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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柳儿再救易水寒

易水寒从警署里出来,走到了外面的马路上。也走出了南浦大桥的阴影。

阳光非常刺眼,他感到一阵眩晕,连忙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有那么一两分钟后,易水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马路上非常拥挤,公交车、小轿车、还有那些大小不一的卡车,你追我赶,互不相让。这里那里,不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而那些骑自行车的,开电瓶车的,则自由了许多。汽车道,人行道,甚至是上街沿,哪里空他们就往哪里钻。路边的行人,大多是步履匆匆的,不时还要和那些自行车、电瓶车抢夺道路的空隙。此外,沿街还摆有一些小摊铺,像蔬菜摊,水果摊什么的。还有卖早点的炉灶、小饭桌什么的,也都挤占着人行道。

于是,就更乱了,更挤了。

“嗨,站住。你碰掉我的苹果了。”随着一声喊——不是本地口音,一只手抓住了自行车的把手。于是,自行车的把手上出现了三只手。

“怎么是我碰掉的?”另一个声音也不示弱——也不是本地口音。

“就是你的前轮碰的。”一个声音更响了。

“你拿出证据来。”另一个声音也更响了。

与此同时,自行车把手上的两只手和一只手开始较上劲了。当又一只手加上去的时候,自行车把手得到了平衡。

周围的人都很匆忙,或者是见多不怪了。没有人停下来——最多是瞥一眼。

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再加上汽车的鸣笛声,很快就把那两个人给淹没了。

这么一幅乱糟糟的市井图,在易水寒看来,却弥漫着人世间一股浓浓的亲切感。“我真的回来了。就像当初从DXAL回到SH转出路口,就是中SD一路,往北走,应该就能到外滩了。他决定去那里逛逛,那里的人应该也多的。不管刚才那一番折腾,到底算不算是到阴曹地府里去走了一圈,或者说算是转世投胎了,他现在都应该要往人多的地方去,得接点人气。再说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去过外滩了。刚才在桥上,他看到那里的变化真的很大。

“嗨,你出来了?”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易水寒的肩膀。易水寒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柳奕哎!

“柳奕?”

“噢……不,不。”

现在易水寒看清楚了,这就是刚才在桥上拽他的那个姑娘。绝对不是彩凤——当时自己肯定是昏了头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柳奕。但真的很像。首先是她的身高,应该超过一米七了。这样高挑的身材,在我们这里的姑娘中是很少见的。还有那个带着欧化特征的相貌:虽然很浅、但还是很明显的淡蓝色的眼睛;还有黑色中带着明显的金黄色的头发,笔直的鼻梁——真的和柳奕一模一样哎。当然了,她应该不是柳奕。这都过去十几、二十年的了,柳奕不可能还会是这样的一个年轻姑娘。难道……她也已经转世投胎了?随即易水寒自嘲地摇了摇头,人家去的可是美国,全世界人民都想往的人间天堂呢,怎么舍得去转世投胎啊。这万一要转世胎投到了非洲、利比亚,或者阿富汗,那还不追悔莫及啊。想到这里,尽管眼前的这个漂亮姑娘,刚才似乎是剥夺了他可能投一个好胎的机会,但是现在的易水寒,已经算是明白过来了,真的该好好感激她哎。

“刚才在桥上你叫我彩凤,怎么一会儿又叫我柳奕了?”姑娘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噢,错了,看错了。那……你是……”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叫……”

“我在问你啊?”

“问我?”易水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缕失望浮上了姑娘那双美丽的、带有点淡天蓝色的大眼睛——见鬼了,真的太像了。她和柳奕一定有什么关系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像呢。

“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易水寒有点不可思议。

姑娘摇了摇头。

她的表情很真诚。易水寒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不像是在作弄自己。作为一个在大学里教过十几年书的老师,他觉得她也不像是在说谎。他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特别是她的眼神,也不像有什么精神上或者智力上的障碍。这就奇怪了,难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这情况有点复杂哎,要不……先换一个话题吧。“刚才在桥上……谢谢你了。”

“你在那干吗呢?”姑娘一本正经地问到。

“我……”易水寒突然觉得脸有点烫。

“你,喜欢游泳?”

“游泳?”易水寒没想到姑娘会这样问。

“是啊,要不你跳下去干吗呢?”

“我……哦……这是……”

“你……喜欢极限运动?”

