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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脚踩两只船的林小小

陈容容和两个大学舍友朱丽叶和林小小都做了北漂,朱丽叶和她同在4S店上班,朱丽叶是续保专员,她是客服;林小小则在一家外企。

张业是陈容容和朱丽叶的校友,早两年毕业,现在是4S店的市场经理,他对自己的两位学妹也多有照顾,陈容容虽不擅交际,但最起码的江湖人情还是懂得的,他们三人彼此扶持,彼此帮助。

终于熬到周五下班时刻。陈容容懒懒地伸伸腰,想着晚上买点什么好吃的犒劳自己。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看,是张业打的,想起他说周六相约去故宫看展览,便接起电话。

“容容,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事。周六上午我去你家接你吧。”

“那好啊,嘿嘿。可以不用挤公交和地铁了。”

陈容容没有心情享受午后时光了,开始研究起张业这个人。

张业是常见的商场精英,处世圆滑,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书生气仍在的陈容容虽欣赏他的工作能力,但没想过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人情势利古犹今。在4S店里上班,由于残酷的竞争,今天英雄,明天狗熊的戏码会经常上演。张业见惯人事更替,超娴熟地见风使舵。这样子精明的男人,不在陈容容的考虑范围之内。理由很简单,三观不同。陈容容的人生信条是:工作就是为了谋生,在可以温饱生存的前提下,她更愿意多读书,多旅游,增长见闻,而不愿将人生的大好时光耽误于人情社交的种种周旋。而内心里最害怕的是以她的智商,若找了张业这样的男人,岂不处处被算计。

张业是个谨慎的人,没有明确表示追求她,相约一起去看展览也说明不了什么。陈容容和正常的女孩一样都很在乎异性的赞美与欣赏。但当下正是换季的时候,她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衣服穿,天天穿工作服上班的她平时也很少买衣服。她都不知道去年这个时候自己是穿什么熬过来的。算了,晚上去商场溜达溜达,买件新衣服犒劳一下自己。

她去找朱丽叶,后者正认真的低头看手机,陈容容一拍朱丽叶的胳膊:亲爱的,咱们晚上血拼去吧。

朱丽叶完全不在状态,只顾低头看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陈容容想,肯定是她的男朋友。但自己从来没见过,朱丽叶很谨慎,对于自己的男朋友,安保工作做得相当到位,总是防火防盗防闺蜜。

陈容容恼了,使劲地捣了朱丽叶一拳。朱丽叶叫了一声:疼疼疼,你疯了呀。

陈容容威胁道:我明天和学长去故宫看展览,需要一身像样的衣服相衬,你要不陪我去买衣服,我今晚就让你成为聂小倩。

朱丽叶抿嘴一笑,她似乎看出些端倪。像陈容容这样不拜金而又规矩老实的女孩,对于男人来说,是可以考虑结婚的对象。

两人直奔商场。

陈容容一向保守,她的穿衣取向,一般是略中性中加点小可爱,这样会显得她比较低龄。

作为她重要的审美顾问,朱丽叶打算今天让陈容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挑了一件单肩短裙,非常性感漂亮。她把衣服往陈容容面前一晃,陈容容花容失色:太露了,NO,NO。

朱丽叶坏笑着一把抓过陈容容的手,把她硬生生地拽进试衣间。陈容容其实喜欢这样的款式,看别的漂亮女孩穿得那么洋气性感,自己羡慕的不行。但她一直不敢于自己尝试。

朱丽叶在外面说:春天来了,时不我待,此时不美,更待何时。这话给了陈容容勇气,她心一横,反正死不了。试就试。

当她从试衣间出来时,朱丽叶愣了愣,随即笑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陈容容对镜审视,觉得有点恍惚。好看,真好看啊。

服务员乘机上前:美女,这款衣服很适合你的气质,现在买,享受八折优惠。

陈容容突然想起还没看价码是多少呢,忙问:多少钱。服务员标准式微笑:打完折四百三十八。

陈容容立马一副弃妇表情,幽怨地看着朱丽叶。朱丽叶笑得有点坏:这衣服配这价钱,不贵了。你一定要有一件女人该穿的衣服,以后用的场合多着呢。切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陈容容噘着嘴,犹豫了半晌,终究掏出了卡,目送着孩子入了狼口,心如刀割。

