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被踹飞多少次,顾雪棉像疯了一样,力气大的吓人,跟段示乾死磕,酒意渐渐上头,段示乾有些气力不济,掐着顾雪棉的脖子,两人你掐我,我掐你,掐成一团。
心惊于顾雪棉疯狂之下的力量,段示乾憋着一口气,翻身在上,狠狠掐住顾雪棉的脖子不松手,见顾雪棉的力气越来越小,踢腾的腿脚变得无力,直到她翻白眼,手突然松开,他才松手,狼狈倒在一旁,大口喘气。
顾雪棉的眼珠动了动,偷偷掀开一条缝,见段示乾神志恍惚的大张着嘴喘气,眼底掠过一丝喜意,偷偷从衣兜里摸出一截透明小管,小管里装着一粒粒黄豆大小的药片,胡乱倒几颗药片在手里,突然扔进段示乾的嘴中。
段示乾差点被呛到,想要咳嗽却被顾雪棉堵住嘴巴和鼻子,一怒之下推开顾雪棉,呛出几颗药丸,却依旧有一颗药片从嗓子眼落进肚里。
顾雪棉眼见着段示乾吞咽下去,开始猖狂大笑,“示乾,吃了这个,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了,以后你只会喜欢我一个,到时我一定要顾青秧那个贱人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段示乾抠喉咙眼试图催吐,但吞下去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吐出来,顾雪棉在旁边看着,得意的直笑。
“没用的,吐不出来了,这药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遇酒即化,瞧,老天都在帮我们。”顾雪棉的声音温柔的叫人毛骨悚然。
段示乾看着顾雪棉,突然残忍一笑:“吐不出来没关系,只要你死就行!”
话落,他突然扑上顾雪棉,敏捷的浑然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顾雪棉,即使是刚才他以为掐死了她,他也没想过要顾雪棉的命,不是因为不舍,只是怕脏了手,这种蟑螂一般恶心的物种,还不值得弄脏他的手!
但是,她实在是太让人厌恶!厌恶到恨不能她消失变成一堆渣渣丢进马桶冲进下水道!
掐着顾雪棉的脖子,段示乾这次不再留手,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一丝机会去伤害秧秧!
顾雪棉紧盯着段示乾冰冷的眼眸,露出一丝诡异的温柔笑容,“示乾,示乾,示乾……”
那声音和缓又温柔,好像春风拂过。
“闭嘴!”段示乾心中一凛,狠狠喝道。
这声音好诡异,也许是药的作用,又也许是酒的作用,他觉得大脑越来越迷糊,虽然很想掐死这个卑贱的女人,但双手却渐渐无力,视线开始模糊,只有身下的一双黑眼睛在幽幽晃荡,还有那诡秘温柔的声音在忽远忽近。
成了!
感觉到段示乾的力量渐渐流失,顾雪棉按住心底的喜意,她的声音越发温柔,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他的黑眸:“示乾,示乾……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是顾青秧……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们和好,好不好?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段示乾的心底响起,脆弱的防线因为这句话陡然出现破绽,本就迷糊的神志,更加摇摇欲坠。
他的秧秧,终于,肯原谅他了吗?
“秧秧……”段示乾的眼睛渐渐变的无神,身体一晃,倒下来。
顾雪棉气急败坏,连忙顺着力道翻身,捧着段示乾的脸庞,紧张又殷切的施展催眠术,再给她一刻钟,不,五分钟、哪怕一分钟都可以!让她在他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示乾,示乾,睁开眼睛,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顾雪棉着急的拍打段示乾的脸庞,试图让他稍微清醒一些,却怎么也打不醒,手上渐渐用力,巴掌打的啪啪响。
段示乾不悦的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的猩红,即便是昏昏欲睡,他的气势依旧吓人。
顾雪棉手一抖,心一颤,强忍着害怕,柔声说道:“示乾,示乾,是我啊,我是顾青秧,我是你的秧秧,我回来了,看着我的眼睛……对,就是这样,示乾,我是谁?”
眼底的猩红一点点褪去,段示乾限在那片黑暗的沼泽中,喃喃道:“秧秧……”
喜意狂涌进心头,指甲深深掐入肉里,顾雪棉才能勉强控制自己声音的频率,“对,我是秧秧,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记住我,记住我这脸……”
顾雪棉一遍一遍的强调,一遍一遍加深印象,段示乾喃喃呼唤着“秧秧”,嘴角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轻轻抚摸着段示乾的脸庞,顾雪棉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弧度渐渐变大,嗓子眼里冒出“吱吱咯咯”的古怪笑意,笑声渐大,顾雪棉越笑越大声,容色癫狂。
“啊哈哈哈……顾青秧,段示乾喜欢你又如何,从今天开始,他只会把我当做顾青秧!只会爱我一个!宠我一个!我将会成为段家大少奶奶!永远把你踩在脚下!顾青秧,我一定会让段示乾彻底忘记你那张狐媚子脸!我要把你欠我债百倍千倍的讨回来!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要你低声下气的添我脚趾……”
顾雪棉不停的咒骂,好在别墅隔音效果不错,不至于让人以为小区闹鬼。
足足骂的口干舌燥,她才停下,摸到小酒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翘着兰花指惬意的品起来,女主人一样挑剔的打量别墅的装饰和陈设,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摆着女主人的谱,巡视完整栋别墅的每一处角落,她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客厅,看见地上沉沉睡去的段示乾,眼中精光直冒。
“只要明天早上再施一遍催眠术,段示乾,你就是我手心的囊中物!”
