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美人醒啦——”
凌安浑身一僵,脸色煞白——孟掌事。
凌安一直都知道孟掌事的心思,也想过桃红会对自己不利,她觉得自己有办法躲过去,即便付出点代价也不甚可惜。可是她算错了,算错了人心,更算错了时机。现在的她无能为力,是只待宰的羔羊,即便咬碎了牙也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对你伸出手。
凌安整个右臂及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将身子的重量压在左半身,却是疼痛异常,浑身都在战栗,腿脚发软。
“别怕别怕。杂家会好好的疼你。啧啧瞧这伤的,幸亏你遇上了杂家啊——”
看着他靠近的身子,凌安觉得每个汗毛的竖了起来,恨不得变成仙人掌将他扎个透彻!可是她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孟掌事托着她的手,肥腻的手顺着胳膊往上捏,一寸寸,像毒蛇慢慢的慢慢的,朝你吐着冰凉的信子。
“孟掌事,谢您救命之恩。凌安日后必报。”
凌安面无表情,声音沙哑,嗓子疼痛的厉害。天外已经漆黑一片,她衣服尚是完整,虽然不知道孟掌事什么时候把她弄来的,不过想来他还没有的手。凌安心里稍安。
环顾四周,这里应该不是这混蛋的住处,大约是哪处不用的杂物间。
“哎呦,小美人,杂家这是疼你、爱你,哪能让你报恩哪!瞧你说的……”
他污浊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我看着恶心。
凌安手臂失力,整个人仰面跌在床上,大口的呼吸,她只得开始调息,尝试调动四肢。
“小美人真乖,杂家这就来了!啧啧啧——”
他爬上床来,像是看一道入口的菜,只差流出口水来。凌安心里一片冰凉,绝望的看着他的手伸向她的衣结,将它们一个个解开。
凌安,你就如此束手就擒?你如何向吾王交代!你如何向段君彦交代!
她深吸一口气,右手的银针还在。凌安猛然抬腿,用力顶在孟掌事的小腹,挥臂,他痛叫一声,银针上留下丝丝血迹,那恶棍的脸上已经被凌安划出长长的一道,鲜血汨汨的流。
凌安看着猛涨像受惊的狗一般茫然无措,又像疯狗一样对着她乱吠,可是凌安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那张脸渐渐扭曲,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她爬下床,脚下发软,险些跌倒。凌安踉跄着向门外跑去,身后是她撞到的椅子。
凌安刚刚碰到门栓,门突然打开来,桃红瞧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将凌安猛地一推,反身将门上了锁。凌安踉踉跄跄还未站稳,却被那疯狗从身后捉住了她右手,正好按在伤口处,凌安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嗡嗡作响。她顾不得许多,只是无力的挥舞着手臂,真的一时半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一个人尚且打不过,更何况是两个。
桃红一只手紧紧捂着凌安的嘴,两个人将挣扎的凌安拖上了床。桃红,“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办事!”
凌安可是他惦记了好些时候的人了,虽然有人说这小娘们跟和辉王爷有关系,跟太子有关系,可是能有什么大关系呢。和辉是给她送了些东西,在庆和宫是挺宠凌安,可是这都走了多久了,可没见着王爷对凌安有进一步的心思。太子呢,更不可能,太子罚凌安跪了几个时辰的事情可是明摆着的!他也怕死,可是等了这么些时候,他也就安心了,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这小娘皮长得太勾人,他恨不得就弄在身子底下把她给玩/烂喽!狠狠的尝尝这味道!
机会终于来了,他得好生把握,他闻着凌安的味就跟兴奋的不行,他恨不得立马撕了她的衣裳操/弄一番,可是还没动手,这人就醒了。孟掌事不知道凌安这是出了什么事,可是看样子是没劲反抗了,他也就放心了。毕竟弄一个不省人事的人总归不够爽快,醒了更好,正称他心。可是谁知道这玫瑰带着刺,狠狠的给了他一下子!
孟掌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疼的龇牙咧嘴,抬手狠狠抽了凌安一巴掌,啐道,“贱骨头!给脸不要脸!”
反手又抽了一巴掌。
凌安被抽的嘴角出血,脸偏向一边,散乱的头发盖住她的眉眼,一颗脑袋嗡嗡作响,两颊火辣辣的疼,浑身都在疼,呼吸都扯着神经的疼。毒发的症状还存在,还在折磨她,眼前的一切都在开始扭曲。
桃红瞧着满身狼狈的凌安心里隐忍的喜悦慢慢升腾起来,她拂开凌安那散乱的发,笑道,“凌安哪,你瞧,孟掌事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你也不能不识抬举不是。跟了孟掌事,那是你修来的福气啊,人得惜福!”
凌安什么也没说,一双眼睛静静的瞧着桃红,那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眉眼间都是都是刻薄。凌安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境遇才能让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这般寡义尖酸,真是让人可怜。
桃红嘴角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心口莫名堵了一口气,喘不上咽不下,照着凌安红肿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我最讨厌你这副悲天悯人高高在上的眼神!谁比谁清白!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破鞋,真正的表子,骚/货!到时候我等着你求我!”
桃红还待动手被孟掌事扇了一耳光,“杂家的女人你也敢动!滚!”
桃红捂着脸,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又换上讨好的笑,“瞧您说的,我哪敢来的。我这就走,您老慢慢享用。”
“桃红我……”
“啊?”凌安声音很低,她说了什么桃红没听清,便又低了低身子,贴着凌安的耳朵。
“蠢货。”
桃红一心以为凌安求饶,没想到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她待发作,发髻猛地被一扯,凌安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抓了桃红发髻的钗突然朝桃红刺了过去。
桃红决计没想到凌安会来这一手,扯着嗓子一声尖叫,捂着被刺的胳膊就滚到了一边。
孟掌事也没想到遍体鳞伤的女人能有这骨子狠劲,愣了一愣,一把扯住挣扎起身的凌安,“贱人!”
即便去了根也是个男人,是个养尊处优的胖子,那使足了劲的一巴掌呼啸而来,哪是现在的凌安能承受的。凌安整个人都被扇了出去,额头狠狠的撞在了桌角,痛苦中重重的陷入黑暗。
桃红还抱着胳膊在床上嚎叫着打滚,孟掌事手掌发麻,一只手竟是疼的发抖,可见这一下是下了死手的。
过了片刻,孟掌事走过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凌安依旧毫无动静。孟掌事蹲下臃肿的身子,颤着手去探凌安的鼻息,整个人猛地坐在地上退后几步,抖着嗓子惊恐道,“死……死了……”
一边的桃红脸色刹那青灰一片。
在皇宫中,主子要奴才死,奴才不得不死。可是,也要让奴才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落了人把柄。因为法律规定,即便是主子处置奴才,也不能随意打杀,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地位再高那也是有罪的。只不过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罢了。不追究主子,那是主子有身份,可是却不能不追究奴才!
奴才打杀奴才,那就一个死字。
桃红不想死,孟掌事同样不想死,所以他们要毁尸灭迹。三更半夜,足够他们来处理凌安的尸体,即便这是宫里头,处理尸体比想象的要困难,却也比想象的简单。
多少枯井废井,多少池塘深河,都是最理想的抛尸地。
他们选中的是离的不远处那个枯井,那里是凌安经常去的地方,她在那里练功,在那里喂鸽子,在那里发呆,在那里偷吃……然后现在,她将在那里腐烂。
两个人将凌安抛进了枯井,匆匆而去,自然没有发现旁边草堆后纤细的身影,也自然不会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轻轻抹去他们的足迹……
黑色的身影轻松的举起井边那颗巨石,片刻间投入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