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我不自觉扭动了一下身体,目光不经意间瞟到身旁熟睡的手机。它似乎已经进入冬眠!
我伸手把它抓在手里把玩,眼睛和思绪又一次飘出窗外。小雯已经好些天没去上学了,她是不是病了?手机一直无法接通。自从她没来上学后,汪晨宇几乎每隔两节课就来找我要人,也只能每次都让他失望。
‘唔……唔……’
手里的手机终于觉醒,开始摇摆起来。震动的感觉弄得我指头麻酥酥的。
来电显示:小雯家!
果然是心有灵犀,我轻轻扯动嘴角,想曹操曹操就到。终于舍得打给我了。
把手机利索的往上一滑,按下了接听键:“喂……”
“喂,是布怡吗?”声音那头传来焦急的女音。
“冯姨?”我错愕的偏了偏头。
“你知道我们家小雯去哪了吗?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打她手机也不通。”
听到冯姨慌慌张张的喘息,我有点不知所措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难道小雯失踪了?她会跑到哪里去?几天没回家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吗?冯姨现在肯定快急疯了。
“啊!哈哈,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又……要考试了,所以我才叫她来我家一起研讨学习对策!”为了增进可信度,我故意把‘又’字拖长,以便表现我对考试的无奈。
“呼……”很明显,声音源头的冯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你那我就放心了,考完试记得叫她回家,小雯老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是我麻烦她才对!”
听到电话那头收了线,我也舒了一口气。冯姨真是对不起,为了不让您担心,我只好出此下策,希望您不要怪我才是。放心吧,小雯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我想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欺负她,可是她又会去哪呢?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抓起挂在墙头的雨伞,我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冲出家门。
“小雯——冯小雯——”
我一只手撑着雨伞,走在她经常出漠的地方,用眼睛四处寻觅她的踪迹。剩余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做成扩音器放在嘴边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
“小雯——冯小雯——”
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我的雨伞,坏心肠的偷走了我的一部分声音。
“冯小雯——”
又一次很有爆发力的吼出来,回应我的依然是不解风情的劈啪声。在这样无厘头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到时候人没找到说不定嗓子已经发炎了。可是除了不停的找不停的喊,我想不出其他更有用的办法。
正当我苦恼又心烦的时候,却透过朦胧的雨帘隐约看到前面有个女孩的身影,她与我撑着同样颜色不同款式的伞。
小雯!这是我心里的第一反应。
“小雯——”我欣喜的冲她跑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叫她,怔了怔,她慢慢转过头。
“小雯——”我笑着又一次叫了他,虽然还是没有看清楚,但我确定那就是小雯。
还差三、四米我就靠近她了,可这时她惊慌的往前跑,连被风吹落的伞也舍不得捡。
“小雯……”看到她想走,我又加快脚步。
她为什么要躲我?
心脏在剧烈的晃动,不经常运动的我感觉左腹有些隐隐作痛。看着她慌张的背影,不能就这么让她跑掉。我咬紧牙,硬着头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口气追了上去。
“站住——”我一追上她便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身子转了过来对着我“你这到底是……”
话刚说到一半就伴随着她转过来的脸卡在喉咙里。我瞪大双目,甚至忘了运动过后需要不停的换气。
“莉莉学姐——”下巴脱臼的我诧异到想晕过去。
我惊讶的不是错把她当成小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更不是她对我的惧怕,而是、而是……
以前那个肌肤完美无瑕,漂亮的难以形容的校花级人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左脸上有着一条像毛毛虫般大小伤痕的丑女!恶心可怕的疤痕竟然就这么嚣张的再她憔悴雪白的脸上安家。
我难以置信的捂住嘴“你怎么会……”
“毁容吗?”她用手捧着左边脸,眼睛笔直的看着我。虽然她脸上有很多雨水,但我还是能够看到她眼里的泪水“从美丽的天使变成丑陋的巫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呢?”
看到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和如此空洞的眼神,我的心突然一阵绞痛。人活脸,树活皮。要知道一个毁容的美女比起一个万箭穿心的人都还要痛苦好几万倍。
“你知道我这疤是怎么来的吗?”
见我沉默,她又一次开口,笑得好无助,好痛苦。
“莉莉学姐……”我好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的内心所要面临的,也许是很多人这辈子都无法体会的。
“是、白、阳——!”她咬着牙,目光一转,瞪大眼睛看着地上落下的雨水,恶狠狠的砸出这句话。眼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仇恨。
“白阳?”我条件反射的大叫出声,脑子开始嗡鸣。
此时的我脸上挂满了疑惑和吃惊,心里也有种说不出口的惶恐。为什么她会提到白阳?
雨水不停敲打着她瘦小的身体,湿润的长发凌乱的贴在她惨白的脸上,被冻得发紫的嘴唇紧紧包裹住不停抖动的牙齿。
“还记得那次在学校我被白阳叫走吗?”莉莉学姐忧伤哀怨的眸子对上我的眼睛。
是我用石头击中汪晨宇嘴巴的那次?结果后来白阳跑过来说好像教导主任找莉莉学姐!对了,当时白阳的眼神好陌生,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不寒而栗。
“结果是她把我骗到教学楼后面的拐角处,拿着一把匕首,压在我脸上威胁说如果我不离开汪晨宇不离开这个学校就杀了我。”说到‘杀’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仍然显示着无比的惧怕。
她的话对我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整个身体已经僵住,大脑也已经完全休克。只感觉刺骨的寒流从心底慢慢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