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钱包里装的应该是宁宇娱乐中心的特权卷,”琦琦放下鼠标,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果然是伊玥子的主意,还这么幼稚。”
“女人的直觉真可怕(pià)。”
琦琦笑嘻嘻地给她一个毛栗子:“别说得好像你不是女的一样。”
落瑶笑笑,继而问道:“那个蓝头发的女生要卷干什么?”
“换手办。”琦琦转身拉开书包,拿出一张彩色的纸片,“就这个,全宁宇的商品随便挑,一张卷上限一件。”
琦琦挑了张照片,是很精致的一套手办,清一色的和服。
“她一直想要的大概就是这件吧。”
“那伊玥子有特权卷?”
“嗯,她爸爸是宁宇的高管,这种卷肯定不少。”琦琦两指夹着卷扔到一边,“真是走了****运了,抽到这玩意儿。”
落瑶沉默了一会,突然扬唇邪魅地笑起来:
“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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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瑶走出房间,低头看见林衍迪坐在楼梯上,埋着头,眉眼隐没在阴影里,模模糊糊的散发出忧伤的气息。
落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斜靠在扶手上望着他。
十六岁的男生眉目已经舒展开来,略略青涩却不失刚毅。灯光洒下半明半暗的色彩,像是初出茅庐的艺术家倾心创作的艺术品。
紧闭的双眼,微抿的薄唇,以及手中喝了大半的红酒,都在释放着或悲凉或烦躁的情感。
落瑶看着他,微微皱眉。
“昨天为什么喝酒?”
林衍迪没有抬头,脸上线条紧绷,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哑着嗓子淡淡地说:“白草回来了。”
落瑶的手蓦然收紧。
“好像不能说是回来了,”林衍迪放下酒瓶,“是遇见。”
“初中那段时间,你放学所谓的有事就是陪她回家?”
“嗯,算是。女孩子数学不太好呢,怎么说也该帮她讲讲啊。”
落瑶浅浅地笑,心想她的数学也不好啊,他怎么不陪她呢。
根本无需百口莫辨啊,原因那么明显,呼之欲出,再多问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她抬起身子,绕过去坐在男生旁边。
“那后来怎么分了?”
林衍迪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我们本来说好一起考宁水高中,后来我接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居然告诉我她不去了。”
“她拍了飞机票发给我,什么都没说。”
“这他妈还用解释吗?!放鸽子都放到国外去了,这种女人能l爱吗?”
落瑶盯着他:“不是遇到了么?”
“前天在学校碰到的。”他举瓶猛灌一口,“结果呢,第一眼就看到那婊-子和一个男生牵着手出了校门。”
落瑶看着他一口一口灌下去,动了动手指,终究还是没有抢下酒瓶。
暗红色的透明液体顺着唇角一路往下,染湿了一小片白T-恤。
耳边是钟垂摆动的旋律,高大的落地窗外夜色静谧,秋风拂动树叶的节奏,卷携着落叶旋转而下。
落瑶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渲染着浓重的墨色,然后街道上亮起微黄的路灯。
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上楼抱了床被子下来裹住睡过去的男生。
靠过去,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睡颜。
“怎么这么傻呢?受伤的话,就坚强一点啊......解酒消愁算什么呢......”
她伸手掖好被子,然后挪到台阶的另一边,侧头靠在硬邦邦的扶手栏杆上,喃喃自语:“要么,放学让他去接她吧......白草......肯定是有苦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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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辰拿下耳机,开门进屋,抬眼间隐约看到楼梯上半依半坐的两人,没有来由地皱起了眉头。
换上拖鞋,轻轻走过去。入眼的是黑暗中女孩子模糊的轮廓,以及清晰传来的细微的叮咛。
“本来嘛......不是爱情嘛......兄妹吗......我就说嘛,那么小懂什么嘛...”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覆上她额头。温热从手心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孕育出细细的暖意。
“没发烧啊。”他轻轻地下移,指尖划过她挺翘的鼻尖,柔软的唇,细腻的皮肤。
视线落在一旁空空的酒瓶,不禁紧紧抿住了薄唇。
再过去一点是裹着被子依在栏杆上熟睡的林衍迪。
拧眉略略沉思,心里明白了几分。
他收回视线,转头看过去,猛然对上一双朦胧的眸子。
不禁僵住。
“醒了?”
落瑶傻傻地望着眼前高高的身影,大脑处于死机状态。
“咦?你......从哪冒出来的?”
空辰眼角一抽。
睡傻了?
抬手扶额,一脸无奈地伸过手去:“起来吧,真想在这睡一晚?”
落瑶呆呆的愣了几秒,骤然睁大了惺忪的睡眼:“我?!你,你怎么会在这?”
空辰默默注视着她。黑暗中明亮的双眼,深深浅浅的墨色夹杂着零散的光芒,清澈一如当初。
他沉吟片刻,还是先打破了寂静:“出去练歌才回来。”
落瑶有些惊讶:“练歌?”
“嗯,我想做歌手。”
“每天晚上都会去练歌吗?”
“嗯。”
“不能在家里练么?”
“外面比较容易进入状态。”
“哦......”落瑶沉默下来,看着依然停留在面前的手。
很明显的十六七岁的男生特有的骨节分明的手。
落瑶笑笑,抬手握住:“谢了。”
男生没有说话,黑暗里也看不清表情,只有手上传来的力道证明了他的存在。
落瑶的心就这么落了一拍。
多想画下来,这时间停滞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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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辰把她送到卧室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落瑶在一片漆黑中朝身后望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又说了一遍谢谢。
空辰扬了扬唇,低头看着她,声音刻意压低,清清冷冷的散布在潮湿的空气里。
“你去睡吧,小二就交给我。白草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应付得过来。”
“嗯。”落瑶垂下眼眸,转身进了房间,懒懒散散地躺倒在床上。
空辰收敛了表情,眉眼淡淡地拉上房门,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