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祁长笙复活的消息之后,巫高贤虽心有恐慌,但更多的是欣喜,至少鲵鱼枯木逢春的传说是真的,只是没想到祁长笙竟能死而复生。
“赵公公,你猜那妖女下一步会如何?”
赵公公心领神会,“老奴已命人扒了祁和豫的坟,正在鞭尸呢,这妖女定会忍不住这口气,上山进入我们的陷阱。就像当初二皇子身边的妖女一样。”
“就算是修炼千年的狐妖还不是照样逃不出天罗地网和万箭齐发,带着这两件法器一起去,这个祁长笙总让我心中不安,切记,一定要放消息给老六知道。”
“诺。”赵公公弓腰退下。
“这一次我要亲自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巫高贤愤怒地转动指尖扳指。
长笙提着剑,一步步杀上山,她知道这是个陷阱,可是她不再害怕,也不会害怕。曾经,他们祁家一心保家卫国,可是这个一心保护的国家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最终还不是落得个灭门的结局。
她提着剑,麻木地来到山顶,剑指赵公公,“阉奴,杀。”剑又只想周围那些唯唯诺诺的士兵,“帮凶,也得杀。”
“来人,撒网!”
赵公公临危不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天罗地网是法器,当初二皇子的狐妖也是被困在这网中,痛苦呐喊,现出原形,最后在万箭齐发中灰飞烟灭,从此二皇子一蹶不振,无心朝政,最终一心从商,更是不再踏入古梁半步。
四面八方忽然飞来一张张银网,汇聚成一张大网在空中盘旋,长笙抽剑斩向天罗地网,发出刺耳的声音,更闪出电光火石,让人睁不开眼,即使是在这大白天。
这画面更胜当年,赵公公的内心也开始没底,当年也只是一会儿,狐妖就现出原形,可是现在居然这个妖女愣是没有被天罗地网困住,一阵巨响之后,天罗地网竟然被劈成了两半。
“放箭!放箭!”
赵公公躲到一边,命令的同时,更不忘割断悬崖边悬挂着祁和豫尸体。
“爹——!”长笙冲出天罗地网,抽出九节鞭打入悬崖边的古树,一手拼命抓住亡父的尸体。
“呵呵,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救一个死人,所以说你们这些人的弱点太明显。”赵公公俯身看下悬崖边还在做垂死挣扎的祁常胜,不禁冷笑,做了个放箭的姿势。
“住手!都住手——!”
巫流玥赶到的及时,赵公公的脸上更是摇头冷笑,这六殿下最终还是和二殿下一样,走不出情关。
巫流玥趴倒在悬崖边,看着握住九节鞭的人正是她!眼中在也忍不住充血泛泪,“常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六殿下请回吧,这世上再无常胜。”长笙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再无半丝情感。“我是祁长笙。”
“来人,放箭!”
“有我在,我看谁敢——!”巫流玥愤怒转身,怒视所有人,脱下外袍,扔到一边,“除非连我一起射死!”
“放箭——!”赵公公再次强调。
长笙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巫高贤布的局,自从知道邢子墨是七殿下之后,她就知道,巫高贤不会巫流玥心慈手软的。
“流玥,再见了,忘了我。”长笙一脚用力蹬向岩壁,抽走九节鞭,坠入白雾茫茫,深不见底的断命崖。
巫流玥根本毫无思考,一同坠了下去,只是想要抓住那最后的希望,他不能失去她!不能!不可以!
“来人!放箭!”赵公公还是命人放了“万箭齐发”。
巫流玥终于抓住了她,只要是活生生的她,怎样都好。“你还活着,就好。”
长笙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傻,为了现在这样的她坠崖。如今的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死,到时他也坠了下来,反而是自己的累赘。
长笙抽出剑插入峭壁,甩出九节鞭挂在剑上,巫流玥见她的身手与以前简直天差地别,判若两人。俩人悬挂着,外加一具尸体。
“对不起,那日,我不该扔下你。”
“如果你冒死下来就为了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免了。”长笙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和自己预计的差不多,“你顺着这里的峭壁慢慢爬下去,就算摔了也死不了。”
“那么你呢!”巫流玥满眼的不安,难道长笙要从这里跳下去?明明就还是深不见底。
长笙用力抬起亡父的尸体,绑在背后,“万箭齐发,其实只有一箭,但是被刺中的妖会如同万箭穿心,魂飞魄散,可惜了,我不是妖。”
长笙说完松开九节鞭,继续坠入悬崖,而与此同时,一枚金色螺旋利箭从天而降,直直冲着祁长笙而去。
箭从天而降的同时,也冲破了崖底的迷雾,巫流玥看着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已经快到底了,难怪她说自己摔下去也不会死。
只是,等巫流玥再到崖底,看到的只是一枚已断的残箭而已。残箭旁重新竖着一个新坟,长笙最终还是让祁和豫入土为安了,就连碑上还用血字刻着不孝女长笙。
“长笙,我知道你在,求你不要躲着我……”
长笙提着一头野兽忽然出现,扔到他面前,冷冷道:“我没躲着你,皇宫如今你也是回不去了,山中野兽多,在你下来之前我必须确保我们周围没有野兽出没。”
“可是这里是断命崖,我古梁最高最险的崖,无人能活着离开。”巫流玥有些吃惊,看着她熟练地给不知何物的野兽剥皮开膛破肚,再支起火堆开始烧烤。
“自然知道,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引到这里,就是确保我和你彻底死亡。”长笙看着他,慢慢凑近,“不过六殿下似乎已经抱着和我同生共死的想法了,难不成已经爱我爱到深入骨髓了?”
巫流玥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冷酷,戏谑,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不喜欢这样隐藏着的祁长笙,可是她的痛苦又该怎么化解。
“谁说的……我那是愧疚……”巫流玥口是心非着。
长笙收回眼神,随即道:“那就好,不要爱上我,因为我不会爱上你们巫氏皇族任何一人,他为了邢子墨灭我祁家,以及连带的天家、刑家、司空家,我都要他一样一样还回来,既然老天不收他,我就让他也尝尝失去最爱的痛。”
“你要做什么!”巫流玥怕她迷失心智做出傻事。
长笙扔下手中的烤肉给巫流玥,“快吃,吃完了才有力气离开这里。”
“那你呢?”
“我已经吃过了。”巫流玥疑惑,却才瞥到,迷雾中似乎有野兽已经被生吞活剥了,而长笙的嘴角确实有血迹,一些可怕的想法一闪即逝,只是他不敢多想。
长笙看出他的怀疑,嗤笑:“别怕,我不会滥杀无辜,只是刚才确实特别渴,又怕果子有毒,就拿野兽的血充饥了,如果你害怕,可以现在和我分道扬镳。”
“不怕,我只是怕你会受伤,你变成这样,我或多或少都有责任,就让我代巫氏皇族留在你身边赎罪,可好。”
长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凭什么?六殿下你身份高贵,一出去便有人会认得,留在我身边只会是我的累赘。还是免了……”
“那现在这样呢?”巫流玥捡起一块烧的通红滚烫的石头捂在脸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长笙是有一时的心软,打掉他的手,可已经来不及了,脸已经彻底毁了。
“这样会不会解恨一些,我是不是就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长笙点点头,伸手抚上巫流玥的脸,再打开他烧烂的手,就让她不顾一切最后一次。她覆上自己的红唇,主动地将他逼至身后的树上,伸手扯掉他的腰带,反而让巫流玥慌乱地不知所措,而另一手根本疼痛到无法施展,难道自己的第一次要女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