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下,雪聚小心地下床,替床上的人儿盖好了被子,温婉地笑着。抽出一张纸片,研了研墨,沾笔伏案疾书!
装好了信纸,看着烛光下的偷偷靠近的人影,雪聚的嘴角浮现了深意的笑意,真是个调皮的家伙。
小手抵在雪聚的后背,压沉着声音说道,“不许动,把你所有的钱交出来!”
无奈地拍掉她的手臂,转身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浅笑,“傻瓜,这么晚了还贪玩!”
“哼,一点也不好玩!”
不悦地顺势躺进他宽大的怀抱,依偎在他胸前。
忧郁漫上她清澈的眼眸。来自她身上的少女的馨香侵袭着他的鼻息,他迷恋极了。
“如果,如果……”
“什么?”铃儿睁大了眼眸,新奇地望着上面的雪聚的脸色。
掩饰地笑了,低头浅浅地吻了铃儿的好似樱桃般润红的嘴唇,来自她口中的芳甜让他无法自拔。
几日后,春城的军营内,收到了一封以皇室专用印章封蜡的信件,直达将军的账内。当时的将军即为上官王爷。
匆忙地拆掉了信件,苍老的脸上依旧是刚毅的神情,只是增添了些急迫的情绪。
读罢,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里绽放出傲人的光芒,他心中的唯一的儿子,终于想通了!随即,嘴角闪过一丝冷意,这也就意味着他愿意接受他身上的责任,连带着他犯罪后的惩罚!
“寻儿,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孩子,要回来了,三年了你一定很想他吧……等他回来,我就可以永远地陪着你了……”温柔而悲伤的眼泪在他深陷的眼中泛滥!
舒寻,曾经的魔教圣女,嫁与上官腾为正室。因练功伤身,多年不孕,为了替上官家延续香火,含恨逼迫上官腾纳妾室,待上官腾有了多名子嗣之后,舒寻也为上官腾诞下了一名男婴,即为上官鸿,乳名雪聚。
上官家的爵位毫无悬念地落在了雪聚的头上,承载着光环,他是当时最荣耀的人……直到,母亲离世,上官腾沉迷女色,频频纳妃,雪聚性情日益暴躁。尚书府的千金,裳伊,嫁与上官腾,又与雪聚纠缠,一气之下,雪聚杀了裳伊。上官腾大怒,将雪聚逐出上官府。尚书府联合当时的四国来使,向皇帝进谏,污蔑上官王爷纵子行凶,轼母大罪,天理不容。
上官家陷入困境,飘零在外的雪聚暴怒,一夜之间灭了尚书府,连带着当时密谋的四大使者……
繁华的亮城街道内,雪聚紧随铃儿身后……
胭脂水粉香,弥漫在冷凝的气流中,雪聚努力地去握住铃儿的手,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铃儿的好奇心打败,她东转转,西转转,让跟在身后的渊和雪聚苦恼不已。
两旁的街道摆满了小摊位,因为乞巧节将至,烟花之地分外热闹。亮城的所有青楼联合举办了一场花魁争夺赛……新奇不是花魁,而是花魁全为男扮女装,为此地最为富裕的一群商家举办,以供娱乐!
看着墙上贴着的告示,雪聚的脸冷地如冰块,脑海里重复着当初的那一幕……好像生活里在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要雪耻,每一幕都那么轻易地影响到自己,每一次的触碰都那么深刻,仇恨也随之增强,想要抑制也无法做到。
“雪聚哥哥,你怎么了?”铃儿对感情很木讷,只有对雪聚,她拥有异常敏锐的感觉。
温柔地笑着,轻轻地抚摸她的头,“没有,想一些事情!”
铃儿羞涩地低下了头,泛红的脸颊,在月光和烛光的交错下,隐藏得很深很深。雪聚哥哥在对我笑,在以前,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而现在,他是在把我当情人呢!
身后的渊不屑地别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针扎的疼痛,拼命地说服自己去不在乎这个小丫头,却是做不到,很伤脑筋,很伤神,自己越来越讨厌自己了!白仁渊,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在母亲面前立下重誓在,终身不娶,辅佐大姐安然登上庄主之位的吗!
花宫侯府内,侯爷悠闲地灌溉着自己心爱的花丛,时不时地停顿下来,捶捶自己酸痛的腰,对着面前的花海展开一抹苍老的笑容。仿佛是对自己的情人的安慰一般,充满了疼惜和爱意。
晗一身白色长裙,等候在门外。双手紧握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卸下了面纱之后,绝世的容颜闭月羞花!但是,不管她如何掩饰,还是无法退去那一丝丝忐忑不安。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疑惑,话堵在喉咙,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
岁月像刀一样在他的脸上雕刻下痕迹,褶皱在侯爷的脸上分外明显。花宫侯爷,曾经名噪一时的剑圣!
“想说什么?”他自若地用手里的瓢勺起水,洒向花海,每一下都凝聚了深深的温柔和爱意。
愣一下,晗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走上前,“前辈,晚辈心中郁结,求前辈指点迷津!”
“说吧!”好像是已经料到了一般,侯爷淡漠地开口。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性格,唯独对那口里的小魔女除外,只因为每个人都有一段前尘往事,谁都有一段想要珍惜的回忆。对着那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谁都不忍心让她不开心。但是,往往是因为她那张千古不变的娃娃脸,让大家都忽略了,她其实已经十六,在这个时代,女子应该出嫁的年纪!
花香醉人,却分明地掺杂着悲伤的味道,让人的心情莫名地呈现着沮丧或者是孤独的状态!
“晚辈身负母亲遗命,继承家族大位,本来,晚辈以为自己可以胜任,可是……”
“雪聚出现了,对吗?”
面露惊讶之色,随之而来的沉默默许了他的回答。
“晚辈不知道何去何从,求前辈指点!”
“知道这片花海之下是谁吗?”悲哀的笑容,他深情地望着花海的中央!仿佛不理会她的反应一样他自顾自地说着,“是我的妻子,三十年前,我追求武功的造诣,奔波天涯,让她一人留守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