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秧的眼神瞅到哪儿,沈子昂就心领神会的用牙签插了递到顾青秧嘴边,最初顾青秧脸皮薄,还挺害臊,怪不好意思,被投食两次后,就被美食俘获了,只惦记吃了。
“嗯,好吃,来个樱桃。”目光在盘子溜达一圈,顾青秧不客气的点水果。
“你们!”温伊气得倒仰,顾青秧,你这是趁着段示乾不在作死是吧!
顾青秧看向温伊,一脸的茫然,“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变脸了?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沈子昂用牙签挑了樱桃递到顾青秧嘴边,唇边的笑容美好的让人目眩。
温伊跺跺脚,为死党与沈子昂的暧昧心焦,“吃货!你是被段示乾虐待了,还是怎么滴?脑子里除了吃,就不能思考点有意义的事!”
顾青秧吞下樱桃,对沈子昂摇摇头,示意不吃了,才对温伊说:“我还就是被虐待了!”说着,说了段示乾给葡萄姑娘扒皮的事。
虽然是抱怨的话,沈子昂却从里面听出了顾青秧纠结的甜蜜,眼神微微一暗,心中有些酸涩。
温伊噗嗤笑了:“该!就该有人治治你的坏毛病!”
沈子昂听着这话有点扎心,“吃葡萄皮,算什么坏毛病,小青秧,别听那些没见识家伙的话,咱们爱吃就吃,吃咱们的葡萄,让他们说去吧!”
“说的好!就是这个理!”顾青秧手拍大腿,残了一只手,只能凑合用。
沈子昂笑笑,提着水果出去,看样子打算把拼盘再凑满。
温伊一脸严肃的坐到床边,审贼似的盯着顾青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段示乾吵架了?别想糊弄老娘!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你这妖孽肚子里打着什么小九九!”
顾青秧嘿然笑,顾左右而言他,但是,顾青秧越是岔开话题,温伊的脸色就越沉重。
“果然是发生矛盾了,而且问题还很严重,都不好跟我说。虽然我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段示乾真心喜欢你,这点绝对没错,这年头的男人越来越渣,好男人都濒临绝种了,像段示乾这样多金英俊,还体贴的男朋友,是打着灯笼都没处的,你是瞎猫碰着死耗子,把三辈子的好姻缘都透支了才能遇到他,真有矛盾,得慎重解决,不要轻易说放弃,更不能胡闹,像刚刚那样,把沈子昂那个倒霉牵扯进来是绝对禁止的!”
顾青秧被说中心思,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今天真的过分了,有一瞬间,她真的有那种危险的想法,想把沈子昂拖进泥潭,然后彻底把段示乾气走,沈子昂何其无辜。
“我知道了。”
从没见过这样难过的顾青秧,温伊担忧道:“真那么严重,连我都不能说?”
被温伊戳到痛处,顾青秧眨眨眼睛,眼泪哗啦啦流出来。
“不是不能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青秧一哭,温伊慌了,心里难过的也想哭,“诶,你别哭啊……”
结果,两人抱头痛哭。
沈子昂吓了一跳,心揪成一团,“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沈子昂一出现,温伊和顾青秧不哭了。
温伊眼泪一抹,瞪一眼沈子昂,在她心里,沈子昂已经变成破坏原配感情的小三,是插足的第三者,专门趁虚而入的无耻之徒。
顾青秧却有些收不住,刚刚哭得太猛,这会儿还打着哭嗝儿。
拍着顾青秧的后背,温伊帮顾青秧顺气,不满地瞪着沈子昂,“不能知道女人是水的,越哭越滋润吗?”
沈子昂举起双手认输,惊吓之后,他也想明白了,他交给小青秧的调查报告,并不想他以为的那样没什么影响,相反,影响巨大,只是小青秧忍着而已。
也好,有人分担总是好的。
沈子昂看似是个浪荡子,花蝴蝶,其实为人很纯情,对朋友也真诚,极少骗人,没想到却骗了自己最爱的人,他没办法昧着良心继续撒谎,在这件事情上只能保持沉默。
他不是可以分担的人,但温伊很合适。
因为愧疚,沈子昂无法继续呆在这里,找了个理由离开。
温伊巴不得沈子昂走,自然不会横加阻拦。
只剩下死党,顾青秧这才说出埋在心底许久的心事,说出那段已经被遗忘的往事。
温伊知道前因后果,不由勃然大怒:“王八蛋!老娘是瞎了眼,才会认为段示乾那货是个好男人!这种卑鄙无耻的男人,就该剁吧剁吧喂狗吃!老娘怎么会错误的认为歹笋也会出好苗?踢了他!把沈子昂转正,回头想想,沈子昂虽然性格桃花了点儿,相貌桃花了点,气质桃花了点,桃花多了点,简直哪儿哪儿都好,比段示乾那货好百倍!”
顾青秧本来挺伤心,听到这话却气笑了,鄙视地看着温伊:“没节操的家伙,刚刚是谁警告我不要把无辜者拉入浑水的?”
