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纪甫和是皇子盛的文科师傅,教他识字,君臣之道,以及诗书礼仪等。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了。
今天是第一天上课,所以没讲什么内容,主要是相互聊聊天,不过大多是皇子盛问,那老头答,显得很拘谨,估计以前被很多皇子捉弄过吧。
通过聊天才知道这纪甫和虽然其貌不扬,但是那大脑壳里全是学问,短短几句对话就引出好几个名言和历史名例,让人不由赞叹,当然前提是能忍受他的重度结巴听他讲完。
那纪甫和原本是公元历1786年的状元,那时的他说话流畅,一表人才。被派遣到外地当过二十几年官,每到一处,将当地治理的井井有条,人们安居乐业。因治理有功,所以即便是寒门子弟,没有家族背景,也被提拔到朝廷做官。
在王都这个官场中,家族林立,势力勾结,评判一个人合不合适的指标不是他有多大才能,而是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够不够硬。纪甫和无权无钱,能被提拔到王都做官,那对他来说也算是莫大的殊荣了。
奈何高兴劲一过,纪甫和发现在王都做官并不简单。他的满腔热血和济世天下的雄心,屡屡碰壁,总是遭到他人的排挤与诽谤。即便对方有时做的过火,奈何家族背景强大,没有人为了一个势单力薄的穷小子出头,所以只好不了了之。
在王都做了将近十年官,黑暗与现实早已将他的一腔热血散尽,救济天下之心磨平。每日只是麻木的做事,配合着他人阿谀奉承权贵,不复有天下百姓的雄心壮志。
在宫里当差几年,皇帝念及他的渊博知识,便令他做了御书房太师,专职皇家子嗣的教育工作。从酒池肉林和溜须拍马的官场中解救出来,这让纪甫和颇为感激。
因受皇家恩惠,所以纪甫和做事也很卖力。后来不忍看大王终日饮酒堕落,所以连续劝谏六次,言辞一次比一次犀利,伤了大王的面子,故被贬为御书房的一个书童。一个六十岁的伴童,不说别的,光是听见这句话就让人想笑,因此他整日被皇子们嘲笑捉弄。时间长了,纪甫和不知怎的竟然有了口吃的病症,这让那些捉弄他的人愈加兴奋。
直到皇子盛需要一个教学师傅,便被景妃以太师人满为由,将纪甫和提拔去当皇子盛的教学师傅。
。。。
“太师,为什么我没有姓氏,名字就单单一个盛字?别人的名字都是有名有姓的。”皇子盛问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王妈从小给他讲故事,那里面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好听顺口。他心中不解,也曾经问过王氏这个问题。可是王氏一个身份地位的下人,怎能知道这个,所以这份好奇皇子盛一直保留着。现在有了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在这里,皇子盛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太师听毕说道(为了大家更好的阅读,纪甫和说的话就不用记号来标点了,至于那结巴的语气,大家自己脑补):“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就繁事从简,略说两句。商国皇室有两种姓,皇子皇孙是没有姓的。只有封王,赐了邑地,才会赏赐王姓——殷。而帝姓——颛,只有商国历任皇帝及现任皇帝,才有资格独享。所以皇子只有名没有姓,简称皇子X。皇孙则称呼为公子X。”
“哦,原来如此。”皇子盛恍然大悟道。长久以来困惑他的疑团终于解开了。
文学课一直从早上六时到九时,纪甫和便告退了。
中间休息一个时辰,然后便是武课。
待得纪甫和走远,王氏奶妈从偏房出来,对皇子盛说:“小主子,你觉得那纪大人怎么样。”
“听他说话挺好玩的。”皇子盛不假思索的回道。
“可是主子得用功学习,不能光想着玩啊。再说,阿妈也怕你跟着他时间长了,说话也会像他一样。”王氏担忧的说道。
“阿妈要是不满意,那就换一个吧,我听阿妈的。”皇子盛看出了王氏脸上的忧虑,体贴的说道。
换一个?王氏听到这句话顿时哑口无言,自己人微言轻,怎能轻易说换就换呢。但是刚才这个,实在是太差了。
“行,阿妈试着说一说。看能不能给你换一个?”王氏皱紧眉头道。
“嗯,阿妈。”皇子盛点头说道。
过一会教功夫的太傅就要来了,但愿武师别出什么差错,王氏心里不由祷告起来。
。。。。
盏茶功夫,一位仆人便带着武师进来了。
放眼望去,一米八的大个子,身材魁梧笔直,站那儿就如塔一般。身上肌肉纵横,疤痕隐现,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王氏心里不禁欢喜,这个武师看来靠谱,没问题!