“极限运动?”易水寒真的懵了。

“是啊,从这么高的桥上跳到江里。多爽啊。”她记得导师曾经聊起过,说现在的人大都活得太无聊了,所以有些人喜欢寻求刺激和冒险。像什么悬崖跳伞啊,蹦极啊,高空走钢丝啊什么的。

易水寒被她问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相比重新获得的生命,他觉得这点难堪根本算不上什么。

“或者,是你的自毁程序被启动了?”姑娘继续问道。

“自毁什么?程序?”易水寒又认真地看了看她,很正常啊。他又盯着她的眼睛看,天真无邪,不像是在调侃自己。她那淡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非常的清澈,就像一汪泉眼。真的和柳奕一模一样哎。这要是让路文杰看到了,一定高兴死了。

那姑娘也盯着他看,似乎还在等着他的答案呢。

易水寒突然想到了外婆仍到黄浦江里的金条,“其实呢,我是想下去捞大黄鱼的。”

姑娘看了他一眼,“黄浦江是属于淡水水系的,怎么可能有大黄鱼呢。”

“用词倒是挺专业的,难道是学地理的?”易水寒心想。“噢,我是指金条。”

“金条?”

“就是黄金铸的,条块状的……嗯,金条。”

“那河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姑娘表示出明显的不相信。

“这个……说来话长了。”

姑娘的眼神在鼓励他说下去。

“知道**********吗?哦,你那时还太小……大概还没有你了吧。”

“听说过。”姑娘简单地回了一句。

“我的外婆以前在家里珍藏着许多的好东西,像名人字画啊,金银玉器啊,还有一些古玩什么的。是外婆的父亲留下来的。后来在**********的时候,被造反派抄家抄走了不少。到了**********的后期,大概是在一九七六年春节的时候吧,我外婆无意中在阁楼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小箱子,打开来一看,嗬,满满一箱子的金条哎。她当时非常的害怕,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把它们扔到黄浦江里去了。”

“真的吗?”

“那还有假!我外婆亲口告诉我的,估计有几十根呢。唉,多可惜啊。这些金条要放到现在,最起码值几十万,上百万的了。那样我也用不着跳江……”

“噢,原来你真的是想跳江啊。”

易水寒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是……我是说假设。”他决定打断她的思路,再换一个话题,让她跟着自己走。“对了,你刚才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姑娘其实并没有走远。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往江里跳呢?他即没穿游泳衣,也没看到他带有什么保护性的器具。从那个高度落到江面上,根据相关的重力学和人体生物学的理论,人体的构造是难以承受落到江面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压强的。所以她才会去把他拉上来。再说了,水的温度也不适合啊。现在只是初春,那里的水温大概只有摄氏几度吧。虽说不至于被冻死,但人体也绝不会产生什么愉悦的感受。而且这个男人还对着她叫出了一个人名,彩凤。这是我的名字吗?所以她当时是想拉着这个男人再问问清楚的。但是看到有警察走过来,她就避开了。当警察带走了这个男人后,她就远远地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进了桥下的那幢房子。她看了看门口的那块牌子,SH市HP区南浦大桥派出所。她现在有太多的事情亟需要搞清楚,比如说,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那个男人好像认识自己,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至少是知道些什么吧。这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于是,她便等在了那里。

“既然你不认识我,那彩凤和柳奕……”姑娘显然不想转换话题。

“嗯,看见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

“彩凤?”

易水寒点点头。“哎,可惜这次没机会见着她了。”他心里想。

“那柳奕呢?”

“是朋友的朋友。”易水寒说。“当然也算是我的朋友。小时候大家一起玩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对啊,我刚才说出柳奕的名字了吗?好像没说吧——说了?”易水寒心里嘀咕着。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很疼。再一次抬头瞥了下灿烂的太阳,又看了看头顶上面的南浦大桥。“我确实还在人世间。而且……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已经转世投胎了吧——不是说至少要等二十年吗。”

“能说给我听听吗?”

姑娘那对漂亮的浅蓝色眼眸专注地看着他,显然易水寒无法拒绝。“说什么?我?那个朋友?”

姑娘还是那样地看着他。

“那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有时间吗……不用上班?”

姑娘点了点头。

这么漂亮的姑娘不会也下岗了吧。他突然有了种冲动,“你真的想知道?”

姑娘又点了点头。

“那我们边走边聊吧,顺便去逛逛外滩。”他觉得自己需要发泄一下,而且还要去多接点人气呢。否则老是有点疑神疑鬼的。

“外滩?”

“去过外滩吗?”

“没有。”

“你……不是SH人?”

