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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炼器御剑

穆煌一见双方言语不合,慕容秋月双掌一错,便要当场动起手来。她武功深厚,尤其是那容不得任何人言语的脾气,穆煌固所深知。吴梦雪是特种兵出身,一身本事自然不小,但想要与内外兼修的武林中人放对,却是颇有不如的。穆煌更不多想也来不及多想,闪身到两人中间伸臂一拦,对慕容秋月说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慕容秋月看到穆煌竟然胳膊肘向外拐,心里老大不快,眼中嗔色一闪而过。若此刻还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慕容秋月的话,莫说是穆煌拦门挡驾,便是她老子也不见得就能拦得她住。化去了心魔,并不意味着她就变得贤良淑德,刁蛮依旧却能收敛无形不受其扰,心中固然深怪穆煌不向着自己,可看见他一身军装,还是想听听他说些什么,于是板着脸:“你有什么话说?”

穆煌:“师父,既然我穿了这身军装,那就是军人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吴梦雪是有任务在身的,她不让我和你走也是命令使然,你可别别怪她。”

慕容秋月打量着穆煌的脸,问道:“那你也是有任务在身的咯?”

穆煌点点头:“我答应了别人要保守这个秘密,可不能就告诉你。”

慕容秋月侧着脸借着月色看了一眼吴梦雪,又看了看穆煌,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有你的事,你爱做什么就去做,我不来管你。”说着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丢过去道:“这个给你,可不许弄丢了。”说完转过身就跃下了那十几米高的山崖。

吴梦雪和穆煌大吃一惊,赶紧跑到崖边望去,只见慕容秋月犹如一个大鸟一般向崖下一棵大树的树冠掠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穆煌还好,他毕竟还知道武功修至高深地步有提纵轻身的绝技,可吴梦雪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今晚可真大开眼界,先是见识了一番内家高手的武功对决,随即又看到了慕容秋月这样不可思议的身手,坚定了她一定要从穆煌这里学到真功夫的决心。

想到了这些,吴梦雪问道:“穆煌,可说好了,你得教我真正的内家功夫,可不准随便找个什么来敷衍我。”

穆煌正在出神,一时没挺清楚吴梦雪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吴梦雪无奈,只得把自己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这才续道:“我听说习武之人说了的话向来是算数的,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穆煌听了微微一笑,道:“我说的话当然是算数的。”

“那就好!”吴梦雪说完,心中忽地一动,想到了什么,继续追问道:“穆煌,你说老实话,她真是你的师父吗?”

穆煌一愕:“是啊,她是我的师父,我的武功都是她教的,怎么了?”

“不像!”吴梦雪摇头道:“绝对不像。”

穆煌没想到吴梦雪会这么说,好奇地问道:“怎么就不像了?”

吴梦雪听了这话,反而奇怪:“难道你自己没看出来?”

穆煌更加好奇了:“我看出什么来了,什么也没看出来啊,你这话啥意思?”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奇怪而已。”吴梦雪话到嘴边,忽地缩了回去,转而对穆煌拿在手里的包袱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

穆煌还没来得及看呢,连忙打开来,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把长约二尺七八分、鲨皮鞘、古色斑斓的长剑。除了这柄剑以外,还有本上书“御剑术”三个娟秀的毛笔字。吴梦雪做了多年的特工,奇珍异宝见过不少,可如此完好的古剑却是头一回看到,不由得惊呼一声,一把抢过了长剑,锵锒一声拔出来,穆煌顿觉浑身一阵阵的发冷。

剑身长约二尺,上有血槽,好一柄利剑!护手有错金铭文,穆煌对古文字一窍不通,吴梦雪却很博学,认得那两字是“巨阙”!更为奇异的是,自从这剑出鞘,穆煌耳中竟然能听到一种微不可察的低吟。

吴梦雪掩饰不住艳羡之色,不情不愿地还剑入鞘递给了穆煌:“这把剑古意斑斓,至少有三四百年的光阴,你可真得收好了。”

穆煌对古兵器没什么研究,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那本“御剑术”。他曾听慕容秋月说过,内家功夫修炼到一定地步,不但可以发挥出无形剑气,甚至可以精修剑术,达到以气御剑、人剑合一的境界。剑术他当然是练过了,日前修成劈空掌力,自然对这传说中的功夫心向往之。看慕容秋月一开始的神情,应该就是想找机会教穆煌其中的功夫,只是偏巧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只得暂时作罢。

她不方便亲自教穆煌,却为他准备好了兵器和相应的秘籍,再一次看到这娟秀的字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穆煌自小就没了母亲,他老子穆鹰沉迷武学,对他的照顾自然就比平常的孩子少了很多,十八岁上了大学以后就开始独自生活,大学四年不停地勤工俭学,日子过得自然不会有多好。尽管是也交了几个朋友,内心中的失落和孤独感却并不能说消除就消除的。慕容秋月性子是刁蛮了些,也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不管怎么说,尽心尽力,甚至还……一想到山洞中的经历,穆煌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好在夜色浓重,即便是月光明亮,吴梦雪却没有穆煌这种暗中视物的本事,当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伸手推了一把:“想什么呢?”

穆煌被她一推,自然回过神来,望了一眼慕容秋月消失的方向,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走吧!时间不早了,夜寒风大,该回去休息了。”

下山以后,穆煌和吴梦雪打了声招呼,约定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回到了在市郊的那个小院。虽然出门了好几天,但按照租约还远远没有到期,他当然可以回来了。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略略收拾了一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本“御剑术”。这本所谓的秘籍其实并不长,也就是三千多字罢了,花不了多大功夫穆煌就读完了。以他现在的根底,什么东西只要被他读过了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正所谓过目不忘,说的也许就是现在的穆煌吧。

通过这“秘籍”,穆煌不由得微笑着摇头。有些事情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往往被传得神乎其神,可真正明白了其中的门道以后,反而会觉得也不过如此。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御剑术”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奇功夫?