继续望去,却发觉那武师高昂的头颅笔直向前,看都不看他两一眼,目光略显呆滞。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就够了,可别这个武师也有问题。试探着问道:“太傅身体无恙?”
“眼疾。”声音犹如钟声,浑圆洪厚。也是个内家高手。
“看不清事物?”王氏大惊。
“嗯。”
“一点也不?”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
“嗯。”
王氏觉得要崩溃了,两个师傅,一个结巴侏儒,一个瞎子武师,这,这可怎么教小主子啊。
“问完了就请回避,我要教十三王上课了。”武师平淡说道,语气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王氏只好退去。
屋中只留武师和皇子盛两人。
皇子盛好奇,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与常人不同,是诡异的血红色。
那武师也不说话,静静的站着。
片刻过去了,武师开口了:“我的茶呢。”
小竺盛才恍悟过来,原来对方等着自己的拜师礼呢。
正端着茶欲要行拜师礼时,那武师又开口了:“且慢,十三皇子要想好了,男人,一言九鼎,今朝拜我为师,便终身为师,若是不愿我教你,趁此便可提出。我从来不强迫别人,自当会离去。”
皇子盛愣了,他的身份使得周围的人对他说话都温言细语,言听计从。还从来没有人以这样的口气向他说话,但是那种满是血性的语气,让他不仅不高兴,反而还有种钦佩的感觉。尤其是男人,当该一言九鼎。
这是与王妈这么多年的接触都没有的感觉,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豪气。
王氏奶妈从偏房侧出头,示意皇子盛拒绝,莫行拜师礼。
皇子盛盛看看阿妈,又看看那武师。
阿妈那焦急的神色,武师那平淡坚定的面容,在皇子盛的心中不停的转换,自己必须要舍弃一个。该舍弃哪个呢?一直照顾自己的阿妈自己不愿违背她的意愿,阿妈不会害自己。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坚定正直,说话做事颇有气概,而且很有道理。
“男人要果断,犹豫不决焉能成事?”武师面带不满,转身离去。
“师傅留步,请接徒儿的盏茶。”皇子盛深躬敬茶。
“决定了?可别以后哭哭啼啼后悔。”
“徒儿既然决定了,就不后悔。”
皇子盛将拜师茶送到武师的手上,武师接过一口饮干:“起来吧。”
皇子盛起身,回头望了眼阿妈,只见王氏早就回避了,估计惹阿妈不高兴了吧,皇子盛心里暗道。
“为师名字夜,你称呼我为夜太傅即可。”夜武师说道。
“夜?怎么还有叫这名字的,就一个字,没姓还是没名呀?”皇子盛觉得他的师傅们都。。。很怪。
“这就不是你要知道的。现在我将你需要知道的说给你,好好听着。”夜太傅说道这里,原本无表情的脸顿时严肃起来。
皇子盛知道接下来要说的很重要,忙收起心集中精神。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一点,你务必要切记在心。那就是,皇室子弟不得修炼仙法!”
——
“皇室不得修炼仙法,这是什么时候出的狗屁禁忌!?”盘坐在神界的齐姬既生气又震惊。
其余三位也是大惊失色,他们苦心积虑安排好的道路,都是建立在修仙之法的基础上。但现在,皇室竟然有禁止修仙之法的禁忌!
一切都白忙活了!