“是……不知道。”

易水寒再一次打量起这个姑娘,长得真是漂亮,和柳奕一样漂亮——路文杰要是看到了……但是她的打扮么,确实不敢恭维。不施粉黛,头发也没弄过。那身衣服呢,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制服。“那……你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

易水寒哑然一笑。别看姑娘年轻漂亮,人到也还机警。但是不用这么直接啊,可以编个理由搪塞一下啊。显然是涉世不深。“以前没来过SH没有。”

“知道刚才那是什么桥吗?”

“SH的南浦大桥。”

不等易水寒开口,那个姑娘又说了下去。“南浦大桥架设在SH浦西的陆家浜路至PDX区南码头之间的黄浦江的江面上,为世界第三大斜拉桥。大桥全长8463米,分为主桥、主引桥、分引桥三个部分。中孔主跨423米,桥宽30.35米,6车道,设计日通机动车5万辆。主塔高154米,塔座是由98根长52米、直径为91.4厘米的钢管打入地下层,加上4000立方米的承台坚实地凝聚而成的地基,其承受能力为6万吨;塔柱中间,由两根高8米、宽7米的上下拱梁牢牢地连接着,呈H型;桥下净空高度46米,5.5万吨位的巨轮可安全通行……”

易水寒有点吃惊。“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噢,网上看的吧?”

姑娘点了点头。

不过让易水寒感到奇怪的是姑娘的那种……怎么说呢,那些数字并不有趣,也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根本不值得花力气去背啊。对了,有一种人是计数狂,看到什么就喜欢数数,喜欢记数字。不过这应该是某种心理疾病的表现吧。

这时候他们已经从中山南路走到了中SD一路。中SD一路正在进行道路整修,路面比原来要狭小了许多。易水寒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但大致还是了解的,估计这样走到外滩也就几站路吧。随处可见的工程垃圾,时不时刮起来的阵阵灰尘,修路的工程机械发出的那些巨大响声,还有被堵在马路上的汽车发出的鸣笛声,这副乱糟糟的样子,好像还真不太适合边走边聊呢。

于是,一路少语。

不过易水寒还是没忍住,时不时地会偷眼瞄几下走在边上的姑娘。姑娘倒是兴致蛮高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左顾右盼,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如果这姑娘要真的和柳奕没什么关系的话,那一定是从哪个小地方来的。可能是刚从大学毕业吧,然后呢,不想呆在那里,于是抱着对大SH的无限憧憬就过来了。或许还梦想着能在这里,给自己的人生插上一对神奇的翅膀呢。哎,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还不知道在心里正做着什么样的美梦呢——易水寒真有点嫉妒。不知道她的理想是什么。想想自己在她那个年纪,不也是做着许多的美梦吗。甚至是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从大SH跑到HLJ的DXAL去了——“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多浪漫,多豪迈。或者,多疯狂。

就这么一路瞄着,看着,想着,也就到了外滩了。

“瞧,姑娘。这里就是外滩了。”

尽管是工作日,外滩的江堤上还是有很多人。大多数人应该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吧。从这里看过去,黄浦江对面的东方明珠、金茂大厦,还有那个正在建造的SH中心什么的,真的是高耸入云哎。易水寒觉得,要比刚才在桥上看到的时候,更雄伟了许多。而这一边,近距离地面对那些著名的万国建筑群落,你真的会有那种置身异域的感觉。不过与此同时,易水寒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还有,那么的寒酸。和这种风格、和这个地方,真的是非常地格格不入。因为……那么……也许是,物是人非了吧。

有多少时间没来外滩了。记得上一次来,还是刚从DXAL回SH的时候。

旁边的姑娘还算是入景。虽然穿着朴素,但是够漂亮。气质上说也比自己高雅些。特别是她那带点欧化的长相,倒显出一种回到故里的贴切来。易水寒现在越来越觉得她像极了柳奕——当然她不可能是。柳奕虽说比自己小,但也小不了多少。那是她的妹妹?或者是女儿?从遗传学上讲得通。但是从现实生活中讲,就好像有点天方夜谭了。为了路文杰——其实他自己也非常好奇,他一定要把这个小姑娘的情况搞搞清楚。

“这些房子要比图片上的漂亮多了。”姑娘对着那些高楼大厦,带着点兴奋。

“那当然。”易水寒应了一句。然后顺手一指,“你看,这个现在是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大楼……”