说神奇也的确够神奇的,一旦达到一定的地步,甚至可以借物传功,凌空斩出凌厉无伦的剑气斫金断玉,剑也可以自己飞出来伤人!要说不神奇嘛,其实这仅仅就是凌空掌力的另一种延伸和运用方式,真正高深境界的高手便是拿根树枝在手里都是神兵利器。

不过既然有御剑术,兵刃就有其自身特殊的意义。其中最为重要也是最为独特的一点,就是并不是什么兵器都可以用这种方法来使用的,必须是经过了修为达到相当地步的内家高手,以自身浑厚精纯的内家真气温养洗练之后,人与“剑”之间建立了一种独特的犹如血肉相连的感觉的兵刃,这才可以!

当然了,这种兵器未必一定要是剑,刀枪棍棒、钩矛锤戟都可以。比如当年丐帮帮主世代相传的那根打狗棒就是这种特殊的兵器。打狗棒本身就是一支拇指粗细的竹棍,但经过第一代帮主以精纯雄厚的真气不断温养洗练,穷三十六年心力,成了一支兵刃难伤的宝物。以打狗棒运使“打狗棍法”,最能发挥其独特的妙用!

又比如禅宗信物木棉袈裟,虽然看上去就是一领再普通不过的旧袈裟,可以此物运使少林绝技“袈裟伏魔功”,却能使其威力倍增!只是后来木棉袈裟不知去向,虽然历代少林高僧也曾倾尽心力,意图复原当初的木棉袈裟,但从没听说有人成功过。

“武器”这个词大家耳熟能详,但对于武功达到极高境界的高手来说,只有是那种经过了内外武功达到极高境界的高手,以雄厚精纯的内家真气不断温养炼化,最为切合其自身武功的特点的兵刃才能被称为“武器”!慕容秋月这本“御剑术”之中所讲解的,就是如何温养炼化独属于自己的“武器”的法门!不过这当中提到的功夫和武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是慕容家代代相传,用以锤炼独属于自己的“武器”的“炼器之术”。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起手开始锤炼独“武器”,若是没能将紫霞神功修炼到第三层“调元五气,云霞自生”的境界,却也是痴心妄想。为什么?因为想要开始锻炼武器,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内气外发。这并不是在为难人,想要和自己的武器建立这种犹如血肉相连的联系,首先就要能做到不凭借手脚却能感受到这件兵刃的存在。

劈空掌力穆煌刚刚修成,但在那一瞬间,仿佛自己并不是站在数丈外,而是面对面结结实实地击中了目标。今夜和柳星河对了一掌,那种身心感受到的反震力实实在在就如同两人面对面以掌互击。

修成这种功夫,能够内气外发,打出不可思议的劈空掌力,也同时可以内气外发,感受万物之实在!想到了这点,穆煌是个说干就干的人,转脸望着那放在房中桌子上的那柄长剑,缓缓凝聚内息伸手一招,只听得锵锒一声,匣中长剑无风自动,自然而然地从剑鞘中跳出来,飞到了穆煌的手里。

感受着掌心里传来的触感,穆煌摇头苦笑:“我还以为是多么不得了的功夫,原来如此。”

话刚出口,忽听到窗外传来慕容秋月的声音:“什么原来如此?”

穆煌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门前,借着房中透出的灯光,只见慕容秋月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是情不自禁,穆煌一下子跳了出去一把搂住了慕容秋月:“你怎么来了?”

慕容秋月没想到穆煌一见面就来了一个熊抱,一时间有些错愕,今夜在落雁峰上可没见他这么激动啊,虽然她不是不愿意,不过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心里却并没有想到要推开了穆煌,微笑道:“我可是你的师父,你抱我干什么?”

穆煌一愣,顿时觉得不妥,赶紧松开了,讷讷地不知如何措辞。

慕容秋月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心里原本的那点儿不快一时间烟消云散,走到穆煌面前伸出了中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记:“小屁孩,我是你师父,你抱了就抱了,又能怎么样?不过你的进境的确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已经达到了以气御物的地步,真是让人惊讶。我给你的东西,你已经看完了吗?”

穆煌连忙从屋子里搬来了两把椅子,两人相对坐在院子里之后,这才开口:“看完了,不过这是真的吗?”

慕容秋月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都做到了以气御物,这还有假的?”

“这倒也说的是。”穆煌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有些玄幻而已。”

慕容秋月正色道:“这有什么好玄乎的?事在人为!既然流传下来了相应的功夫,那就意味着后人可以修成学会。”

穆煌想了想又问道:“那御剑术是不是也有个一二三层的说法?”

慕容秋月摇摇头:“这个倒真没有。御剑术虽说听上去神奇无比,但却和武功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说到底就是一种辅助手段罢了。即便如此,你也千万不可以小看了。对于一个真正的武学高手来说,武器是很重要的,关于这一点你将来自己就知道了,这时候我懒得和你说。其实对于你来说,这御剑术另有作用。”

“另有作用?”穆煌一愣:“怎么说?”

慕容秋月:“武功分为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用就是相应的拳脚兵刃的招数。对于慕容家来说,紫霞真气就是本体。你也知道紫霞神功共分九层行功,如果对应武学五大境界,那么紫霞功第三层一直到第五层巅峰,都是炼形!仅仅依靠内息巡行周身上下洗练形骸也不是不行,但以炼器术辅助却能收事半功倍之效!而且即便你此时不学炼器御剑术,将来想要突破第七层境界,终究还是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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