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太子妃娘娘!保护太子妃娘娘!”士兵们把陈千仪和颜慕兰团团围在最中央,有几支流矢飞来,站在最外围的士兵倒下了,又有士兵立刻从城墙边上补站到原先的位置。
火光之中,众人的簇拥下的陈千仪从城墙后站直身了身体,伸手向怀中,然后,高举起手中的虎符:“见虎符如见皇帝陛下,众将士听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风,汇报我方伤亡!”
“我方军士,亡者总计二千,伤者总计四千!还剩二万四千兵士!”
“樊将军,朝将军,赵将军!”
“末将在!”
“你三人各率五千军士,兵分三路,沿途在丛林中伏击北盟敌军!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
让一万五千士兵沿途在丛林中伏击?这不就是意味着要弃城?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他们的主子。
陈千仪手执虎符,一脸坚毅。
“是!太子妃娘娘!”
“颜妃!张副将、王副将、方副将!”
“末将在,你们连同五千军士并颜妃一起,先行保护伤员和百姓离开北里城!速度要快!”
“是!太子妃娘娘!”
三位副将俯首领命,惟独颜慕兰未动,千仪高举手中的虎符:“颜妃,这是军令,你还不赶快领命!”
“颜慕兰……遵命!只是想问太子妃娘娘,断后的任务?”
“还有四千士兵和我!”
“可是你答应过殿下会好好活着等他回来!”
“我陈千仪,不会食言!只是带百姓和伤员撤离的路很不好走,慕兰你也要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随即,千仪又微微一笑道:“遇到殿下,就说千仪在等他!”
“保重!”
军令如山,“谨遵虎符的调动”是军令第一条,颜慕兰虽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好随大军出发。随风和随影留在千仪身边,樊冰和朝晖的一切心意,用眼神表达,他们也得马上赶往千仪的指派地。
“保护太子妃娘娘,保护太子妃娘娘!”剩下的四千将士紧接着在千仪的周围和城墙上重新布置起了防线。黎明的曙光,已经开始在点滴渗透。
“众将士们!听我说!”千仪把手握成筒状,尽量让声音传达,“百姓!北里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保护了北里这条大暄朝的第一防线,才能保卫家乡,保卫我们的父母妻子!我们的先辈们,不曾让我们的父母妻子受过外族的欺侮,所以今天,我们也要誓死保卫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家人!”
城墙边,四千战士,气势冲天,叫喊声震耳欲聋。
“保卫家人!保卫家乡!”
“保卫北里!保卫家乡!……”
“保卫北里!保卫家乡!”千仪的身边,胭脂红了眼睛。
“胭脂!怎么了?”
“胭脂——胭脂太高兴了!小姐这次没有赶胭脂走,胭脂能在小姐最危难的时候留在您身边!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都在一起!”
“傻瓜,你不要朝晖啦?”
“胭脂爱他,就像爱您一样!胭脂不想离开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好啦好啦!”千仪替胭脂把眼泪擦干,“我们是留下来断后的,可不是来送死的,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当然,还要你的帮忙!”
胭脂诧异:“我也能帮忙?”
北盟军营,一位年青的男子正端坐在大营中,他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嘴角上扬,稳稳地向作战用的沙图中插了一根象征胜利的细杆,细杆落下的位置,正是北里城。
就在一天半以前,这位将军还在为军中士兵的疾病头疼不已,想不到现在,他的六万雄师,就已经就要拿下这富饶的北里,不知道父王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会做何感想!
“萧临风和他的军队,现在何处?”
立即有一个贴身的侍卫应声:“禀王子殿下,据那个人说,萧临风的军队,至少还要一天才能赶到北里,到时候,北里早就已经是我们的天下啦!”
“好!继续和他保持联系!不过,给本王盯紧他,毕竟他已经出卖过自己的主子一次了!”
“是!王子殿下,小的这就加派人手!”
那侍卫还没有出去,就有一传令小兵飞奔而入,“报!报告王子殿下,北里、北里城所有的火忽然都熄灭了!而且、而且从城楼中还隐隐传出古琴声!”
“会有这样的事!”北盟王子拍案而起,“备马,本王要亲自去看!”
北里城的城墙,已经不见了冲天的火光和来回巡逻的士兵,只有一个巨大的豁口,在渐渐发亮的晨曦中显得越来越醒目。高高的城楼前,隐约地传来一阵古琴和女子的歌声。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
“乐游园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虚无缥缈的歌声和琴声漂浮在空中,一时间却又化成了一缕缕看不见的丝带,轻轻地系住了每一位听众的心。
“殿下!”北盟的王子身边,那个贴身侍卫最先清醒过来,“你听她唱的什么歌!这不就是现在北里城的最好写照么?往日的富饶成了今天的西风残照!不如我们一鼓作气拿下它!”
“一鼓作气拿下城池?”王子微笑,抬起马鞭,直指城头,“你可知,这弹琴的女子是谁?”
“属下不知。”
“那个人不是说暄朝皇太子出兵,随身还带来了最钟爱的女人么?”
“殿下的意思是,城楼前的那个女子,是暄朝的皇太子妃?”
“正是!北里城危难,皇太子妃居然还留在这里,令人怀疑的布局啊!”
侍卫狐疑着上前一步,不依不饶道:“可是如果殿下现在不下令进攻,那就等于坐失良机啊!”
“坐失良机?别忘了萧临风的队伍离此地还有一天的行程,我们等到天亮后,再探城中虚实不迟!”
“殿下,行军打仗,贵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