“也叫亚细亚大楼。”姑娘马上接了过去。“建成于1916年,位于中SD一路一号,号称外滩第一楼。原来还叫麦克波恩大楼。楼高8层,建筑面积11984平方米,占地1739平方米。大楼外观具有罕见的折中主义风格,立面为横三段、竖三段式。底段与上段均为巴洛克式造型,中段却为现代主义建筑风格。大楼气派雄伟,简洁中不乏堂皇之气。可谓简繁相宜,华贵典雅……”

易水寒再一次感到惊奇了。想了一下,他决定再试一试。“那个呢?”他指了指以前的SH市政府大楼。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那大楼原来叫什么。尽管以前在DXAL的时候,他会拿一些关于外滩的一知半解、或着道听途说的东西,向那些外地的知青吹嘘。

“那是汇丰银行大楼。始建于1923年,属于新希腊建筑风格。它原来是美商汇丰银行SH分行。美国当时将这座建筑,自诩为从苏伊士运河到远东白令海峡这一带里,最讲究的建筑了。特别是在大楼八角形门厅的顶部,距离地面20多米高的地方,有8幅由几十万块仅几平方厘米的彩色马赛克镶拼成的壁画。壁画宽4.3米,高2.4米,分别描绘了20世纪初SH香港、伦敦、巴黎、纽约、东京、曼谷、加尔各答等8个城市的建筑风貌,并配有神话人物形象,以及24幅神话故事中的动物的形态。这个顶部巨大的神话故事壁画,总面积将近200平方米。另外,在这副世纪壁画间还有一圈美文,译为“四海之内皆兄弟,”象征了在新世纪到来之际,整个世界的和平繁荣。对了,在刚建成的时候,大楼的门前还放了两只大铜狮呢。”

易水寒简直是有点目瞪口呆了。对了,她是真的记得呢,还是信口胡诌的。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姑娘,又看了看那些外国大楼——巴洛克造型、现代主义建筑风格、新希腊建筑风格,还有马赛克壁画,神话故事,自己在SH生活了几十年,外滩么,也来过许多次了。关于那些大楼的介绍,传说,听到过的,看到过的,也不下十几次了。但是要让自己来说,肯定做不到像她这样——概念、术语,还有那些数字……怎么可能呢。

再试一下。易水寒指了指边上的海关大楼。这个他知道,上面有海关大钟,小时候曾经和路文杰特地跑到这里来听钟声。那个时候,这座大钟每到整点的时候,都会敲出“东方红”的音乐来。

“那是汇丰银行的“姐妹楼”,SH海关大楼。建于1927年,大楼雄伟挺拔,与雍容典雅的汇丰银行大楼齐肩并列,相得益彰。SH海关大楼结合了欧洲古典主义和文艺复兴时期建筑的优点,大楼门楣由四眼巨大的罗马花岗石圆柱支撑,以高耸的钟楼为轴线,气势非凡。整个建筑的造型属于新古典派希腊式,上段钟楼那部分,算是歌特式风格,有十层楼高,是仿照美国国会大厦的大钟制造的,在美国造好后运到SH来组装的。据说花了白银2千多两,是亚洲第一大钟,也是世界著名的大钟之一。”

“这些……都是网上看来的。”

“有些是在书上看的。”姑娘平静地说到。

“你是学建筑的?”

“不是。”

易水寒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她,“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建筑的风格、数字,还有什么年代啊,多少平方啊,花了多少银子啊——不是你信口编的吧。”

“不是啊。”姑娘仍然很平静,好像没觉得他这么问是不是有点古怪。

“那你——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呢?下载、打印,经常背诵?”

易水寒觉得自己这样想反倒是有点古怪了呢。这又不是什么唐诗宋词、千古绝句什么的,谁没事干去背它们啊。如果是自己的专业么……可她说她不是学建筑的。

“信息—旦存储起来了,只要没有被删除,那它就一直在那啊。”

易水寒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呢?她的意思是说她能过目不忘?

“对了,那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他决定再追问下去。

“不知道,我们那里是不分专业的。”

“不分专业?”

易水寒心里想,“奇怪啊?大学么肯定是要分专业的,研究生也分。看她的年纪,应该不会是博士吧——读博士也是要分专业的啊。当然了,中小学是不分专业的。可这就说不通了。”易水寒突然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怪怪的。你看啊,像什么自毁程序、三维、实景、信息、存储……满嘴的学究气。可看她最多也就是个刚出道的学生吧。或者是自己看走眼了?要不,是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听说有不少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都会有一些特异功能……可是看着也不像啊。再或者是……难道是真的遇到高人了?

