在有谁来拆散她们母子俩那简直是马口里拔牙。
我和郝晶是绝对不可能共用一间的,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柳元和韩白露这一路上都没有交集,有着韩立夏的关系应该也都在互看不顺眼。
“我和韩白露一间吧。”我说。
郝晶一脸无所谓,两位男士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