温伊翻了个白眼,叉着腰,像个茶壶,嚣张道:“那是老娘信息不足,判断错误,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当然要端正态度!”
见顾青秧沉默,温伊狐疑道:“你不会还放不下段示乾那混蛋吧?”
顾青秧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却是欲语还休。
这态度,果果的是啊!
温伊急了,挽起袖子,跟要干架似的一屁股坐在床边,苦口婆心道:“你可千万别中了段示乾的美男计啊,他……”
她话没说完,顾青秧幽幽道:“沈子昂比他美多了,可谁让我不争气,就好他那口……”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认命的颓废。
温伊恨不能敲开顾青秧的脑子,理理她的脑回再给她塞回去,“段示乾他妈当初能诬陷你偷东西,用这么卑鄙的方法,也不顾及伯母病重,大雨天就把你们赶走,害得伯母病故,他有这样的妈,你还巴着他干嘛,总之,你最好马上踹了段示乾,然后离段示乾远远的,他爱祸害谁祸害谁,你可别犹豫不决,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别到时被段示乾吃干抹净,一脚踹开,才来跟我后悔!”
顾青秧被说动了,本来被段示乾最近的体贴弄得摇摆不定的心思,被温伊一拍到底,天枰的另一头,倾向离开段示乾的那边,重重下落。
微微一笑,顾青秧拍拍温伊的手背,“别担心,我心里有数,那可是疼我如珠如宝的亲妈。”
温伊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那就好,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我得催着沈子昂那家伙尽快查,不查出段示乾他到底图你什么,我这心终觉得不安稳,行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回头跟顾青秧招招手,温伊大步流星的离去,浑然没注意到擦身而过的走廊里藏了几个熟人。
段示乾阴霾地望着温伊的背影,紧握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手背泛着一层白色。
梁小仙死死捂着阿穷的口鼻,阿穷被憋得脸色青白,直翻白眼,眼见温伊没影儿了才松手。
阿穷大口大口吸气,苦逼的两眼泪汪汪,哀怨的眼神指责的望着梁小仙,梁小仙笑眯眯拍着阿穷的后背。
没一会儿,阿穷又活蹦乱跳,用不经大脑的话戳段示乾的心窝,“老大,她翘你墙角诶!俗话说,只要锄头好,没有墙角挖不到,你……啊……”
他被梁小仙的细高跟,惨烈的踹了一脚。
“把温伊弄走,我记得秧秧马上就要毕业了。”温伊早已不见人影,段示乾却依旧望着温伊消失的方向,阴冷的眼神让路过的人退避三尺。
即使是秧秧的死党,敢把秧秧从他身边夺走,他也绝不饶恕!
段示乾的话说得没头没脑,阿穷没听明白,正想不耻下问,却被梁小仙捂住嘴巴,见段示乾进了病房,梁小仙松开手,戳着阿穷的脑门儿,说:“老大已经够烦了,你就少戳他心窝子!走,回家!”
阿穷被梁小仙拖着走,“诶,还没看大嫂呢!”
“嫂子在那里又跑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诶,不对了,有人要挖老大墙脚呢,老大需要支援!”
“闭嘴!再说我削你啊!老大自有主张,需要帮忙自然会交代你,没叫你,你就给我装死听到没!”
“今天是鸡丝粥,张妈的火候掌的很好,闻着就美味。”段示乾人未至,声先到。
顾青秧心中一凛,望着窗口不看段示乾。
面对再次冰封内心的顾青秧,段示乾内心涌起一阵暴虐,好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敞开给顾青秧看看。
如果不是温伊多事,他现在已经取得秧秧的原谅!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在心底的暴虐,段示乾把粥放在桌上,用小碗细细舀出来,舀了一勺喂到顾青秧嘴边。
“秧秧,喝粥了。”
顾青秧头一偏,淡淡说道:“我自己来。”
段示乾眉头一挑,绝对不允许顾青秧缩回壳里:“你是我老婆,照顾你,是我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我的权利?”
顾青秧瞬间有喊出离婚的冲动,但看着段示乾莫名幽深的眼眸,她心中一跳,寒毛竖起,话到嘴边改口了,“我只是伤了一只手,又不是两手都打了石膏,我自己来。”
“要么我喂,要么你不吃,你自己选!”段示乾生来就不是个能做小伏低的人,只是因为心动,因为喜欢才会这么体贴小心。
他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她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践踏他的心?如果不是看在顾青秧受伤的份上,段示乾已经把顾青秧就地正法。
顾青秧怔了一会儿,露出讥讽的笑容,终于不耐烦演戏,露出真面目了吗?心底悄然冒出一丝失望,自嘲自己的心软,愤怒段示乾的无耻。
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错的从来就不是她!
“不吃就不吃!”
不知好歹的女人,敢糟践他的心意?段示乾恨得想拍死顾青秧,可是看着顾青秧的一身伤,他怎么也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