他没再问其它大楼的事。姑娘倒也低调,你不问,她也不炫耀。这么转了一圈,就到中午了。见她好像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易水寒想,别人好歹也算救了你一命。再说了,为了替路文杰搞清这个“她”的情况,就破费一点吧。他知道在那些大楼后面的小马路上,有不少的小吃店餐饮店什么的,心想两个人最多不过几十块钱吧。尽管这已经超出他平时一顿午饭的标准了。嗨,就当是庆祝自己转世投胎、重获新生吧。

其实易水寒现在也特别想找人说点什么。因为有些话是无法和家人或朋友说的。哪怕是和路文杰。这姑娘看着不简单,又是萍水相逢,最理想了。而且这一路两人虽然聊得不多,但也已经不再有那种拘束感了。细想起来,易水寒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和陌生人交谈过了。据说这也是一种标志,说明你已经老了,不再对生活感兴趣了……她怎么就这么像柳奕呢?

“你今天真的没事?”

“是啊。”

“那我请你吃饭吧?”

“你请我吃饭?”

她的神情看上去真的很单纯,大概还没有男人请她吃过饭吧——幸亏自己的年龄足够大,不至于引起她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应该会和柳奕有些什么关联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像呢?简直就是从前的柳奕的再现。现在要是路文杰在,非把他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对了,这家伙看到我的短信了吗?

看到那边有一家肯德基餐厅,就是它了。那里的东西没什么贵贱之分,再怎么吃,也就几十块钱了。店内的装潢还是上校先生一贯的风格,价格当然也应该是一样的啦。

“你喜欢吃什么?鸡腿汉堡?牛肉汉堡?”

“都可以。”

倒没有一般女孩子的那种忸怩作态。

“那喝可乐还是牛奶?”

“都可以。”

爽快,单纯。这方面也像柳奕。可惜路文杰没那个福份。

看着面前的东西,姑娘没吃,而是先看着他吃。然后问道,“味道好吗?”

“嗯。”易水寒点了点头。真的搞不懂哎,这个美国上校怎么能把一只鸡的生意做得那么好,做到了全世界。他想起以前刚引进美国电影的时候,看到国人是那样的趋之若鹜,就有人在报刊上大声疾呼,说这是美帝国主义的文化侵略。那现在你看看到处开设的肯德基、麦当劳,那么这算不算是一种饮食侵略呢。说来真是惭愧,想我中华泱泱大国,历来都是以悠久的饮食文化而自居的。易水寒摇了摇头,“不过这个炸鸡腿,还真******好吃。”

“‘真******’是什么意思?”

易水寒一下子笑了起来,差点没把嘴里的鸡肉渣渣喷出来,“这,这是骂人的话。”

“噢。”

“不对啊,我就嘟哝了一下,她也能听得这么清楚?”易水寒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看来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厉害。”也许是因为重获了新生,也许是因为她天真可爱的模样——而且还那么漂亮,再加上有柳奕的影子,易水寒觉得非常亲切,像是遇到了故交,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了。此前的烦恼、沮丧、忧郁,一扫而光。“你真的是蛮可爱的。”他脱口而出。

“男人对女人说可爱,是不是就算爱上她了?”

这句话把易水寒问得脸红耳赤。这姑娘家的,说话好像也太直了点吧。“这个……到也不是。嗯……算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称赞吧。”她是真的这么天真,还是……看她的谈吐,不仅有知识,也是蛮有教养的,也许从小生活的环境比较单纯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只身一人来SH不是很危险吗。对了,她真的会和柳奕有什么关系吗?柳奕的女儿?柳奕的表妹、堂妹?因为柳奕可是有个大家族哎,据说她的父亲有七八个兄弟姐妹,在国内,在台湾,在美国,都有。而她的母亲是前苏联人,兄弟姊妹应该也不会少的。这个姑娘不会是从美国来的吧,应该不是从台湾来的,因为她说起话来没有一点那种台湾腔。或者……她是从俄罗斯的什么姨妈、舅舅,或者外婆那,离家出走的吧。随后易水寒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巧的,编故事呢。和这么个天真漂亮的姑娘聊天,自己好像也变得天真起来了。

“你以前没出过远门吧。”

“嗯,应该是吧。”

“也没和什么陌生人接触过?”

“没有。”

“那你就不怕遇见什么坏人?”

“坏人?”