“若真是如此,没有修仙之法的内元力催引,我的宝物聚气鼎恐怕是废了。。”纳珍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哼,没想到我辛辛苦苦才弄到的灵源珠,也成了废品!季同,你个死老头,你怎么不提前搞清楚,白让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齐姬怒气冲冲道。
“没想到会有这个变故,即使我的宝物尚且可用。但是不习修仙之法,生存率大大降低啊。况且如何又如何飞升?这次我们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啊。”星宇摇着头叹道。
季同老头听到众人的抱怨,一言不发。良久,待众人气消了点后才开口道:“这次是老夫失误,害的各位白忙活了,老夫先向各位赔个不是。事已至此,抱怨是没用的,我们还是静下心来慢慢看吧。”
——
“如果修炼了如何,假使我谁都不告诉,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修炼了呢?”皇子盛仰着头好奇问道。
“你这点歪心思前人早就实验过了。宫中武场中央有一块验仙石,皇室子弟自从习武后,每年的六月十号都要去武场检验,特殊情况除外,但不得超过两年。只要修炼仙法,与灵石接触,经脉中的灵气会使验仙石变色。”夜武师说道这里顿了顿。
“那检验出来会发生什么事?”皇子盛圆睁着小眼睛问道,这些东西他都没有听过,比王妈讲的故事有一丝多了。
“每次检验,宫中的武川,田前两位仙长会轮流执掌。若是检验出来修炼仙法,不管你身份多尊贵,都会被当场击杀,不留活口。”
皇子盛听到这不由一惊,当场击杀,而且还是大商国皇子皇孙,没想到一向高贵目中无人的皇室子弟,在上仙面前竟如牲畜一般任人屠宰。心中不免对修仙之法更为好奇。
“这么残忍,那肯定没有人会冒着生命修仙了。还有,太傅,我们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修仙是什么呢。”皇子盛道。
夜太傅摇摇头:“这你就说错了,别看皇室修仙后果这么严重,但还是有人铤而走险,每过几年便会检查出皇室子嗣因为修仙而被杀死。至于什么是修仙。。你以后见的多了,自会明白。”
皇子盛低头无奈,三句问话被人硬生生堵住了两句,任谁都不爽快。
“明天我会找人把禁止修仙四个字写下来,挂在这屋的墙上,时时诫勉你。今天就这样吧,早点下课,明天我们正式习武。习武是很辛苦的,你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夜武师说道。
皇子盛点头。
待得夜武师离去,奶妈王氏出来了:“小主子,刚才怎么不拒绝他,一个瞎子怎么能教你习武呢。”语气忧心忡忡。
“小主子要是不忍心拒绝,阿妈去给你说。。。”
“不用。王妈。你平常不是不是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么。这个人看起来也很有两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自由。这才是我甘愿拜他为师的主要原因。”皇子盛劝道。
王氏听完愣住了。
这个拼家族、拼背景的环境中,如果想找一个可靠的、放心的人来帮助自己,最好的莫过于那些思想行为相对自由的人了。
自己只是因为身体上的一些缺点,就直接把人否定,经盛儿这么一说,自己果然是考虑的太浅显了。
“那把教你学问的太师给换了吧。”王氏试探着询问道,刚才皇子盛考虑的比自己都远,所以王氏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依孩儿的意见,还是不必了。”皇子盛道。
“怎么。。?早上不是还同意要换么,怎么下午就改主意了?”王氏诧异道。
“若仅仅只是一个有毛病,那还可以理解为是办事的失误。但现在两个都有缺陷,那就肯定是有人特意为之。既然如此,阿妈再去说还有什么意义呢?”皇子盛说出自己的见解。
王氏听完目瞪口呆。这孩子的聪慧,远超同人!转而心里又是欢喜异常,这是自己抚养大的,自己面上也很有光啊。
“那好吧,阿妈就听小主子的。”王氏赞许的说道。
。。。
神界遥远的山巅。
“星宇,没想到你那个什么片还真不简单,使一个小孩子就有这么强的思维能力。大家不要太过悲观了,说不定这个孩子会自己走出一条路来。”老头季同赞道,安慰众人。
“那可不是,地球上那么多人力物力研究出来的东西,岂是一般常物?”星宇听到夸赞,神色也微有得意。
“看来你说的那个地球也真不简单,下次界门开启,我也要去看看。”纳珍接口说道。
“如此的话,那是非常因垂丝汀~的。地球上的修仙之法虽已失传,但是地球上的人类的生活方式,科技发展可远远超过我们啊。要是不去一圈,你们可就都out了。”星宇说道。
“得得得,你可就别炫耀你那半吊子鸟语了。”齐姬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原本担忧紧张的气氛也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