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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个故事:黄大仙

在北方农村一直讲究有四大地仙(估计现在年轻人知道它们是什么的已经屈指可数了),今天我来告诉诸位,您可记好了,遇到它们最好不要随意招惹。它们就是白、胡、柳、黄,分别对应的是刺猬、狐狸、蛇、黄鼠狼四种动物,也有的地方称它们为白家、胡家、柳家、黄家,即四大家。这里面关于胡家的故事大家应该听得最多,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聊斋志异》。今天我们把胡家按下暂且不表,讲一讲关于黄家的故事。

我曾是一名边防战士,在祖国的最北端当兵,那边常年低温寒冷,白雪皑皑,是国内最冷的地方,有的时候极端气温能达到零下50多度。因为地处偏远,加之常年寒冷又临近国界所以驻地比较偏僻,显有外人来往,不像现在有旅游开发的情况。每到大雪封山的日子,物资供应都比较困难,那时唯一与我们相伴的除了满山厚厚的积雪就是在冬季林中打猎的狩猎人了。

因为巡逻路线和环境的因素,我们当时和山上的狩猎人都比较熟悉,最为熟悉的是老孙头。老孙头膝下无儿无女,他年轻的时候妻子有一次独自进山采药,遇见了初春刚出洞觅食的黑瞎子(狗熊),被活活舔死了(黑瞎子舌头上有倒刺,喜欢把猎物打晕后进行舔食)。从那以后老孙头就独自一人搬进山林,再没娶过老婆。可能因为没有儿女的缘故,老孙头对我们特别好,打到什么野味都会给我们送到营区让我们尝尝,看到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就特别高兴,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孙头爽朗的笑声。

有一年雪下得特别大,山上的积雪大概有半米多厚,我们巡逻根本不是在雪地里走,而是像动物一样在雪地里往前拱,有的积雪深的地方两个成年人都探不到底。因为那年雪出奇的大,我们巡逻完以后,连长让我带两个人去看看老孙头,一是怕他年纪大了出什么意外,二是给他去送点大米怕他断了口粮。我们三个人背着口粮,在雪地里是好一顿摸爬滚打,好容易快赶到老孙头的木屋前,远远的就看到老孙头的木门上绷着一张雪白的动物毛皮,走进了才看清是一只黄鼠狼皮。

我们刚一推门进屋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老孙头正在灶台烧火,一看我们来了,立马起身让我们上炕暖和暖和,他边扫我们身上的积雪边和我们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来的正是时候,我今天刚抓了一只黄鼠狼,还是白色的,长得是又大又肥,这不刚宰了下锅,本想给你们送点肉过去呢,你们就过来了,来来来,快上炕,今天你们也别回去了,晚上陪我喝一点,明早走的时候给你们连里其他的兄弟带点回去,肉可香了!”

我刚想答话,和我一起来的刘班长说了一句:“孙大爷,我算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儿,这家伙儿白色的黄鼠狼可是头一回见哈,我奶奶说了,这玩意儿有灵性,时间长了可会成精的!你也不怕它祸祸你!”

老孙头听了哈哈大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有啥好怕的!快上炕吧你们,我去拿酒,咱们今晚就就着它的肉下酒!”

等老孙头忙乎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雪地经月光一照亮亮堂堂的,根本没有黑夜的感觉。我们三个陪着老孙头围坐在炕上的小方桌上,边喝酒边聊天,黄鼠狼的肉经老孙头一炖香喷喷的非常好吃。

酒过三巡再加上屁股底下的热炕,我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乎的,有些上头。我们四个人侃的正酣,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老孙头也喝得有些上头,晃晃悠悠的下了土炕,变往外走边嘟囔:“这么晚了谁啊!”吱嘎一声,门被老孙头拽开了,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往屋里灌,门外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能是风吹得”老孙头咣的一声关上了木门变往回走边说道。

“咚咚咚”,老孙头还没走两步,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次我们几个全都站了起来,把枪握在手里。

“指导员,是不是老毛子夜里偷偷过江了。”刘班长小声的对我嘀咕道。

我做了个安静地手势,意识老孙头躲到我们后面。以前也发生过老毛子过江抢劫猎户的事情,所以我们格外小心。我示意他们俩躲在门后,做好隐蔽,然后猛地拉开了木门……

外面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因为白雪的缘故,周围被映照的很光亮,除了门上挂着的黄鼠狼的白色毛皮,根本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为了安全期间,我让老孙头躲在屋里,带着他们俩去屋前的密林中搜索。大雪过后夜里很安静,除了我们脚下踩雪的咯吱声和风吹过树梢的呜呜声根本没有其他声响。就在我们走进密林的那一刹那,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对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冲来,声音越来越大,明显的感觉到距离越来越近,却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做好隐蔽!准备战斗!”我大喊了一声。

就在我喊出声音的那一瞬间,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改变了方向,冲着老孙头所在的木屋去了。

“不好!老孙头有危险!快走!”我匆忙对他俩喊了一声。

我们三个在雪地里奋力的向老孙头所在的木屋奔跑着,脚踩在雪地里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感觉寸步难行。我们快赶到的时候,我恍恍惚惚的看到老孙头门前雪地的颜色竟然是黄色的,我当时以为自己累花眼了,揉了揉眼睛继续往前拱。

等我们到达老孙头屋前的时候,老孙头倚靠在木门前,正看着我们。

“我说老孙头,你丫的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待着吗?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外面危险!”我边说边去拉他的手,在我握住他手的那一刹那,老孙头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从木门上滑了下来……

这哪里是老孙头!这……这……这是……老孙头的人皮!!!

我们三个像傻了一样站在老孙头的木屋前,缓过神之后才发现,屋前屋后都是密密麻麻的黄鼠狼的爪印,而老孙头挂在门外白色黄鼠狼的毛皮也不见了……

第六个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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