“是啊,人生地不熟的,要遇到了坏人,你不怕人生安全或者财产安全受到……”

“我能够保护自己的安全。”

“是吗。”易水寒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微笑是表示赞同我?”

易水寒又笑了。

“我能识别出好人和坏人来。”

看着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易水寒真想大笑起来,这句话可说得有点太……太天真了。“那你看我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突然想要逗一逗她。不管是不是真的转世投胎了,反正刚才在南浦大桥上那么一跳,易水寒感觉,这十几年来一直伴随着他的那种困惑、压抑、悲哀、绝望,好像一下子都没了——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再加上面对的是这样的一个漂亮女孩。

女孩停止了咀嚼,盯着他看。她的那对浅蓝色眼眸变得更明亮了,似乎有一束光线射向他。随后易水寒突然感到,自己的周身仿佛被无数的触须所包裹,有点痒痒的,酥酥的。

大概有那么十几秒钟吧,然后姑娘收回了她那炯炯的目光。易水寒感觉周身的那些触须也没有了。

随后姑娘开口说话了:“你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十五,体重六十五公斤,按照中国人的标准身高体重比,你略微偏瘦点。胸围是二尺七,腰围是二尺八,臀围是三尺一,裤长是三尺一……不对……你的双腿不一样长哎,左腿比右腿好像短了一公分……”

易水寒有点吃惊,今天真是遇见神人了。她是学生物的?学医的?要不,是学裁缝的?我再试试她。于是易水寒对她说,“那你猜一下我的年龄?”

“你的年龄么……”

易水寒感觉到那些触须又向他的周身袭来。

“四十五?不对。三十五……二十五……”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又明亮起来……随后又有点暗淡下来。“不对啊……有点奇怪哎。”

“怎么了?”

“你的年龄不好猜。”

“怎么呢?”

“好像被改过了。”

“哈哈哈哈”易水寒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以为是户口簿啊,可以改的……”突然,他的笑容僵住了。“难道、难道……我真的转世投胎了?”

女孩看着易水寒奇怪的表情,“怎么?我说的不对?”

“大概对吧……”易水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定了定神,压了压惊,然后用双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整个脸庞——好像没什么异常啊。“对了,你身上有镜子吗?”

“镜子?没有。”女孩用手指了个方向,“那里应该有。”

易水寒看过去,是个厕所的标记。

在厕所里,易水寒对着镜子,又用手仔细地抚摸了一下脸庞。那里面的他还是他。没看出有什么被改动过的地方……不过,好像皮肤有点苍白,也变得细腻了些。对了,眼角、嘴角那里,好像皱纹少了些……也许是因为刚才被黄浦江上的潮气湿润过了。就像那些花草蔬菜什么的,被晨霜晨雾打过了的话,看上去肯定要水灵些的。但是易水寒肯定自己没有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大概也就水灵点了吧——或者,最多年轻个三五岁的样子。其实男人在他这个年龄段,有个三五岁、七八岁的误差,本来就很平常的。不是七八岁的年纪,差个一二岁就很明显的。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看走了眼也很正常的。

易水寒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道我精心策划了一年多的“转世投胎”计划,就这样破产了?难道我的背运还要继续下去?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油然生起了一股悲哀。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下意识地,他扶住了身旁的墙壁。

“啪”地一声,厕所里的一盏大灯被打开了。明亮的灯光让他有点头晕,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他微微地转了一下脑袋,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面部,再是眼眶——不晕了。随后他睁开了眼睛——然后、竟然,一个神采奕奕的他,出现在了他面前的镜子里。

“这是我吗?”一个虚弱的声音,满是疑虑——是他的声音。

“是!”另一个洪亮的声音,斩钉截铁——也是他的声音。

易水寒紧盯着镜子,真的是自己。他抬起一只手,对着镜子,把手张开,数了数,五根手指。他又抬起了另一只手,也是五根。他又用手摸了摸镜子,很平整,没裂纹。

镜子没变形,那……是我变了?瞧,这精气神,哼!从此以后,我易水寒就要时来运转了?