两人吃完饭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朱丽叶比陈容容和林小小幸福的地方在于,她姑姑在北京,所以不用像她俩那样租房子。

陈容容本来是和林小小合租的,但林小小的爱情出了意外,只得离京返乡,剩下她孤家寡人一个。

陈容容先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抚平挂好,然后洗漱上床,床头边放着她和林小小的合影,照片里的两个女孩笑得真甜,完全没有世俗污染的痕迹。她开始想念林小小,也不知道林小小现在过得怎么样,现任男友是不是就比前任更适合她呢。

林小小的男友毕业后去了武汉投奔开公司的叔叔,两人相约等男方稳定后就结束两地分居,把林小小接到武汉团圆。

可美女的生活里总是艳遇不断的,林小小所在公司有个男同事,和其是同乡,对她是猛烈追求,林小小终究耐不住两地分居的寂寞,有了新欢。

一日,她发短信给北京的男友,说是感觉大姨妈好久不来了,不会是中奖了吧。一激动之下,发到武汉了。

武汉的小伙气到要爆炸,飞速赶往北京,自知惹祸的林小小赶紧避难于现男友家。陈容容成为罪人的代理人,被从头到脚一身绿色的小伙给骂了个够。

陈容容也是头大,只能胡说八道:这不能只怪小小,你自己的女人,你没有看好,你不知道美女和帅哥一样是不安全的吗?自己内部堡垒不结实,才会被人从外部攻破。

小伙恍然大悟:原来你这样的才安全啊。陈容容气死了,她甩门走人,远远扔下两个字:活该。

武汉小伙光荣卸任男友之位,林小小犯罪心理作祟,与新欢商议后决定回老家共度残生。两人打包完行李才告诉陈容容,陈容容对这一对狗男女没什么好气。背叛,是她不能容忍的。

林小小弱弱地说:容容,我们打算回老家了。陈容容不置可否,对于多年朋友,她不想太谴责,但也不打算当完全没发生过。

林小小的手有点哆嗦,紧张地深吸气,对于自己未卜的前程,她是很茫然的,但现男友向她保证老家更优越的生活环境,还是让她动摇了。

陈容容虽然也有诸多不舍,但嘴上还是尖刻:没有做坏人的魄力,还干坏事?事关你的终身幸福,你想好再做决定。

林小小特别想赎罪,虽然她并没有对不起陈容容:容容,我不是交了一年房租吗?我不打算要了,你要是找着合适的合租对象,就让她给你付房租。我就拿些随身的东西,剩下的你处理吧。他应该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你暂时一个人住可以吗?

陈容容一向自谓是女汉子,听到这爽朗一笑:我长得这么安全,不用担心。不管怎么说,是你对不起人家。你应该向他道个歉,一定要真诚。林小小终于哭出来了:我给他打电话,他只是骂,不给人说话的机会,骂完就挂了,再打也不接。我是没脸再见他了。

经此一役,陈容容彻底明白:爱情中脚踩两只船的人,终究有翻船的一天。肇事者是得不到救赎的。而林小小也一战成名,在她们共同的朋友圈里,林小小成了继陈容容后的又一名人。陈容容就等同于始乱终弃,林小小就等同于脚踩两只船。

所以朋友圈茶余饭后会讲些只有他们才能懂的段子,譬如:我们公司有有个女孩遇上了陈容容,没想到男方还林小小,苦命哦。当然这样的段子是不会让两个犯罪份子看到的。

不知怎么的,陈容容想到高度,这几年她在梦里向他道了无数歉,但一直羞于亲口表达。林小小事件让她百感交集,终于鼓起勇气给高度发了条短信,内容是:当时年少不懂事,对不起。高度没有回复,陈容容觉得自己和林小小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不会轻易得到救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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