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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寄望流年(1)

“我……我……我不知道……我……”垂下头,冼离君避开了莫琛琛,不敢再与莫琛琛坚厉的眼神对视。沿着窗户,滑下身子,捏紧着手中擦拭过窗户的抹布,眼眶中的泪水已经哗啦啦的倾泄而下,声音也丝毫掩饰不了已经发生了的哭泣。

“妈妈……妈妈是这样的……妈妈爱着小君……妈妈是这样的……”红着眼眶像个手足无反措的孩子,极力的据理力争,却显得那样的底气不足。

“妈妈爱着小君,一直……没有离开……没有离开……一直守护……一直……生命结束之后,灵魂在守护……妈妈一直都在……不会离开……妈妈是这样……妈妈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只剩下放声大哭。抱紧着膝盖、同样圈住了自己的双臂,埋头、冼离君只剩下痛快的哭声。

哭泣中不止释放着忧伤,更酝酿着解脱与快意。

“小君……君啊……”蹲下身子、跪在冼离君的跟前,莫琛琛搂着缩成一团的好友,轻拍着冼离君的背脊,轻声安慰着轻唤。

远处天际夕阳的余辉,窗外的景色光艳却也悲凉。

颤动的肩头已经渐渐停止,哭泣的声音呜咽着停歇,轻抚背脊的手也已停下了渐拍的动作。

“我只想要小君也能幸福快乐起来……妈妈不是他、他也不是妈妈。小君该懂得的!他的离去,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小君应该最清楚。不要永远不敢承认,那样只会永远得不到幸福。”

看着斜倚着落地窗户的冼离君,光洁白晰的脸颊与透明的玻璃挤压在一起,那中间有着酸涩的泪水……

贴着窗户玻璃的脸颊,渐渐有了痕印。

莫琛琛已经离开了公寓,鼻冀起伏,静到能听清冼离君的呼吸声。

爬起身,向房间走去,不一会穿着旱冰鞋的冼离君便姿势优雅的滑翔了出来。

浅浅而顺溜的向前滑行着。

穿过客厅、下了楼,顺着胡同来到了小区的宽阔的广场。

轻轻优雅的姿态脚步,一圈一圈,冼离君并不如失去妈妈时那样激动、气愤。

只是感觉软软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仿佛全身上下都像气球被扎了无数个细小的动,气力、精神在一点一滴的悄悄涣散,自己的却清楚的感觉着无力阻止。

一个月亮。

一个天堂。

我的月亮交由姐姐保管。

从今以后。

我的天堂在姐姐那。

姐姐。

要幸福。

连佑的那一份……

佑明希。

心里默默念着佑明希与月亮坠饰一同留下的信笺。一字一句,都如刀刻般印记在心里。

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话,佑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将佑的天堂交给姐姐保管呢?

为什么要连佑的那一份一起幸福?

姐姐若是连佑的那一份一起幸福,那么佑呢?佑难道不须要幸福么?

佑送了月亮给姐姐,姐姐也仍旧没有得不到天堂啊,姐姐,仍旧不幸福,不是么?

现在的姐姐只是觉得月亮如同地狱,因为对于姐姐来说,佑才是天堂……

在姐姐这,佑等于天堂;在佑那,却让月亮等于了天堂。

姐姐该认为佑如同这月亮坠饰般一同留在了姐姐身边么?

一个月亮便如一个天堂。

佑是如此说的……

而佑的月亮给了姐姐……也同样给了姐姐天堂……没有佑的天堂,那与地狱又有什么分别呢?

旁晚的风,卸下了太阳的热度,剩上的只是冷冷的凉意。迎面吹来,薄薄的衣衫里削瘦的身躯,惊心的悸动。

曾经说过,不会让姐姐一个人。可是连这风也吹破了那年夏天你许下的誓言!

“佑……”

对着冰冷而空洞的空气,冼离君下意识的轻唤,仿佛只要这样叫着,那个人便会回来!

倚着喷水池席地而坐,抬头望着建筑物的缝隙处、天空尽头的夕阳余辉。

弹奏着从前。

一起走过的路线没有终点。

昏黄的光线。

照射陈旧的水面。

映出那朵玫瑰思念的画面。

断了的琴弦。

弹奏着从前。

一起走过的路线没有终点。

昏黄的光线。

照射陈旧的水面。

映出那朵玫瑰思念的画面。

你走的那天我决定不掉泪。

迎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

左手慢慢抚上了脖颈,那里承载着一个天堂。

温热的手心,握着与身体同样冰凉的月形坠饰,一点一点,冼离君想要暖和他……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终于要完全褪下去。

扬起右手,张开的纤细五指,指缝处透过了一点点的阳光。

被云层遮挡住渐渐要消失的光缕,站起身,滑步向前,迎着那丝丝光缕,仿要追寻、仿要抓住……

试着收紧五指,反而一丝光缕也没有在手心……重新张开双手,手掌向上托起,丝丝缕缕的光线,调皮的仰躺在手心,闪着金色的光芒……

我决定不掉泪。

迎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

有了佑的月亮,有了佑的天堂,姐姐不能哭泣。

姐姐会守护着佑交给姐姐的天堂,等着佑重新回来……

尽管是……未知的那一天……

三年后。

六月夏季,烈日炎炎。城市里的每幢建筑,像一个又一个的大盒子,大厦的每间窗户下无一列外,挂着海尔或美的,都呼呼作响,忙的不亦乐乎。

芒江城市世纪写字楼内,丞那私企编辑出版公司写字间里,冷气呼呼的吹着。

一位长发呈张野妖娆大波浪卷的女孩正在电脑前伏案……就寝!

侧枕在手臂上的半边脸孔、不施粉黛、眉清目秀、俊俏的五官镶嵌在那张白晰的脸蛋上,看起来像是青涩稚嫩的学生!与那一头的张野又妖娆的波浪卷发极不相称,细细看去,却又能让人体会到这样矛盾的别样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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