这可是他易水寒盼望了多少年的了。先不管这“转世投胎”是真是假——就当是真的吧。这人活着,精神气可是最重要的,所谓“佛活一炷香,人活一口气”。我要抓住这个契机,重振雄风,再一次放飞自己的理想。于是,易水寒再一次地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尽管还心存疑虑,走出厕所,回到座位上。姑娘还在那津津有味地吃着汉堡。看来以前还真没吃过。

看到他过来了,姑娘咽下嘴里的食物,“怎么样,还要猜下去吗?”她那淡蓝色的眼睛里,此刻透出几丝顽皮的神情。

易水寒被感染了。他暗自用力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还真疼。不去想那些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肉身,那才是最重要的。这么一想,情绪果然就高涨起来了。于是他笑着对女孩说,“你刚才说的都是我的物理或者说是生物指标——不知不觉中,他也开始学起她说话的那种口吻来了——我问的是我这个人怎样?”

姑娘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你的意思是……”

“嗯,是指我这个人内心,什么性格,情绪是怎样的,心理状态,或者按社会通俗标准判断,我,好人还是坏人?”

这一连串的提问好像把姑娘给难住了。她放下手中还没有吃完的汉堡,对着他的眼睛研究了一会,就像眼科医生在检查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表述。”过了几分钟她说道。“我大概从这几个角度来描述一下。你的性格是偏于内向的,心理状态么,是那种压抑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你的情绪么,是那种波动性比较大的。另外么,你还算是遵守社会的道德规范……所以呢,你应该算是个好人吧。”

易水寒再一次觉得惊奇了——索性来点一针见血的。“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从桥上跳下去?”

她的眼神中没有顽皮了,“应该不是想要跳下去游泳的。”

“但你刚才还这样问……”

“导师说过,人类是一个顾及面子的动物。”

“导师?看来还真是个学生。”易水寒心里想。既然叫导师,那应该是研究生吧。硕士?博士?“那你现在不顾及啦?”

“因为你现在的心理状态和情绪应该已经稳定了,对别人的言语也会有比较正常的承受能力了。”

我的天!面对这么个看起来如此天真无邪的女孩……难道真的像古龙书里的那样,遇到高人了?也许她就是他们中的一个,转世投胎了。他冷静了一下,“那……为什么不是游泳呢?”

“以人的生理结构和物理特性,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而且水温又这么低,你作为一个成熟的个体,应该能够预见到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呢?”

“个体的损坏。”

“你是说伤亡?”

“这是另一种表述方式。”

易水寒默然了。“是,我确实是想找死。”

她并不是很吃惊。“一般来说,越是高等的生物,越是会发生这种现象。”

“那为什么呢?”在年轻的高人面前,易水寒觉得自己这个大学副教授,竟然就变成了一个学生。

“也许你的体内有一种自毁的程序。”她停顿了一下,“或者说是一种自毁的基因。”她又补充了一句。

易水寒看着面前的女孩,想到了最近网络上流行的那个词,“奇葩”。还有她说话时的那种口吻,完全就像一个非常专业的科研人员。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今天要做一回刁钻的学生。

她现在的样子是冷静,或者叫客观。这时易水寒才突然发觉,这个漂亮的姑娘好像没怎么笑过。同时他又觉得,现在他们这样的谈话方式,就像是两个兽医,正对着一头昨天半夜里暴毙的猪,在探讨着它的死因。

“其实人类对自身的了解还是很少的,也是很浅薄的。”

易水寒突然感到了女孩在表述方式上似乎有什么问题。是什么问题呢?他一时也说不清楚。或着是因为她在表达时非常注意遣词用句,比如到现在为止,她一直在避免使用“自杀”这个字眼。所以呢,她的表述方式,似乎又是恰当的。

“其实求生才应该是人类的本能。”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探究到他的内心深处。

易水寒点了点头。

“其实所有的生命体都是这样的。因为说到底,基因就是自私的。”

易水寒不禁又点了点头——虽然这个说法他是第一次听到。“那为什么会……”他步步追问。作为一个从事多年教育工作的人,他非常清楚教学相长的道理。一个会问问题的学生,会激发出老师的灵感。而他也要在这种思维火花的跳跃中,弄清楚对面这个年轻女孩究竟是怎么回事?都知道些什么?当然了,他也想弄清楚,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

“嗯,简略的说吧,人类作为生命体中的最高一级,生物智慧之树的最顶层,具有思想,会思考。于是,人类的所有活动,不仅仅是出于生命的本能,有时也会反过来受到思想的控制。而他的最高欲望之实质,应该是极力地要把这种自我生命体的存在,在时间的维度上推向永恒。”

很抽象,也很准确。易水寒不得不再一次相信她是一位专业的科研工作者——至少从她的认知能力和思维方式上看。尽管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