黎明前的黑暗,豪门大宅的客厅。
段示乾眉头微蹙,嘴里呢喃着:“秧秧……”
顾雪棉立刻惊醒,紧张的盯着段示乾,“示乾,你醒了?”
昨晚虽然高兴疯了,但没有完全催眠段示乾前,她丝毫不敢放松。到底段示乾能不能把她当做顾青秧?成败在此一举!
出手、反锁、压制,段示乾瞬间扣住顾雪棉,才有空打量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女人,看清顾雪棉的容貌,心神震动之下,他脱口而出:“秧秧?”
眼底却掠过一丝疑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顾雪棉忍着心头的窃喜,楚楚可怜的揉着肩膀,委屈的说:“示乾,你昨晚喝醉了,我给你熬了点醒酒汤,喝了头就不疼了。”
段示乾望着顾雪棉的背影,心中的违和感更加强烈,这脸好像确实是秧秧没错,但言行举止却完全不似秧秧,如果不是知道秧秧没有孪生姐妹,他还以为自己被耍了……
不对,即便没有孪生姐妹,也可以整容!
况且,秧秧目前正在整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段示乾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回忆昨晚,只能隐约记起拒绝保安后,有个女人死皮赖脸的跟进屋,她应该就是这样混进来的!专门易容成秧秧的模样么?不可能是怜雪,她现在还在监狱陪她男朋友,那会是谁?
哼,当他是那种只认脸不认人的脑残男?
“示乾,喝了汤头就不会疼了。”
顾雪棉端着醒酒汤,含情带媚的走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下厨,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做出的成品,想想顾青秧的手艺,顾雪棉就恨得磨牙。
贱人就是贱人!学做菜还不是为了勾引男人?害得她如今也得学做菜,以后得想办法少下厨!
段示乾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顾雪棉,眼底掠过一抹嘲讽,瞧也不瞧汤碗。
“老实告诉我,你是谁?”
顾雪棉有点蒙,他刚刚还叫自己“秧秧”,不过是端个醒酒汤、下个药的功夫,这就想起来了?不,催眠依旧有效!至少他看见自己的脸,却不知道自己就是顾雪棉!
嗔怪的看一眼段示乾,她说:“示乾,你说什么呢!你呀,真是醉糊涂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段示乾面色沉凝,“不管你是谁,限你五天之内,把脸给我整回来!”
他不允许任何女人用这样的方式侮辱秧秧!
顾雪棉忽闪一下眼睛,楚楚可怜的说:“段示乾,你是不是嫌弃我被毁容了?嫌弃我的脸整过?你叫我怎么整回来!难道让我再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
段示乾眼底掠过一丝嫌恶,她居然模仿秧秧?可惜她那双眼睛却是最大的败笔,简直比死鱼眼珠子还难看!秧秧的眼睛圆溜溜水汪汪,灵动狡黠,哪里是这副丑陋的模样!
懒得看顾雪棉一眼,段示乾掏出手机,想直接叫人把她处理干净。
“不要!不要报警!”
顾雪棉看得毛骨悚然,以为段示乾又要把自己弄进监狱,连忙搁下汤碗,“啪”一下拍飞段示乾的手机。
手机啪嗒摔在地上,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冷清的吓人。
段示乾眼底掠过一丝暴虐,解下领带,冷冷抓住顾雪棉的手腕要绑人。
“不要!不要绑我!我说,我说!”顾雪棉吓得脸都白了,要是被绑住,一切就完蛋了!
见段示乾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顾雪棉惊惧之下威胁他,“如果你绑了我,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幕后主使!”
段示乾眼神冰冷的盯着顾雪棉,直把顾雪棉盯得忐忑不安,怕被看出自己在撒谎。
冷哼一声,解开反绑,他不是没有看见顾雪棉闪烁的眼神,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放过一丝一毫的危险。
“希望你放聪明一点。”
顾雪棉揉捏着红肿的手腕,支支吾吾地拖延时间,预谋让段示乾吃下药片,清醒的段示乾绝对不是她能对付的!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不找我麻烦吗?”
段示乾眼底掠过一丝冷意,看着顾雪棉,好像看着一只蟑螂,“只要你把那张脸给我整回去!”
顾雪棉的脸气得通红,顾青秧算什么货色!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脸!强忍下心头的恨意,她故作镇定的拿起沙发上的小皮包,掏出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双手递给段示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