“但是,从已往的信息看,人类中这种寻求生命体的自我加速消亡的现象,确实存在着,而且存在了几千年。”她又补充了一句。

易水寒已不再惊奇,转而开始被她的这种颇具哲理的叙述方式所迷恋。他真的有一种做学生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她正在对他说的,就好像是一段缠绵的情话。“唉——”他心里叹了口气,不管她正在说的话是否正确,单从教学理论上讲,她的这种表述方式,好像就要比自己高明。

“那不是很矛盾吗?”与其说易水寒是想考考她,不如说他想证实一些东西。

“是有点矛盾。在目前所知的、还存活的所有生命体中,人类是最强大的,最高等的。但人类也是最容易会发生这种现象的。”

“为什么呢?”易水寒真的很想搞清除。

“知道为什么吗?”

她竟然也会用反问。而这通常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在课堂上应对尴尬场面时的一种套路。

不过易水寒倒也真的给问住了。有听说过鲸鱼会闯海滩自杀,因为据说她们也是有点思想的。所以会有这种有意识的自杀行为。

“其实只要想一想人类与其它生物的最大区别,就知道原因了。”

“那是什么?”话一出口易水寒就觉得上当了。

“思想啊。只有人类才有思想。”说着她还有点夸张地用一只手指了指他的脑袋。

易水寒哑然失笑。

这虽然不是什么新鲜的道理,但是,在他最近这阵子人的整个状态不是很好的情况下,经她这么一说,易水寒却感觉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对眼前的这位姑娘,由衷地产生了一种敬佩的感觉。就像以前做学生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知识渊博的老师——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下具体的分析。”姑娘仿佛拿起了一把手术刀,来到了解剖台上那只猪的身边。

易水寒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说说看你当时的内心想法。”

“心灰意冷,万念俱空。”易水寒脱口而出。

“想想看,这只猪会这样想吗?”

易水寒又好气又好笑。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的。

“当然了,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对人的思维能力有所不恭。恰恰相反,思维能力对于人类的重要性,那是毋庸置疑的。”姑娘很认真。“只不过,有的时候,人的思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类一思考,上帝就笑了。”

易水寒忍不住也笑了出来。“真是聪明的回答。”

“言归正传。那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姑娘这时单刀直入了,全无一点恻隐之心。

可能是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或者说,他们之间的交谈,因为姑娘的那种新奇的、特殊的表述方式,因而带上了某种研究的氛围,从而不再纠结于当事人的面子问题,或者一些情感色彩。于是,易水寒发觉自己变得很坦然了,好像刚才跳江的不是他,而是他们两人正在研究的某个实验对象,或者就是那头猪。

“说来话长啊。”易水寒这时突然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的,只不过是自己已经备过许多次课、教科书中的一个案例而已。

“就像你说的,一个很长的故事。”

易水寒点了点头。

“不要紧,你慢慢说。”她的口气,真的就像一个慈爱的老师,准备倾听学生的委屈。

于是,易水寒这个自以为饱经沧桑、看破红尘的男人,向这个看起来涉世未深、乳臭未干的女孩,倾诉起了自己的痛苦,还有他那未酬的雄心壮志。

等到他们走出肯德基餐厅时,易水寒觉得天是那样的蓝,并且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心旷神怡。他感觉自己真的是获得了重生。看着身边的姑娘——他们刚才为了交流上的方便,双方同意约定女孩的名字就叫“柳儿”。“柳”表示她和柳奕之间可能存在的某种关系,“儿”是“二”的谐音,表示她是柳奕的,嗯,怎么说呢,她肯定比柳奕要小,那就是“二代”的意思吧。因为在易水寒刚才叙述的故事里,免不了要带出些路文杰和柳奕的故事来。而这个原本无名无姓的、或者说,竟然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姑娘,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柳——儿——”易水寒这时觉得她就像是自己阔别已久的老朋友,自己的亲人——这个姑娘今天竟然救了他二次!

“柳儿,能让我抱一下吗?”易水寒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这样说。

柳儿居然点头了!

易水寒这时反倒犹豫了。柳儿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眸流露出一种柔情。还微笑了一下!

柳儿的身躯居然非常地结实,虽说少了点女人的柔和,但却给人一种安全感。同时,她的身躯又非常温暖,漫出一道浓重的关爱。让易水寒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情,甚至就像是母亲的怀抱——他真的闻到了那种乳香!

眼泪,溢出了易水寒的眼眶。

突然,易水寒听到一声刺耳的汽车刹车声,随后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眼前的高楼大厦就晃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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